節奏文明小說：福爾摩沙的幻象空間2-1

早餐

早上十點多，「山口自由」慢慢睜開雙眼，屋裡一片靜。身旁的女模們還在沉睡，他推開她們，腳尖輕輕觸到冰涼的木地板，伸個懶腰。隨便穿上短褲和白色吊嘎，悠閒地走下樓吃早餐。

餐桌旁，兩個黑衣保鑣筆直站立。餐桌上擺著營養師、廚師精心調配的健康餐，每一樣都是專門依他的體質量身烹調。山口端起水杯，抿了一口醒醒腦。他舉起叉子，輕輕刮盤掃蕩食物，手臂結實有力，明顯是長期自律鍛鍊的痕跡。

山口一起床永遠先喝水。很多西方人早上喜歡喝一杯咖啡，東方人喜歡早上喝一杯茶，因為咖啡因能快速讓腦袋開機，避免昏沉感。但其實一大早直接喝含咖啡因的飲料不太好，空腹容易刺激胃，咖啡因又容易利尿，水都還來不及補上就又排出。

（一位男生個人助理走過來）

男助理：「老闆，十點半的訪客到了，現在十點四十五分，要接見了嗎？」

山口自由（隨手插起食物）：「可以啊！讓他們進來吧！」

（幾分鐘後，進來一位身穿整套高級西裝的男子，旁邊跟著一個穿著白色襯衫、西裝褲、打領帶的年輕小夥子。男助理將人帶到後便退到一旁，像影子般熟練離去）

高級西裝男（禮貌微笑）：「山口哥！您早啊！不好意思打擾您吃早餐耶！真不好意思！」

山口（邊吃）：「沒事！你們吃過沒有？要不要吃點東西？」

高級西裝男急忙推辭：「不用，不用......都吃過了，而且馬上就要中午了。」

（山口點點頭，繼續吃他的早餐）

高級西裝男：「山口哥，我是阿春的兒子，最近我爸正在交接業務給我，派我來跟您多多觀摩、學習。」

山口：「嗯！我有聽你爸提過，所以從此之後，等於你就代表你爸對吧？」

高級西裝男（非常禮貌）：「是的，是的，我的全名是劉......」話還沒說完，就被山口打斷。

山口：「我就一樣叫你阿春吧！我懶得再記什麼新名字了，反正你爸相關的業務，我就是找阿春，誰負責，誰就叫阿春！這樣簡單有效率。」說完擦擦嘴，喝一口水。

高級西裝男（點頭微笑）：「這沒問題！山口哥果然是有一套，這樣的確簡單多了。」

（廚房人員這才又上了一杯泡好的咖啡）

山口仔細打量阿春身旁的年輕人：「這位是？不介紹一下？」

阿春：「對對對，山口哥跟您報告一下，他是我的得力助手，之前就幫著我做了很多事，那既然我現在要開始接手家裡的業務，所以也帶上他，這樣在工作的銜接上，比較順暢，應該......可以吧？不影響吧？我有先問過我爸爸。」

山口繼續打量著年輕人：「他......可信嗎？」

阿春：「自己人！沒問題的！您放心。」

山口對著年輕人說：「自我介紹一下吧！」

年輕人規規矩矩的，先展現標準的日式鞠躬：「我是阿倫，工作上的英文名字是Damon，請多多指教！」

山口：「別鞠躬了，放輕鬆，自然一點。」他轉向問阿春，「你還沒有跟他提過我的事？」

阿春：「喔，山口哥，是這樣的。我想讓你看看阿倫的積極性，還有忠誠度，所以我才故意沒有提。」

山口龍心大悅：「啊哈哈哈！好！」他看向阿倫，「你受過日本教育？」

阿倫（正經）：「有去打工過，唸過語言學校，不是正式的專業教育。」

山口：「喔？所以日本的生意，你加減也能幫忙處理？」

阿倫（積極）：「可以的，沒有問題！」

山口：「考考你，你覺得我像是日本哪裡的人？」

阿倫猶疑不決：「這個.......山口哥方便說幾句日文聽聽嗎？我用腔調來分析？」

山口（笑）：「私は山口フリーです（我是山口自由）！」

山口的日文不只是聽不出來是哪一個日本地區的腔，甚至還感覺有點不標準，根本就不像日本人講日文的腔調。這下阿倫整個傻了，不禁思索，這到底是日本哪個地區的口音？還是山口哥故意講不標準？該直接點明這日文不標準嗎？會不會踩到什麼地雷？最適當、禮貌、無傷大雅的回應是什麼？

看著阿倫緊張焦慮的模樣，阿春竊笑，山口繼續嘲弄地態度說：「大丈夫ですか（你還好嗎）？」

阿倫：「はい、大丈夫です（沒事，我沒事）！」他猶豫了好一陣子，神情複雜，吞了吞口水，心裡想，要是承認聽不出來，好像顯得自己無能。但是這口音確實怪怪的，或許先點出覺得怪怪的？之後再承認自己聽不出來？如此處理最為恰當？

山口：「你有答案了嗎？」

阿倫：「すみません（不好意思）！我聽山口哥的口音怪怪的，我說不太上來哪裡奇怪，應該是我能力不足，我無法聽出來山口哥是哪裡人，真的很抱歉。」他再次鞠躬。

山口放聲大笑，阿春也跟著笑，阿倫聽到他們的笑聲，雖然還是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但至少確定自己過了這一關，暫時鬆了一口氣。

山口：「鬧你的！我根本不是日本人！」

阿倫（驚訝）：「蛤？可是大哥您的名字不是？山口自由？」

山口：「對啊！」

阿倫：「山口自由不是日本名字嗎？」

山口：「對啊！」

阿倫：「但大哥您，不是日本人？」

山口：「對啊！」

阿倫一臉傻樣看向阿春：「大哥你們別玩我了，這,,,,,,跟我說實話吧？怎麼可能？想必山口大哥是來台灣很久了吧？中文跟日語好到可以這樣玩弄、騙騙小弟我。」

山口：「聽好，教你第一課，別被表象的資訊騙了。誰說叫山口自由就一定是日本人？誰說台灣人不能取個日本名字？」

阿春：「阿倫！大哥是正港欸台灣人啦！」

阿倫覺得有趣：「靠杯！真的假的啦？」

山口：「問你，網路上都說真正的有錢人根本不需要奢侈品來顯示地位，因為他們早就不需要透過奢侈品證明什麼，你覺得他們這樣講對嗎？是這樣嗎？」

阿倫：「一部分吧！可能有些人是這樣？」

山口：「那其他人呢？」

阿倫：「也有可能正式場合還是會穿搭奢侈品？只是平常，他們沒必要去展示自己？」

山口：「還有嗎？」

阿倫：「我想不到了。」

山口：「我告訴你，我是第三種！我就是要透過穿吊嘎、短褲，來證明我是有錢人！」

阿倫一點就通：「因為，這才代表你不用看別人臉色？」

山口：「我跟你說，最差的，是每天穿戴奢侈品的那些人。再來，是那些不需要透過奢侈品就能證明自己的，但是重要社交聚會，又不得不穿。然後就是像我這種，吊嘎、短褲！就能讓別人西裝筆挺來見我，這，才叫有錢！」

阿倫：「嗯！理解。」

山口：「有錢人為什麼喜歡奢侈品？因為浪費！為什麼喜歡浪費？因為任性啊！有錢才能任性！有錢有權，就是要任性！奢侈品只是任性的最低階的玩法。真正的任性，就是我在這裡，吃著早餐喝咖啡，你們卻要穿著西裝、打領帶跟我談生意！真正的任性就是，我想叫日本名字就叫日本名字，因為規則，由我說了算！這下你懂了吧？」

阿倫（恍然大悟）：「懂了，山口哥。」

山口看向阿春：「阿春！你這小弟真的不錯，滿積極又機靈，一點就通。」

阿春：「是啊！山口哥，好用嘛！所以我今天才會帶他來啊！」

山口（嚴肅）：「今天，我要帶你們看的東西！看了，就沒辦法退出了，是要玩命的！你們確定？想清楚了？」

阿春：「沒問題的，我爸本來就有參與嘛！我不參加他就沒辦法退休，我怎麼都得繼承，跑不掉的。」

山口：「阿倫？」

阿倫：「行的！山口哥，早就有所覺悟！我來這就是準備好的。」

山口：「好！」他一口乾掉剩下的咖啡，「我們走！」，他向助理接過薄襯衫套著，再接過手機和手錶，穿著夾腳拖就要出門。突然覺得肚子怪怪的，往回走，「你們等我一下，我上個大號。」

男助理：「你們先上車等吧？」

阿春、阿倫：「沒問題！沒問題！」

車程

（車子行駛途中）

山口隨性碎念：「阿春你這樣就對了！得力的助手呢，一定要找男生！千萬別學人家電視上那些阿貓阿狗，什麼正妹秘書，傻子才找正妹當私人助理。」

阿春：「是啊！我爸也都這麼教導我。」

山口：「你也算成材，夠聽話！別像那個什麼，阿輝的兒子是不是？你們以前常常玩在一起的？找了那個什麼妖精，他還覺得弄了個正妹，大家都在看很屌？我他媽直接把他轟出去，到底是來找我們談生意還是當皮條客啊？」

阿倫：「山口哥真是有原則！」

山口：「這還不到原則，這是基本的規矩，人家說紅顏禍水是真的！女人就是個麻煩的東西。我不是說人家女生有問題啊！不要誤會，我是說我們男人有問題，我們好色嘛！看到女人就受不了！啊你明知道我好色，你他媽的跟我開會，搞個女人穿著窄裙、黑絲襪，在那邊走來走去，這不是明擺著要搞我還是什麼？這樣來跟我談生意？當我傻啊？」

阿春附和道：「您當然不傻啦！直接給他轟出去，多威風啊！」

山口：「你們千萬記得啊！女人呢，只有招待的時候才拿來用，不然就是自己擺在房間裡用，工作場合千萬別拿出來自找麻煩，製造混亂，懂嗎？」

阿春、阿倫：「懂！懂！」兩人內心不一定完全認同，但反正嘴上先表示敬意。

山口：「要是對方找個漂亮的女業務來跟你談怎麼辦？」

阿春：「轟出去！」

阿倫：「不談！只跟男業務談！」

山口：「你們這麼處理也可以，我呢，我就把她當招待用！先用完，再叫他們找男業務來跟我談。」

阿倫：「我知道，這是表達訊息的一種，山口哥用這種方式，告訴對方是確定合作再談細節？還是連合作都不合作？如果完全拒絕，您才直接轟出去？」

山口（大笑）：「阿春你這小弟真的很可以啊！啊哈哈！」

（車子慢慢停駛）

男助理：「老闆，到了！」

山口：「走吧！走吧！下車。」

廟口熱炒店

廟埕香火鼎盛，遊客、信眾混雜在一起，超多人排隊點燈、求籤，熱鬧喧囂。在廟宇旁邊，是一家不起眼的熱炒店，油煙飄散，啤酒罐碰撞聲此起彼落。不知道是不是根本就是廟方的相關人士開的餐廳，這樣根本不用愁店裡沒有客人。

阿春、阿倫緊隨山口身後，汗流浹背。山口脫下薄襯衫交給助理，穿著吊嘎、夾腳拖，手裡晃著香火，邊拜拜邊打哈欠，態度看似吊兒郎當，卻也恭敬走完全程，一步都沒少，全部的神都照順序拜過一遍。

拜完神，山口走向一旁的櫃檯，像抽號碼牌一樣抽了張藍色紙條。幾乎沒有看到有別人這麼做，就只有山口哥。廟公看了看紙條的顏色，點了點頭，便請一位師姐帶路。師姐一路帶到熱炒店門口，由另一位熱炒店的服務生接手。阿春跟阿倫想著，果然這間熱炒店跟廟方有特殊關係。

服務生：「老闆！三位是嗎？這邊請。」

熱炒店外觀破舊，門口幾張塑膠椅，啤酒瓶成堆，油煙味濃得快把鼻子塞住。原本還以為是要在擁擠的店裡擠桌位，結果服務生一直帶他們走向後方的門。這下好多了，大概是有貴賓包廂還是什麼的吧？不用人擠人了？但是他們卻進到廚房裡！大火炒著沙茶牛肉，鐵鏟鏘鏘作響，鍋氣薰天。

服務生拍了拍廚師的肩膀，往牆上一靠，「喀！」的一聲，暗門打開。

「來吧！帶你們見見世面！」

阿春、阿倫——眼前一亮......

旭——餘燼‧烈焰

「本文為筆者基於自身感知與觀點，結合與人工智慧（ChatGPT）的持續對話、思辨與交互推演而成。若有偏頗之處，誠盼讀者指正，視為思想實驗的一部分，非終局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