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級・R18】

本篇含成人情節，含性描寫與心理羞恥元素，請斟酌閱讀。

並配合兒少法，內文所有發生性行為者皆預設滿18歲。

本文為 AI 協作創作，內容經人工潤飾與再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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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娘記〉

錦城東南隅，有一處青樓，名曰「聽音閣」。

不同於望春樓那般規矩森嚴、名妓如星羅棋布，也不似低街窠子草草張羅，供人發泄濁氣。聽音閣居於其間，樓主姓柳，人稱柳老鴇，行事自有一番分寸——講規矩，卻不死板；管花娘，也留些餘地與顏面。

謝蔓娘初入此樓時，正是春末。那日細雨綿綿，城中杏花初殘，雨珠掛枝，冷冷如夢。她穿一襲舊青衫，鞋上泥痕未乾，抱著薄行李，站在閣門前良久。小門伶冷眼瞧她半晌，終於領她進去，不忘一句：「若是來躲債的，可莫攪了咱家太平。」

柳老鴇見她時，正與書客在後堂擲骰行令。聽聞也算是好人家出身，頷首讓人遞茶，隨口問了幾句家事。謝蔓娘只道：「父亡、家產被奪，無以為生。」說話時聲音不高不低，手中茶碗不曾抖動。老鴇心中微動：這女兒家，倒有一點氣骨在身上，嘴也利落。

「你想做哪等買賣？」

「不識字，也不善琴棋，只求學個本事，掙口飯吃。」

「叫什麼名字？」

「謝蔓娘。」

柳老鴇笑了，意味不明，道：「來我這兒，想吃飯，不止得學伎，還得識人。你那副骨頭，若養得好些，不失為個清秀人兒。先給你落個名，叫『蔓娘』罷。」

於是謝蔓娘落腳在聽音閣二樓後進，與數名花娘同住。樓中姑娘們多是半路出身，有被賣、有自投，也有半哄半騙而來的。蔓娘頭幾個月不接客，只學禮數、記人情，柳老鴇吩咐春姝帶她—春姝是閣中二等花，年二十，笑語輕薄，實則心思玲瓏，教她如何應客之言、擺手之姿。

「這門買賣，唇齒如刀，笑比胭脂貴。你若學得會，便能撐得過那第一夜。」

夜裡，蔓娘常獨坐窗前，看對街的花燈映著雨，思索家中那座空廳冷灶，與母親病榻前最後的話。她不怨命，只怕心低。當初若不點頭來此地，或許已餓死巷底。如今既已踏進，便得咬牙走下去。

〈試新人〉

入樓滿數月，細雨又至。聽音閣後堂帳中燈暖香靜，一如蔓娘初見柳老鴇時的那夜，只是窗紙更薄，風聲更近。春姝提著香囊來喚她時，語氣仍是笑盈盈的：「老鴇說，今夜杜十三爺要來，開口要試新人。你也養得差不多，是時候給他見一見了。」

蔓娘無言，只輕聲應「好」，將那件新換的素紅薄紗披上。這是老鴇前夜親送來的，說是「新花初吐，紅襯嫩白，最好不過。」

杜十三早坐在矮榻旁，衣襟半敞，手中撚扇。見她入帳，目光如水，輕輕打量，自有些笑意懶懶浮出。「這便是蔓娘？」他說著，聲音慢得有些拖長，「倒也配這個名字。」

春姝笑回：「十三爺眼利。她才入樓幾個月，怕人話多，卻是聽得快，記得牢。老鴇說，這等出身的女兒，不好用力調，得慢慢開。」

蔓娘跪於矮榻之前，衣襟襯著燈色，顯出胸前微微起伏。春姝立於側旁，見氣氛漸穩，才掀了旁帳帘，柔聲喚人送來一小籃物件。那籃中鋪白綾，內置數樣器物，皆為試新人所用：有細羽柔扇、紅絨珠對、乳尖扣環，還有一支蘋果木制的細棒，形如細陽，無銳端，微上油香。

蔓娘目光一觸即斂，耳尖泛紅。

「爺要不要動手？」春姝笑問。

那人搖頭，指了指春姝，又一指蔓娘：「你教，我看。」

春姝遂跪於蔓娘身後，先扶她兩肩，道：「蔓娘，把膝展開些，不用太多，能讓爺看得清楚就成。」語氣輕似流水，卻蘊著練伎之人的力道。蔓娘聞言，緩緩張膝，裙下薄絹僅遮三寸，花間幽處，映在燈下猶如未開的桃。

那人未語，扇尾輕點桌沿，似在敲拍，一聲一聲，似慢實緊。

春姝以羽扇拂過蔓娘耳後與項根，見她身子微顫，笑道：「這處最敏。蔓娘不信麼？爺剛剛看妳頸後起疹了呢。」

蔓娘咬唇未語，眼中波瀾稍起。那人微抬眉，道：「她這模樣，怕是從沒讓人這樣近過。」

「可不。」春姝笑答，「連緊衣都未解過，這會兒怕是連氣都不敢喘大聲。」語畢，她將紅絨珠抹油，雙手探入蔓娘衣內，隔著薄衫將兩顆乳尖微微捏起，托珠而置。

蔓娘呼吸一緊，脊背緊繃，手指不自覺扣入膝上軟墊中。春姝低聲：「別躲，這只是一味小辛藥，習了便不疼了。」珠已戴妥，小鈴微響，蔓娘胸口微微一震，那人眼神一凝，手中扇竟停了拍子。

「好。」他低聲，「這對珠子配她倒挺雅，生紅，羞澀。」

春姝又將蘋果木棒遞來，讓蔓娘捧於掌中：「來，照我教的，含一下，先不用深，只要會張口便行。」蔓娘捧棒，手微顫。她曾見旁人演示，卻未親為，如今眼前生人在坐，帳中香暖如炭，羞怯難抑。

她略低頭，將唇輕點棒端，呼吸吐出之時，棒上香油隱滑，沾於唇上微甜。

春姝笑：「不錯，再含些，慢點，讓爺看你舌頭怎麼轉。」蔓娘依言，含吐緩慢，目光不敢直視，唯是眼尾微濕，映著燈影，似是未語先求。

那人生坐不起，眼神卻沉，忽道：「她怕得好，這怕，不是裝的。」

他站起身，走至蔓娘身前，指背輕撫其頰，道：「我不碰你，今日只是看看。你記得這羞，別學得太快，也別學得太巧。」

說罷，轉身掀帘而出。

春姝扶蔓娘更衣，悄聲笑語：「恭喜你，這回過了。這位爺常來，只看不碰，卻眼毒得很。他說好的，新花定會有人搶。」

帳外，柳老鴇坐於香几之後，翻著客冊，只輕聲問：「他怎說？」

「說她怕得真，羞得雅。」春姝回。

老鴇一笑，拈筆在冊上寫下四字「留作程用」。

〈預演訓練〉

試新人之夜後三日，柳老鴇便遣人傳話，令蔓娘再隨春姝入帳，做一回「實帳預演」，名為學規矩，實則觀其花態可否入目。

帳中設擺與前次不同，不再只為觀試，而添了伏榻與軟墊，帳頂懸燈低垂，光昏如霧。帘內只春姝與蔓娘二人，無客，卻備齊器物，擺於氈畔。

「今日無人看，妳可安心些。」春姝笑語仍柔，手中卻已取出玉色乳盞與三指柔棒，語調輕慢：「老鴇說，妳怕得好，也羞得好，但身子得學會怎麼受。」

蔓娘低眉無語，唯輕點首。

春姝先喚她跪坐於伏榻前，令她背挺、膝展，雙手扶地。那姿態乍看似叩，實為花伎承體之姿，上身微曲，臀微翹，裙下花間若隱若現，便是教身體習得何謂「開而不逃」。

「別夾腿，花若閉太緊，入時易痛。」春姝柔聲說著，手已探向她膝間，輕輕分腿。

蔓娘臉上一陣潮紅，卻不敢違。她著素紗輕褲，春姝解其側繫，褲薄而脫，臀瓣微露，膚白勝雪，唯花間尚未透紅，色澀如初芽。

「先試乳珠，這裡最先起響應。」她取玉色乳盞罩於蔓娘胸前，內含細震機括，輕按之後，罩內傳來微微吸力，珠尖即被裹住，震波緩起如細雨叩簷。

蔓娘初受此器，胸中酥麻一陣，忍不住低聲吸氣，手撐氈上微緊，雙目緊閉。

「別忍，讓它來，身子若無響應，到客人跟前便是僵的。」春姝輕聲於耳後道，手指探至她花間，未入、只在外唇緣輕點，那處因姿勢微張，花瓣受風而動，春姝蘸了潤膏指尖，圈畫於瓣外。

蔓娘花心一震，臀下不覺緊縮，竟溢出些微潤濕。她頓覺羞愧，掩面低語：「我…我不是有意的。」

春姝失笑，語帶溫柔：「這才好。這不是妳想的，是妳身子知了情。」緊接著，她將三指柔棒插入花口三寸，非為貫通，只為讓其內部知覺震動節奏。蔓娘忍住呻吟，身軀微顫，唇瓣啟開，眼角泛濕，恍若不知身在何處。

帳中一時無語，唯有器聲微震、乳罩細響、花間潤澤之聲點點如絲。良久，春姝將棒緩緩抽出，見其尾端已沾薄蜜，嘆道：「很好，妳這身子，已經懂得應人。」

蔓娘臉如朝霞，唯有低頭不語，兩手緊握衣襟，指節微白。

春姝輕撫她背，道：「妳已可迎客，老鴇說程四郎再過五日便到。此人眼利手重，喜看花初開，若能得他喜，日後價便與旁人不同。」

蔓娘聞言，眸中一閃，似是惶然，又似預備咬牙承之。她知自己此身，此後只能向前。

帳外春雨正歇，窗下桃枝微曳，燈影搖紅如夢，夢中人半羞半痛，卻知命已轉折。

〈花將初開〉

程四郎入聽音閣之日，正值雨過初晴。柳老鴇親迎至前堂，笑道：「四郎爺這趟回來晚了，差點讓人搶了好花。」

程四郎不語，脫了袍帽，只微點頭：「先看。」他言語寡淡，卻自有威，樓中伶仆見他至，皆屏聲止步。柳老鴇早備帳中香具、茶水與三名新人，命春姝扶著各自歸位，三人皆是未開之花，含羞不語。

蔓娘坐於帳左，著鵝黃軟衣，膝前鋪白氈，雙手抱膝，眼低如霧。她本不敢抬頭，卻能感到那人目光沉沉，似風掃林梢，處處落在身上。

程四郎不語良久，才忽開口問柳老鴇：「那個，是前月妳說的『怕得好』那個？」

老鴇笑：「正是。叫蔓娘。出身清門，識禮知止，試過幾回，身子有響應，花尚未破。若爺有意，今晚可為爺預備。」

程四郎望她一眼，道：「脈慢、息短、肌緊……是未經人事沒錯。」他步近三人之間，未語先行，至蔓娘身前，蹲下，指背拂其額髮，聲音不輕不重：「你怕我麼？」

蔓娘如鶉縮首，唇輕動：「怕。」

「那便好。」他站起，朝柳老鴇道：「我挑她。沐完後子時前送來，不必多裝，只換身素衣。」老鴇點頭應下，吩咐春姝：「帳收了，帶她去淨身熏香，照開苞之例，不用油脂，香膏便夠。」

蔓娘起身時，膝尚軟，春姝扶著她往後房行去，低聲喚道：「今夜妳莫怕，程爺非惡人，只手重。若妳不亂，他也不會亂。」

身後燈火漸遠，蔓娘咬唇點頭，未發一語。只是指心處，一陣悸動微震，仿若夜風撩窗、燭火初傾。

〈謝蔓娘・花帳初綻〉

當夜三更將近，聽音閣後院淨室已熄燈香罷。謝蔓娘身著素白細紗，香肩半露，腰間束青絛，不施脂粉，惟鬢角貼水，貼得服貼如霜凝枝。

春姝親自送她至帳外，扶著她手，低聲問：「冷麼？」

蔓娘搖頭，聲如鴉羽：「不冷……只是怕。」

春姝眼色一斂，卻笑道：「怕是對的。不怕才奇。」說罷，輕叩帳柱三聲，自退去，靜候帘後。

帳內燈火微黃，香暖沉沉，程四郎已坐於榻上，解袍半敞。見她進來，目光不疾不徐，自上而下掃過，無語，卻叫人無處可藏。「來。」他聲音低沉，卻不粗。

蔓娘行至榻前，跪而不語。程四郎伸手撫她肩，指背略粗，觸肌而溫，順著衣領緩緩滑至鎖骨，指尖一停，將紗衣挑落。素衣滑地，蔓娘肩膀微顫，將臉別開。他卻無多言，撫其腰後，托她轉身而跪於榻前。

「膝打開些。」

她顫著依言，雙膝分於墊上，花間微露，帶著潔白與羞澀。程四郎以手探至膝內，指勁稍重，似是在試其筋骨寬窄，忽而點到花口，未入，僅以指腹劃過。

蔓娘一驚，唇啞聲啟，欲言又止。

「濕了，怕得好。」他低語如喃，將那手抽回，拿起桌上擺放的香膏，倒於掌中，抹於自身與蔓娘花口之間。

「若是痛，便喊。我可溫柔些。」

她未及回應，身後已有熱物抵門，初時僅探，似蛇竄草葉，又如撥簾進室，試深探淺，忽而一送，花口被破，身中一震劇痛。「啊…」蔓娘一聲驚喘，手扶榻邊，指節泛白，臉上汗珠沁出，眼角含淚。

程四郎卻未急進，只維持入半之姿，手拂其脊背，低聲喃語：「忍住。再一息，便過。」片刻後，他再送一寸，入勢穩沉，榻下軟墊微響，蔓娘喉間壓抑呻吟，雙膝略滑，似欲逃卻無路。

榻上人忽伸臂攬她入懷，令她坐入腿上，花身反壓，身中之物更深嵌入，她花中痙攣，忽而潮出，溼意泛於腿根。程四郎低聲道：「妳身子倒老實，說怕，卻也受得住。」

蔓娘唇顫微張，未及反駁，忽被他抬起又再沉身，身中一震隨一震，恍若浪擲石岸，既痛且暈。帳外風靜，帳中燈影搖搖，兩人無語，唯有身聲交擊，與花間悶響如絲如濕。

良久，程四郎將她壓入懷中，伏膝而坐，緩緩抽身而出。花口微張，微紅微腫，尚淌混濁濕液，氈上落紅斑斑，明證初開。他未急著離去，反自榻側取出素白絹帕，探至蔓娘腿間，拭其花口，絹上便見點點鮮紅，潤澤斑暈。程四郎舉帕細看，唇角含笑，道：「夠紅。」

蔓娘伏身喘息未定，聽他語聲似輕，身心卻更添羞震。

他忽想起方才觀帳時，除蔓娘之外，尚有二人未動。遂喚：「先前那兩個未開新人，還在？」

帳外春姝回聲：「尚在候帳，未動身。」

程四郎起身披衣，轉身對榻上的蔓娘道：「這般花開得好，今夜不如一併賞全。三開一帳，好兆。」他語畢喚人：「將人送來，原帳不換，蔓娘留下，陪我伺花。」

蔓娘聞言，身尚痛乏，心頭驚惶，卻不敢違，只緩緩起身裹上薄紗，跪榻邊，垂目低聲應道：「是。」

不多時，兩名新人由春姝引入，一著青衣，一著粉裳，皆眉眼羞澀，見榻上氈紅未褪，蔓娘尚氣喘香肩，眼中驚懼更甚。程四郎目光掃過，指其一，道：「妳先來，衣脫。」

蔓娘知無可避，親自上前，替那名粉裳女子鬆帶解衣，安撫低語：「莫怕，與我方才一般。別亂動，疼便咬我手便是。」女子抖若秋葉，任蔓娘扶跪其身，臀高腰低，花間微露，羞赧難掩。

程四郎步近，指探花瓣外緣，果是未曾開過，緊如初壺，指尖難進。他未多言，僅以香膏濡潤指節，自撫自身，隨即挺身而入。女子一聲悶喊，伏地掙扎，蔓娘即刻撫其腰背，以膝壓其手臂，柔聲哄語：「莫亂，越亂越痛…」

程四郎手強腰穩，數下沉挺後已破其身。帕再展，紅痕斑斑，又得一方。

女子已癱伏，泣聲輕顫。蔓娘替她整衣後，自覺手仍未抖定，卻聽程四郎道：「最後一人，也上來罷。」

那著青衣女子早已腿軟，幾被春姝扶著才得移步。蔓娘強自穩神，再次上前，輕語安撫，替其鬆裙卸帶，見其肌膚勝雪、膝下無痕，心知亦是未開之身。

程四郎不再多言，將女子壓至榻邊，花口尚未濕，春姝便主動蘸膏於指，為其撫潤花瓣。程四郎俯身而入，女子顫身欲縮，卻被蔓娘抱住肩頭，低聲輕哄：「忍過這一下。」

破處之聲不響，卻明顯。花瓣撕開聲細如絲，女子雙膝戰抖，蔓娘手掌貼其小腹，感受其宮處震顫，心頭如線欲斷。程四郎終於止勢，退身而出，取最後一帕，於血口輕抹，見紅亦足，便收齊三帕，並排於氈上，眼中微光不歇。

「三朵俱開，皆是好花。」

榻內餘香濃烈，三女皆倚於氈上喘息，蔓娘伏於最後，汗與蜜混濕羅裳，眼角猶濕，心中恍然如夢。帳外初明，風過燈落，一夜三開、三帕皆紅，自此成為聽音閣最盛一記。

〈花帳餘聲・三花共綻〉

帳外天色微明，閣中尚靜，燈盞未滅，香氣未散。

謝蔓娘倚著榻邊軟墊，雙膝微曲，髮絲亂落頰側，氣息尚未平穩。她已無力起身，卻仍睜眼望著氈上一隅，春滿伏於一側，雙手掩面，哭聲極低，像是怕驚醒誰人；玉琳則躺於帳角，眸微闔，唇抿成線，指節仍緊握著氈褥。

三人身上皆著薄被，氈下尚遺紅痕，潤跡未乾，明證昨夜所歷之真。

程四郎已離帳，留下三帕紅絹與一盞香金：「此夜帳中之物，汝等留存自記。」

直到腳步遠去，帳外人聲全寂，蔓娘才勉力起身，扶著帳柱蹣跚至玉琳身側，跪下輕聲喚道：「還好嗎？」

玉琳睜開眼，眼中一層薄淚，卻強笑回：「不如妳穩…我怕死了…可妳還能開口說話。」

蔓娘輕拍她手背，旋即轉向春滿，見她捂臉不止，便以帕拭其頰，柔聲問：「還疼麼？叫人取水？」

春滿搖頭，聲音低啞：「不是疼，是…」她低下頭，久久才道：「我原想，或許能撐幾月再接客，沒想到第一次竟和妳們同帳…還讓客人一併開了。」

蔓娘聞言，故作堅強握住她的手：「沒事。」

玉琳輕聲接道：「別人是一人破身、孤身受苦，咱們三個…還好有你們，我真怕。」

帳中一時靜了。風過帘縫，香煙斷續，三人仍裹著被，彼此扶靠而坐。蔓娘低聲一笑，道：「那咱們就約好了，做好姐妹，往後有事有三人一起也不怕了」

春滿與玉琳皆點頭，三人目光相對，雖皆疲憊狼狽，卻於這燈將盡、天未明之際，悄然生出一份比血帕更濃的情誼。

當日辰時，柳老鴇召見三人，帳後早備洗身湯與新衣。

她見三女已能步行，便親自來帳。見那三帕紅絹整齊疊於几上，眉開眼笑，語帶幾分難得的柔意：「這一夜，可替你們換下半生了。」

她不再斥責、不再教訓，僅吩咐春姝送三人回房，囑人備上清粥與補湯。

自此，蔓娘在聽音閣的名冊上留下一筆，非僅為初開之紅，更因她在那夜中，先行破身，後扶二人。有人說她開得穩，有人說她命好得客緣。可樓中知情者卻說：那一夜開了三朵花，卻開出三分義氣與誓約。

訓畢之夕，柳老鴇傳話入內，命三人「兩日後起，分別接見單客一人，實伎初試」。

蔓娘接帖時，見紙上已寫：謝蔓娘：第七房，文士熟客；春滿：第五房，新至軍商；玉琳：西樓小室，喜清靜病公子。

三人對視一眼，誰也沒說話，但皆知這一步—是從花之初綻，轉入伎途真章的開始。

〈謝蔓娘・初試單客〉

試客之日，閣中起霧，香氣浮動。謝蔓娘被指往第七房，言明為一位文士熟客，出手不重，卻最重感。入帳前，春姝暗語於耳：「此人聽了妳開苞那夜之事才來，說妳三花之首，想親試是否名副其實。」

蔓娘心中怦然，知是難關，卻不得退。她著月白襦裙、綠絛束腰，髮挽素簪，不施粉脂，進帳跪候。

不多時，那男子入房。年三十開外，身形頎長，目帶笑意，眉眼卻極清明。入後不急近身，先繞帳行一圈，目光打量如觀畫。

「果是她麼，比聽說還靜。」他語不高，卻句句有意。

蔓娘垂首答：「奴，是蔓娘。」

男子落座榻旁，手撫扶手，語中含意未遮：「那夜，一帳三開，妳是最先？又是最穩的？」

「是。」

他輕聲一笑：「那今晚，我便要妳自來一回，讓我試試，這花開得，是不是只看不動的模樣，還是能真伺人、真動情。」言罷便一指前榻：「坐來，衣褪，伺我陽根。」

蔓娘面熱如燒，卻不敢違。解襟卸帶，坐跪前榻，抬眸時正與他雙目相對，眼中仍帶笑意，卻不輕浮。他褪下中衣，下身已起，陽具未龐大，卻挺直生熱。蔓娘紅唇輕張，依訓練之法含入唇中，先輕舔棒首，再緩裹而入。

男子輕歎一聲，手覆其髮：「不錯，含得穩。再深些，讓我知妳是不是只會開，不會迎。」

蔓娘依言進深，鼻尖抵腹，喉嚨微緊，她耐著不退，舌根緩動，雙唇貼齒吸吐之際，竟聞他低聲笑出：「比我聽說的還妙。」

良久，他忽伸手扯她起身，將她攬於腿上：「夠了。來，坐上來，讓我知妳花裡怎樣。」

蔓娘雙腿張開，扶其陽具對準花口，自坐而下。身中傳來久違的撐脹感，與初夜之痛不同，此回已無刺裂，反是熱中帶麻，陰壁緊含之間，彷彿自己也想將之納盡。

男子低聲問：「如今呢？可還怕？」

她身中早濕，語帶喘意：「…不怕…只是奇怪。」

「奇在哪？」

「比那夜…像真的有人在我裡頭。」

男子笑出聲，抱她腰身緩搖，令她在其身上起伏。她咬唇不語，花中滑膩連環，每一次下沉，都有一點悸動由下腹漫至胸口。這種感覺，非疼、非羞、非被迫，而是某種模糊的吸引與牽扯，如酒入血，如霧入骨，讓她漸漸喘出聲來。

男子見狀，語帶哄意：「妳這樣好，真是會動的花。」

說罷抱她轉身，改作伏地後入。此式花門全開，男子深送數下，撞至花心，蔓娘一聲長吟，伏地難支，淚出而不止。

他手抱她肩，幾近貫入，終於一震，熱流灌入，灼熱之感直達宮處。

「啊……！」她低叫一聲，身中攣縮，腿膝顫如初雪。

男子抽身時，陽具尚帶滑澤之液，花中滴答微響，帕覆之際，蔓娘自覺下體空虛，心中卻湧出一絲異樣之歡。她想，那並非「被上」，也不是「學迎」那是第一次，真切覺得自己與人交合，身體與心，都在回應。

男子整衣起身，留語不多，只道：「妳值這一夜。我會再來。」

帘啟人去，蔓娘扶帳喘息，望著榻下尚濕之紅帕，心念微顫：

〈春滿・初試單客〉

第五房帳內，香氣略重於他處，燃的是沉香帶藥，與軍營中常用之氣略近。

春滿踏入時已聞得不適，手心微濕，步伐亦不穩。她著粉襦素裙，襟口稍開，兩頰飛紅。帳中人已坐於榻上，一襲墨青長衣，腰寬肩闊，年不過三十，臂上似見刀痕，眼神如鷹，見她進來便笑道：

「這就是那晚與程四郎共帳的『粉衣小娘』？」

春滿聞言身子一震，跪下應道：「奴是春滿。」

那人拍膝：「好名兒，春色滿懷。我可要驗驗這『滿』，是水滿、還是聲滿？」語中帶戲，卻無禮。春滿心中更慌，卻不敢違，依訓所學，行跪拜，伏地執盞，再起身時，雙手遞香巾，聲如蚊語：「請爺坐穩，奴侍。」

男人未接，反一把拉她上榻：「不消那一套。我不是文人，我要看妳花中真容。」語畢便扯其裙襬，翻其身體，命她跪趴於膝，手撫其臀，粗聲問：「這身子看著細，會不會一捅就哭？」

春滿紅透耳根，唇顫未語，便覺臀後一熱物抵花。她尚未沾膏，僅潤液尚淺，已被慢慢推入。「啊……！」她低叫一聲，花口緊收，男子陽具入半，便笑道：「緊得很，這是真嫩的貨。」

春滿伏地不敢動，身中傳來明顯脹痛，與開苞那夜相比，少了準備，多了猛入之懼。男子卻不見憐惜，反一手摟腰，一手撫乳，口中仍道：

「那夜只是開苞，今夜要真學會接客。」他下身用力送入，花中微響，春滿全身顫動，雙膝幾欲屈倒。男子見狀未停，反扶她腰骨起伏強撞，聲聲肉響如拍水。

「花裡會吸了，妳這身子裝乖，其實下頭比誰都靈。」

春滿羞哭不止，臉貼氈上，手指緊抓褥邊，身中熱物每一下送至深處，她皆覺似要穿過腹心。數次撞頂，她竟忍不住哭出聲來：「啊……慢些……奴不行……」

男子語音微沉：「不行也得行，爺還沒有享受完。」他一聲重哼，腰根緊貼，陽具猛送到底，身中一熱，精液噴入，春滿花口驟縮，身軀一陣痙攣。待男子抽身，陽具濡濕，春滿下體紅腫，濕潤不止，帕覆之處，見紅點點與濁液斑斑。

男子整衣而笑，口氣仍帶戲謔：「妳這花不如嘴甜。好好學，以後客人自來。」

帳外風微涼。春滿坐於小几後默默擦拭，眼中帶淚，卻不再哭。她知這便是真接客，不是選人接，而是被選了，便得接下去。

〈玉琳・初試單客〉

西樓小室，窗簾垂靜，連香氣亦較他處稀淡，燃的是茶煙與冰梅。

玉琳入帳時，身著淺青衣裙，髮挽高結，不佩飾、不施粉，只耳際有一枝香白丁香。她神色平淡，步伐穩，連帳內小伺者都不由低聲行禮。帳中人斜倚榻上，年不過二十餘，病容微現，眉眼卻極清秀，見她入來，並無言語，只移盞命坐。

「我唸過妳名冊，說妳那夜是最後一人。是否因太靜？」

玉琳行禮應：「奴名玉琳，性本不善言。」

「不善言，卻被排進花帳？你們老鴇也會推人啊。」

玉琳抬眼看他一眼，旋即垂眸：「若今夜伺不好，公子不必留帕。」

男子淡笑一聲，未再試探，只揮手道：「坐近些，我怕冷。」

玉琳遂坐至氈前，掌中傳來微涼。她伸手覆上他掌背，輕聲問：「可許奴為公子捧手揉氣？」

「揉吧。」他聲如夜雨微落。

她雙掌覆於其手，掌心緩轉，由指推至腕。男子初閉目靜氣，後忽睜眼道：「若我叫妳主動，妳可肯？」

玉琳微怔。以往訓練皆為應客迎合，若遇不動者，多由對方先引。今被反問，她猶豫片刻，卻仍點頭：「若公子允，奴試之。」

男子笑道：「今晚我不動，只讓妳動。」

他解襟倚榻，半褪中衣，陽具初現未堅，色淡形修。玉琳跪近，手指輕抹香膏於上，俯身含入口中，先輕舔，再漸吞吐。男子喘息緩起，手覆她髮頂。她感其脈搏隨著舌動而強，心下稍安。

待陽具堅起，玉琳解衣褪裙，正身而坐，將陽物對準花口，自引其入。初入時未有撕痛，反是微微溫熱如水滲。男子伏坐不動，眼中帶霧，看她沉身納入。

陽具進體，直至半段，玉琳便覺腹中生脹，花壁微動，夾力不自控地湧出。她從未識這感，卻不顯於色，只輕抬雙膝緩搖。男子低聲道：「你這人，不說話，卻動得有節有韻。」

玉琳未應，腰身一俯一起，髮絲隨動。她花中潤意漸生，宮內傳來一種沉靜卻深陷的感覺，那不是潮湧，而像是一滴墨，在水裡緩緩擴開。男子忽然喘重，手摟其腰，不再假寂，反起身與她對坐交抱，陽具更深嵌入。

玉琳悶哼一聲，指節扣緊榻邊，低道：「恩…來了…受不了了…」，男子眼神閃動，旋即一聲低呼，精熱灌入花宮，玉琳下腹一震，身軀隨之抖動，花口潮濕未止。

兩人維持交抱之姿，良久不語。玉琳額抵其肩，唇未語、目微闔，心中一語悄生：這不是交媾，而是某種深沉的連結，如靜水深流，無聲卻無法掙脫。

是夜後，玉琳返回小樓，未說一句，只靜靜更衣，坐於榻邊望窗。她知自己也已過了那一關，但不同於蔓娘的通透，亦異於春滿的撐忍。

〈三花小聚・初試後夜語〉

月上枝梢，風過亭畔。聽音閣後院石徑深處，有一小亭，青簷白柱，四周種滿夜香花。此處原為花娘歇息解語之所，難得無客時，便有人自來。

謝蔓娘坐在亭中最外側的石凳上，身披薄衫，雙手捧著茶盞，盯著水面不語。她眼中無波，似是沉穩，實則指節輕顫，盞底餘熱早已冷透。

春滿姍姍來遲，抱著一團帕子，臉上帶倦，卻一見蔓娘便自坐至其側。她未出聲，只輕輕在蔓娘身旁坐下，將手帕遞過去。

「妳指抖得厲害，握這個好點。」蔓娘接過帕，低聲一笑：「妳比我還晚來，怎還像在照顧人。」

「我不慌。」春滿淡淡地說，「慌完了，在房裡哭了一場才出來的。」

人沉默不語。風過時，燈下光影微顫，似也知她們此刻心思。

不多時，玉琳蹣跚走來，腳步極輕，進亭時還扶了一把門柱，才在角落的石墩上坐下。她目光閃避，不敢看人，膝上雙手緊扣，像是怕人問她什麼。

三人就這麼靜靜坐著，各自無語。直到一道腳步聲輕巧傳來，小雯抱著帳冊走進亭中，笑盈盈行禮：「三位姐姐都在這兒，正好。」

蔓娘抬頭，笑容勉強：「有事？」

「媽媽讓我來說一句」小雯將帳冊合起，語氣輕柔卻不容避開，「你們現在已是登記在冊的花娘，從明個夜起，就會安排正常接客。」

她頓了頓，才說出後半句：「一夜三人、四人輪替，是常例，並非特別。媽媽說——接往迎來，才算是踏實地走上這條路。」

亭中一陣靜。玉琳張了張口，沒發出聲。她眼中怔然，像是還未能理解那句「三四人是常例」究竟意味著什麼。過了許久，她才小小地問了一句：「我們三個，都會排那麼多麼？」

小雯輕點頭：「頭兩夜可能會排鬆些，但常規就是這樣。媽媽說，讓你們早點有數，才不會臨陣慌亂。」她一笑，轉身便退，留下一句：「若有不懂的，問春姝姐姐，或者我也能幫。」

她走後，風聲忽起，夜更深了。

亭中又靜了片刻，直到蔓娘開口，聲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以為，還能多喘一口氣。」

春滿聞言轉頭，看她臉色微白，眼下已有青色，便伸手輕握住她手腕，無聲给予力量。蔓娘一怔，強笑了一下，低聲說：「我，怕一鬆，就會碎掉。」

玉琳在角落低聲嗚咽一聲，像是憋了許久的氣忽然破了。「我不知道怎麼一次對那麼多人…我連一個人都…」她話沒說完，眼淚就落下來。

春滿伸手將她拉近，把她抱在懷裡輕拍：「先不想後頭的，咱們還在這兒，不算太壞。」

蔓娘垂下頭，捏著小雯留下的帕子，一字一句道：「那就一起吧。總比一個人好。」

風再起，亭中三人緊緊相依，無言，卻在徬徨與懼中勾起一縷縷尚存的撐持。帳未啟，夜將盡，而花伎之路，才正開始數人為伍，緩緩行過。

〈三花迎客・謝蔓娘〉

謝蔓娘被安排在第二帳，帳中燈光柔黃，榻上鋪著三重軟氈，角落備熱水、巾帕與香露，旁有兩名助手輪班潤膏遞帕。

她著丁香淺紫輕衣，雙頰微施薄粉，眼角點紅，神色安然。帘外傳來腳步聲時，她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帕緊握片刻，再攤開，輕放案前。

第一客是一名輕商打扮的青年，滿臉笑意，一入帳便道：「就是妳？蔓娘？我打了幾天聽音閣的茶，今兒才排到妳。」

蔓娘起身行禮，語聲清婉：「讓爺久等，蔓娘有失。」

青年笑得更開，隨手脫袍便撲上榻：「聽說妳那夜開帳第一，還幫著人一起破身。今兒我不多要求，只想看妳自己來一回。」

蔓娘聽見這句「自己來」，心底泛緊，卻仍笑著跪上榻，輕解其衣，手指因緊張微顫。青年陽物已起，蔓娘含而伺弄，舌尖舔繞棒首，唇間起落有節。

青年喘聲漸重，翻身將她壓下，欲從背後進入。蔓娘早有預料，側身俯趴，手將膝分開，花口早已潤膏備妥。陽具一入，她輕呼出聲，臉貼榻邊強撐身勢。數十息後，青年快意出洩，抽身而笑：「果真會接，又不嬌，又不僵。」

蔓娘起身拭身，笑意未散，目光卻稍虛。

第二客來得快，粗聲喧語，一進門便道：「我就喜歡接過一人後的那個味，剛做完，身子還軟的時候最好。」

蔓娘一怔，旋即下跪行禮，不語。男子已自解衣上榻，命她雙膝趴伏，自背後直入，陽具粗長，力道極重。她忍不住悶聲低吟，汗從額間滑下，身子幾次欲塌，又強撐。男子一路快進猛送，不聽她氣息，直至身深而止，灌入之勢如湧泉。

事畢男子拂袖而出，連帕未取。蔓娘躺在榻上半晌未起，助手遞巾來，她方緩緩翻身，唇角無聲地吸氣，似怕有人看出她剛才的痛。

第三客是一名文士模樣，進帳後不急實戰，只讓蔓娘先坐，與她對語觀身色。蔓娘心神已疲，卻仍強撐笑應。

男子終開口：「不瞞妳說，我今夜已是第三個姑娘，聽說妳撐得久，想看妳到這時候還能否有氣色。」

蔓娘神情微怔，旋即答：「身子雖倦，心不倦。爺若願見，蔓娘便仍撐著。」

男子輕笑，命她跪坐花承之姿，自身半躺，命其反騎入體。蔓娘顫身自引，花中酸脹，已無歡水，僅餘潤膏滑引。她以腰力緩搖，動作不大，卻維持不斷。男子數次進頂，終洩於體中，讚其「面色帶羞、腰力不懈，尚不失色」。

夜將盡，蔓娘終於被扶下帳。她雙腿微顫，手扶更衣屏，唇無血色。

更衣時，她望著水盆中倒影，對自己輕聲說了一句：「…我沒事。」只是，那聲音，比水還輕。

〈三花迎客・春滿〉

聽音閣第五帳內，燈色偏暖，氈鋪新換，花香重一分。春滿坐於帳中早備的疊榻旁，身著桃紅紗衣，髮上插一枝春杏釵，眉心一點紅，低眉不語。

第一客進帳時尚未除外衣，一開口便笑：「就是你？那夜哭得最響的那個？」

春滿聞言抬眼，眼中閃過一絲羞色，卻不回嘴，只行禮遞巾。

那人是個市中游商，年紀不大，說話極輕薄，坐定後不急動身，反讓她站著轉身、解衣、跪坐、起身，「讓我看看妳每一個樣子，都是不是像那夜一樣抖。」

春滿雖羞，卻一一照做，手指微顫，卻無失序。待他命其口伺時，她已備好心神，雙膝跪地，低頭含納，陽具入唇，她未及完全適應，便被拉發髮根，男子一聲：「含深點。」

春滿悶聲應，口腔飽滿，喉中忍耐，直至男子抽身而立，抱她於榻，直入花口。她悶聲一響，額貼榻邊，忍著不叫，男子卻讚一聲：「妳比那夜硬氣。」

數十息後，男子快意洩身，抽身而出，笑語不斷，踏出帳時仍回頭：「這張我還想來。」

她起身自拭，面紅如霞，卻沒落一滴眼淚。

第二客是一名帶病色的書生，衣著乾淨，言語極少。進帳時只輕道一句：「請姑娘自便。」

春滿行禮奉茶後，他坐於榻側，一語不發。她只得主動問：「爺…需奴如何服侍？」

男子搖頭：「不必太急。姑娘靠近些，慢來即可。」

她依言跪坐於其腿側，解襟露胸，將手指貼於他胸前脈門，身子微傾，口中柔聲問：「公子若無力，奴可引導。」

男子頷首，春滿取溫膏自潤，再為他扶陽，口伺一番後，自坐其身，緩引而入。男子喘聲漸重，手貼她腰間，卻始終未言語。她默默以腰力起落，半晌之後，花中已有微濕之響，男子終於吐氣，射精於體內。

她落身而伏，男子以袖替她拭汗，僅道：「不驚、不躲，姑娘不俗。」

她怔了怔，竟無言可對，只低頭一笑。

第三客來得最晚，入帳時已香爐第二炷。

是名壯漢，皮膚黝黑，話少，力極大。進帳後只說：「我快點來，妳受得了麼？」

春滿剛從前一客身中抽身，尚未歇穩，見此人姿態便知不得輕受。她跪迎時便暗自備氣，卻仍被他一把擰腰翻入榻。

男子陽具粗大，進入時不作潤引，直抵花門。她一聲悶叫，身子猛顫，雙腿夾緊。男子手按其腿根，強行壓下，整根貫入，撞得花口翻湧。

「啊……慢些……」她聲未完，男子已連進數次。

她咬唇不語，手扶榻側，額上冷汗漣漣。十餘下後男子猛然一沉，精洩如注，她身體一緊，險些當場伏倒。男子抽身而去，步沉如鐵，帳內留下一榻潮痕。

夜已深，春滿倚著屏風，身披外襦，手中捧著小雯送來的熱湯未飲，僅望著杯口熱氣出神。

她今日未哭，未叫，也未笑。只是，當所有人都散去時，她的手指微微發抖，像是剛學完一首難曲，還在喘氣中尋調。

〈三花迎客・玉琳〉

西廂帳內，燈色微暖，帳頂懸絲絹燈穗，香氣極淡。

玉琳靜坐案邊，著月白長襦，髮後繫藍帶，膝上搭帕，雙手緊握於帕下。她今日已準備了三方帕與香巾，卻不知該先握哪一樣。門聲響起時，她嚇得微顫，急忙起身跪迎。

第一客是一名儒服男子，年不過二十五，身形瘦長，進帳時步子極輕。見玉琳低頭行禮，未急上榻，反在帳中緩步而行。

「這就是那夜共帳的玉琳姑娘？」

玉琳應聲：「是……奴名玉琳。」

「看著確比旁人靜許多……那日妳最末破身，今夜，我便也做末客罷。」他笑言，坐於榻前，命她先脫衣而立。

玉琳紅著臉，緩緩除去襦裙，內衣未解，便跪坐於氈。

那人目光淡淡，說：「轉過身，讓我看妳脊線。花樓多的是會笑會唱的，我要看妳會不會動。」

語雖輕，卻不容違。她身子僵硬地轉身，衣料滑落脊間。

男子見之頷首：「細骨，怕疼。可惜，這花事偏就得疼裡過。」語罷，喚她自坐於腿上，將陽具對花口自引。玉琳羞怯不堪，卻依言緩坐，身中漸熱，初時尚忍，待陽具入齊，便輕呻一聲。

「妳這聲不是裝的。好。」男子低聲笑，一手摟腰，一手撫乳，腰力緩送，十餘息後便洩於花中。他起身時，只道：「若妳肯練下去，未來客人多半會挑妳。」

玉琳愣愣望他離去，心中未定，只覺自己仍在發燙。

第二客進帳時氣勢微亂，方進門就差點碰翻帘邊香盞，連連賠笑。

「對不住對不住，我是新來的，第一次……那個……就是想見見妳們三花開的，今兒排上號，真是……福氣。」

玉琳還未來得及行禮，男子已倉皇坐於榻邊，自述道：「我其實什麼都不懂，妳帶我就好……不敢碰太重的，怕妳痛。」

她心頭微寬，遂主動為他寬衣，口伺時也輕柔緩進。男子身軀微顫，幾次欲起又止，最後由她半扶半引坐入體內。

「姑娘好溫，這就是……」他聲音帶濤濤熱氣，雙手不知往哪擺，只扶她手腕，緩緩挺動。

玉琳氣息急促，花口尚撐未開全，卻因他不快不猛，反而稍有忍耐。終於一聲低呼，男子洩入體內，面上通紅。

臨行時還反過來道謝：「今日是妳教我，不是我來伺妳。」

玉琳聽了，只能苦笑。

第三客入帳時，手中竟提一小箱，進門便交與帳邊助手，道：「這些是我平日借樓中預備的，姑娘們怕的多是未見過，我只挑兩樣最輕的用。」

玉琳心中大驚，卻不敢發作，只低頭默應。男子年四十開外，面貌斯文，語氣如談書：「今夜，我不動妳，只讓器替我來。」

助手取出二物：琉璃乳杯與銀珠探花棒。「來，姑娘先坐好，我來操作。」

他親自將乳杯按於她胸前，手中輕扣杯底機括，吸力漸起，玉琳驚叫一聲，雙手抱胸，眼淚奪眶，卻被他喝止：「不痛，只是陌生。耐一下，便熱起來了。」

乳首漸腫，杯內起霧，她喘息微亂，玉琳羞憋難當，乳頭被吸腫脹，悶聲呻吟：「嗯……裡面熱……」男子再以銀珠棒在花口畫圈，花瓣漸濕，花心微顫，他察覺其下已潮，問：「妳要我停？」

玉琳含淚搖頭，聲細如絲：「……不……可進……」男子神情微變，將棒收起，陽具自褲中出，膏潤後直抵花口，一舉而入。

她已濕得徹底，陽具一入即納至根，花道自動收緊夾裹，令他低聲呻息：「妳這身子比我料的還靈。」男子持續抽送，途中仍撫弄乳杯吸頭，雙重刺激使她數度顫抖，至末聲高吟，男子深送三下，直至洩身，整根停於體內。

抽出時，她花口微張，濁液滴落成絲。帳中氣息濃得逼人，她跪伏良久，才掙扎而起。

玉琳當夜未言。只於帷後獨坐，將乳杯收回小盒中，緊緊抱於懷中。

玉琳整夜未語，待帳帘落下，她蜷於帳後角落，抱膝而坐。

她發覺自己身子仍有微濕，雖未貫穿，卻有真反應。她羞，卻也悚然發現—身體正在記憶快感。她低聲念出自己的名，彷彿怕忘了自己是誰。

〈花下坐茶・前後同席〉

夜過三更，正是帳後閒歇時。聽音閣後院偏東，有一處茶亭，名為「小煙亭」，無人時供姑娘歇腳，有人時則成私語之所。

春滿先來，坐在欄邊抱著茶盞，身子未脫帳衣，腰間還繫著未鬆的絳帶。蔓娘與玉琳稍後跟來，一人帶著薄笑，一人低頭不語。三人未說話，只靜靜喝茶。

忽聞幾聲銀鈴笑，四道身影相繼入亭，皆著淡妝便襦，雖無盛妝，卻自然自帶氣場。為首那人，著墨青輕衫，纖腰長眉，笑語未至已先起聲：「咦？這幾位不就是三花開帳那三人？今晚應是接滿了吧？」

是晚梨，入閣三年，眼利口快，專伺熟客，談吐輕巧，常與新妓搭帳為引花人。

「晚姐姐。」蔓娘起身行禮，聲不高，卻帶疲態。

「罷了罷了，今兒個妳們接三、四個，還叫得出聲就不錯了。」晚梨笑著走近，又朝後招手，「來來，妳們也別客氣，坐下歇會。」

隨她入亭的三人分別是：

翠蓮：沉靜穩重，閣中老妓之一，擅應年長重客，言少而指正到位；

紅袖：笑聲明亮，身段利落，與人搭帳伎藝出眾，客中小官商戶多愛她；

卉兒：年最小，略勝於新妓，性子活潑，好問好奇，常與新娘子說私事。

七人落座，一時竟無人開口，直到紅袖笑問：「今兒個誰洩得最快？」

春滿憋笑未成，蔓娘紅了耳根，玉琳垂眼輕咬下唇。

晚梨打圓場：「別逗她們了。第一夜最多的，就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忍。」

翠蓮端盞慢語：「知道忍，總比只會賣聲強。你們今夜怎麼撐過來的，各有法子。記住了，再來便不會慌了。」

紅袖轉頭問玉琳：「妳啊，臉色還在發白。是不是給人撞狠了？」

玉琳小聲答：「第三位……用了器物，還……還進了……」

「用道具？」卉兒驚呼，旋即目光一亮，「是哪種？是不是那個吸乳珠？我那天也差點……」

翠蓮瞪她一眼：「這些等妳真用上了再說。」

紅袖笑：「道具是會用的客人專備的，姑娘若能耐得住，不怕吃虧，倒是能接長帳的。」

晚梨看了三人一眼，忽語氣一沉：「妳們記得——今天妳們還是三花共開新人，客人挑妳們是新鮮；再過三日，妳們就是和我們一樣的輪帳姑娘。會撐的、會動的、會配人的，才站得久。」

這句話一出，亭中風聲靜了一瞬。

春滿舉盞敬她：「我們會記得。能和幾位姐姐搭帳，是學本事，不是丟面子。」

晚梨一笑：「妳這丫頭，看著溫，卻比不少人硬氣。」

玉琳小聲問：「那以後我們三個，還能一起嗎？」

卉兒接話：「得看排帳。有人喜歡三花共帳，有人要老帶新，有人只要單上。但能自己站住的，才會被排進好位子。」

蔓娘輕聲道：「若將來搭帳，我會記得今夜誰幫我過來。」

晚梨點頭：「記得就好。」

她站起身，揮袖笑道：「走罷，咱們也回去歇了。明夜照樣有客，別真以為今晚是巔峰，花樓裡，真正的苦與巧，才剛剛起。」

燈火照人影散，七人四起三留。蔓娘、春滿、玉琳三人望著背影，知道她們不是偶然同坐，而是未來，可能並肩迎帷、共帳伺人的搭檔、鏡子，甚至競爭者。

〈三花連夜・試身五六客〉

連夜數日，聽音閣帳帳不空，三花——謝蔓娘、春滿、玉琳，自登冊以來，從最初一夜三人，到如今一夜五六皆常。

帳後香火未斷，帕上痕痕相疊。她們一身濕汗未乾，又須扯笑再迎——這就是入了花籍，真正做了花娘的現實。

—

【謝蔓娘】

她的第五夜，自傍晚起便未坐穩過。第一位是老熟客，愛擱話試音，命她先唱後舔，含中吐調，累得她喉都啞。

第二位是年輕子弟，命她雙膝跪榻面向自己，陽具抵唇，來來回回含弄半刻時辰方入花中，射時竟叫她眼對眼看著。

第三至第五人中，有一個特愛後入，命她俯伏整場，臀腿酸脹如麻。待第六人入時，她已需由小雯扶著才得起身。

小雯忍不住問：「姐姐要不要替妳請歇？」

蔓娘仍勉笑：「再一客就好。」

這一客是新熟，見她氣色蒼白，反聲聲疼惜，抱她坐懷中緩進緩退，事畢只道：「妳是撐得硬的姑娘。」蔓娘笑著道謝，卻趁他起身時偷偷擰了自己大腿——疼，才證明她還醒著。

—

【春滿】

春滿這幾夜所遇之客，多偏實用型，不問話、不求趣，只要花緊、道濕、人順。

第二夜起，她便學會如何在第二客還未退帳時，就以帕半裹身，順勢奉茶、遞香，邊休邊迎第三客。

有一夜，她連接六人，其中一人特喜雙入，命她口伺途中再行插入下體；助手潤膏不及，她硬撐含進，嗆得淚水直流，仍沒出聲。帳後卉兒曾與她擦身，見其兩腿內側泛紅如灼，驚問：「疼不疼？」

她只回：「還能走。」

有人誇她是靜伎之姿，什麼姿式都接得穩、忍得住。她笑而不語，卻在回房時，多站了一盞茶時間，才走得動。

—

【玉琳】

玉琳起初最怕客數加多，第三夜時便已近極限。有一次連接五人，其中一人是熟道具客，命她再試金環拉索、雙珠肛探——她聽見「肛」字就慌了，哭著搖頭，被老鴇叫去訓了一回。

之後她再不敢拒。

第五夜時，一客命她跪於地上以乳承棒、口含尾端，花中另由助手插入小徑探棒，三道同時震響，她幾欲昏厥，仍忍到最後才洩。

那夜她未說話，躺在床上整整一個時辰，才慢慢伸直雙腿。

助手私語：「這姑娘怕，但撐得住。比幾個愛強作鎮定的還能耐。」

—

數日過後

柳老鴇召帳後報錄，見三花帕上留痕、客評皆穩，不由點頭：「這幾個，撐過頭關了。」她冷聲一笑：「既如此，便不必只輪單人。下一步，要她們學會共帳應客、主被分明——花若不並開，何以為榮？」

春姝問：「要排帳麼？」

老鴇拈簽而寫：蔓娘配晚梨，迎雙客對坐；春滿配紅袖，承強客共撐；玉琳配卉兒，練道具之術、雙體之法。

「再過兩夜，三花並帳。看她們是真開了，還是空紅一場。」

〈合帳初試・蔓娘與晚梨〉

聽音閣內帳重設，榻寬燈低，香氣微沈。這夜，謝蔓娘首次不再單帳，而是與前輩花娘——晚梨，共帳迎客。帳外傳言已傳開：「三花試過單，今起要配老伎共伺，一帳雙花，看看開得是不是真香。」

晚梨素衣紅裳，笑聲早至。她見蔓娘坐得筆直、肩未展開，便側身近前，笑問：「緊張？」

蔓娘搖頭，眼中卻未能掩一絲慌意。

晚梨不再問，只說：「今晚兩客，交替入帳。一人主，一人陪。妳先應前，我退後半步，若接得穩，第二人我來領，妳來承。」

蔓娘低聲應了，雙手捏緊帕角。

第一位客人是中年富商，身形壯實，話不多，一入帳就瞧了蔓娘幾眼，笑道：「果真是那位開得穩的。」

她起身行禮，聲音穩定：「蔓娘奉伺。」

晚梨退至帳側案邊，只笑不語。富商命蔓娘自披衣就榻，坐姿而伺。她依言跪坐，雙手捧物於唇邊含入口中，舌繞齒夾，漸進漸吞。男子伸手扶她後頸，輕哼一聲，似極滿意。

半晌後，蔓娘被命轉身仰臥，雙膝分於氈上。陽具抵花門之時，她忍不住輕吸一口氣——這並非初破之痛，卻有另一種熟門熟路卻依然酸麻的撐感。她身中早備潤滑，入口順暢，卻仍因身子未完全鬆弛而覺每一下都頂心。

晚梨在一旁，見她咬唇不語，便輕聲喚道：「蔓娘，呼口氣，放鬆些。妳不是沒學過。」

她一怔，想起那時的練習——用假陽以膏探入，自坐、再抬、再落，汗濕裙下，不得出聲，一日練三回，兩日才學會如何不夾斷氣。

此時身中有了真物，卻比練習時更實在也更滾燙。她按著節奏抬落幾回，客人低聲笑：「會動了，果然是被調過的。」

終於，一聲悶哼後，男子深沉射入，蔓娘腿間溫熱一片。她起身時腰已微軟，卻未倒，僅以一手撐榻，目光未亂。

第二客是熟面，見到晚梨便笑：「今兒終於肯讓我試這雙花了。」

晚梨起身上前，挽他坐榻，一手解衣，一手喚蔓娘：「來，我伺前，妳坐後。」蔓娘知道這是「雙花合抱」之式。她跪於男子身後，雙膝夾坐於其腿外，晚梨自前伺以舌，陽具漸硬後，晚梨將其導至蔓娘花門之處。

「自己坐下來。」晚梨輕聲說。

蔓娘咬唇，雙手撐榻，自行坐入。花口已漸習，入時未再痛，反是濡滑微響。她在男子懷中緩緩起落，雙乳貼背，身中一撐一收，聲息相連。男子被兩人前後包圍，爽意顯現，連稱好生合意。未幾，便在蔓娘身中射出，洩時聲沉如牛喘。蔓娘花中鼓脹，汗濕額角，晚梨已替她拭帕。

「撐得住，便是真花娘。」

蔓娘低應一聲，手腳乏力，卻未顫。

第三客是軍爺，並不多言，他坐定後，解袍而臥，命二人同跪。

晚梨先開口：「蔓娘，伺前時先以舌潤首，妳來，我扶著。」

她將男子陽具扶起，微搓於掌，蔓娘便跪於前，紅唇輕啟，舌尖點繞棒首，含入半段。

男子嘆聲：「手不抖，唇不乾，好訓練。」

接著晚梨便從旁伸手握於其根，與蔓娘同時舌纏口動，一人含、一人舔，雙面夾伺。男子微仰身，氣漸重：「好生會玩……」

良久，陽具全起，晚梨喚助手取出「雙頭角先生」，銀柄雙端，兩頭皆微彎，交角處扣有綿絛。

「蔓娘，還記得怎麼合入？」她低聲道。蔓娘臉色一紅，腦中浮起數日前訓練情景，假體入花、後洞同步承桿，膏未抹足時，她痛得腿軟，卻仍要穩身坐滿。

她點頭：「記得。」

晚梨先自坐榻側，將一端送入花內，身微挺起，將另一端交予蔓娘：「來，妳坐上來，記住，坐穩了再動，別讓爺看出妳怕。」

蔓娘雙膝貼榻，一手扶晚梨腰，一手將器導入自身。雙人共一具道具，坐合成弓，正好在男子眼前來回交搖。男子雙手環抱，任二人對坐起落，角先生隨著身體擺動傳力，連動之間，兩女同震，珠汗沿頰落頷，裙內濕響聲聲。

晚梨咬唇低呻，卻仍餘力說道：「爺若願，可選一位正口含伺。」

男子笑：「她來。」

蔓娘即自上位俯身，雙膝跪於男子身側，陽具再入唇，口中含潤，身下角先生尚在動。

男子喘聲如鼓，終於低喝一聲，手握蔓娘髮根射於口中，熱流滑下喉間，蔓娘強咽未吐，僅以帕掩唇，微退身。

角先生取出時，兩人腿間皆有濕痕，蔓娘微喘未定，晚梨替她解繫裙帶，低聲問：「還行麼？」蔓娘點頭。

第四客入帳，帳外剛送走第三人，香帘未及放下，便聽帳前小雯輕語：「第四位已到。」蔓娘尚伏於帕上拭身，聞言一顫，晚梨已代她起身整被，頭也未抬地答：「請。」

第四客是身著月青長袍的士人，年約四十，進帳時步緩聲輕，入門後僅立於帳中，目光平靜掃過帳設與榻氈，末了才落在蔓娘肩頸間一線微濕之痕。

「是她先伺？」他問。

晚梨微笑：「今夜她引前兩人，身子已乏。不若今場由我先迎，後由她承。」

男子點頭坐下，神情不動，卻語出一點興致：「今夜三人，我要她們都落我身中，無差。」

晚梨解衣先坐，裙間滑落，雙膝分榻，陽具以口潤後自納其體。她先伺十餘息，身下花音漸響，蔓娘方跪至帳邊，神情微懼，卻不退。

男子抽身離晚梨體，轉身拍膝：「來，坐上來。」

蔓娘深吸一口氣，解衣騎坐男子腰間，陽具自下頂起，方觸花口即已入內。她一聲低吟，雙手搭其肩，腰身緩動，眼尾濕紅。

男子捧其腰，動作加重，直至蔓娘花壁收緊，喘息微亂。他忽然扶其肩側身一翻，讓她轉作跪伏，陽具不離體內，從背後再進再退。蔓娘聲已不穩，前臂撐榻，指節泛白。晚梨側坐帳邊，捧水而觀，見她額汗如珠、髮絲濕貼，方起身替她拭額：「還撐得住？」

蔓娘咬唇未答，身子已因一次深頂而抖。

男子終於一聲悶哼，深送之際，在她花口洩盡。她僵身一瞬，花內鼓熱，雙膝輕顫，終於癱伏榻上。

男子抽身而起，著袍整衣，淡聲一語：「一帳兩花，氣口各異，配合得不錯。她若再熟些，便當主帳可用了。」語畢而去。

晚梨跪下為蔓娘褪衣整髮，低聲說：「第四個了，還能撐？」

蔓娘喘息間點頭，手微顫：「還可以，只是裡面還燙。」

晚梨揭氈觀之，果見花口微張，白濁自內緩緩而滴。她不笑不語，僅以帕接下，輕拭其腿根，低聲說：「下一回，有時連濁未乾就得迎客。今日先讓妳學熟撐著不喊，已是好開頭了。」

蔓娘聞言，閉眼未語，心口微跳如鼓，仍跪身而起、襯巾披肩，靜靜坐回帳後。

香火再添，外帳傳聲，今夜仍未散席。

第五客來時，夜將過半，帳中帕已更三回，香盞換至第二爐，蔓娘剛以水巾拭畢，榻後裹襖坐著喘氣。

晚梨替她披衣時，低聲問：「還來得及補個茶？」

小雯便已揭帘入帳，悄聲一笑：「不及了，這位在外候得久，說要看真新花慌。」

帳中燈光被調低，香色轉為熏蘭。蔓娘心神尚未歇穩，便聽見步聲輕快。

第五客年約二十餘，面生，身著青紋袍，劍眉長目，笑意從未下來。他一進帳便揚聲：「就是這裡？三花之一，今日第四人？我可不能錯過這種好戲。」

晚梨已經笑迎：「爺喜歡看新花慌亂，那得看她撐不撐得住。」

男子坐榻不急寬衣，目光一轉落在蔓娘腿間：「怎麼還濕著？是剛才哪位賞得狠？」

蔓娘低頭行禮，耳根紅透，卻仍應道：「是奴……未來得及更帕。」

「好，那我來接這熱。看妳是不是還潮著。」他一笑已褪袍，自坐榻後，拍膝道：「坐來，讓我看妳自來的樣子。」

蔓娘知他喜羞戲，咬唇登榻，一手將裙撩高，雙膝曲起跪坐，花口尚潤未褪。她含羞轉身自坐男子腰間，陽具早已昂然，頂處剛抵入口，她便覺那人一手扶其臀，忽重重壓下。

「啊——」她悶聲失控，整根入體，花心一震，腿上再現白濁與汗。

男子笑得正歡：「妳聲兒這麼響，還說不慌？花裡是早濕還是再濕了？」

他一邊語言挑逗，一邊於她體內抽送，故意時重時慢，讓她難以掌節奏。蔓娘喘息幾欲不繼，身子微顫，竟不自覺抓住他臂膀。

晚梨在一旁笑道：「她已連接幾人，還撐得坐得穩，這點亂音，算不上輸陣。」

男子笑聲未止：「我可不是要她輸，我要看她撐著不輸的樣子。」

說著忽翻身將蔓娘壓下，改作背入，陽具直貫至底，她雙膝壓榻，雙手勉力撐起，一面喘息，一面唇緊咬帕。數十下後，男子低吼一聲，射入花宮，洩後仍不即出，壓身低語於她耳邊：「還不算輸，但也撐得極苦了罷？」

蔓娘聲如絲線：「奴……能接，還……還行……」男子抽身時，花中白濁不斷滴落，她雙腿抖如水草，仍咬牙跪坐不倒。

晚梨取新帕扶她後腰，男子整衣離帳時，仍回頭看她一眼：「下回我要妳口伺同時還能搖，若妳練得出，我再賞花珠一串。」

香帘落下，帳中重靜。

蔓娘跪坐榻後，低頭喘息，額髮濕黏，手指扣氈無語。晚梨替她解衣，見她腿間紅白交雜，低笑：「他這種，最愛看妳慌。下次再遇，就得先裝會，再真會。」

蔓娘喘了一口氣，輕聲：「他說我沒輸…」

晚梨一頓，點頭：「妳沒輸。妳是撐下來的姑娘。」

〈帳後喘息・花下低語〉

帳內燈影將息，蔓娘半靠在榻後屏風邊，晚梨替她卸下髮簪，髮絲垂落，鬢間尚帶潮濕。榻上的香氈已換了第四條，帕上濁痕未乾，仍被小雯收起送出帳外。

蔓娘喉中有些沙啞，卻仍未失語：「還有幾位？」

晚梨端水盂來，語氣比先前放得輕些：「說是今夜只到第六。但最後那位不好應付。」

蔓娘抬眼，聲尚未穩：「怎麼個不好法？」

「他是道具常客，自己帶器，也常借樓中物品。開口點名要木馬與分腿架，還備了花唇夾與緬鈴。」

蔓娘指間的水盞一顫，險些落地。她下意識夾緊雙腿，口中一陣泛酸：「我…沒在接客用過分腿架…緬鈴也只是看過練習。」

晚梨笑得極淡：「都沒實際用過，但我們訓練時不是都試過？還記得妳第一次上木馬，那天哭得聲都啞，還是扶著走回去的？」

蔓娘垂下眼，細聲回：「記得。那時用的只是假體…現在是活人。」

晚梨坐到她身旁，拍了拍她手背，語氣雖溫卻不寬縱：「妳要記得，在這裡客人是天，我們只能笑著應好。」

帳外，遠遠傳來銅鈴聲——那是樓中通報大型器具準備時的訊號，三短一長，正是「木馬、分腿雙設」。蔓娘抬起頭，目光微顫，卻不退縮。她低聲問：「那他…要的是誰先上？」

晚梨答：「先讓我試機位與深度，然後就妳。」

她頓了頓，露出一抹帶笑不笑的神情：「說是—新花剛撐過幾人，看她再撐木馬會不會哭出來。」

蔓娘沒笑，卻握緊了手中帕角。

香氣變重，帳內設位已異於先。榻撤半席，木馬置中，架下鋪氈，左右各立分腿椅與膝靠器，小雯已鋪設妥當。

第六客入帳，衣著潔整，年約四十，提小箱自坐帳側。目光不掃人，只環視器具與空間，末才開口：「先由老花示用，我要看花開得齊不齊，再挑新人上架。」

晚梨自解衣襦，毫不怯場，直坐分腿架中，雙腿被扣於膝環、臀後墊起，花口全展，半臥迎陽。助手遞上花唇夾與緬鈴，她自指安上，輕一哆嗦，花瓣微張，銀鈴微響。

「來吧。」她望向男子，語調平靜。

男子進前，陽具已起，直入其體。緬鈴隨頂聲響，花唇隨震微抖，蔓娘在旁看得臉紅發緊，雙手不自覺握緊膝頭。男子抽送十數下後於晚梨體內深洩，緬鈴嘩然作響。晚梨咬唇不語，花中一片濕響。客人退身未語，轉首指蔓娘。

「換妳。我要看新花撐木馬。」

蔓娘起身時膝微軟，仍勉力登上木馬。器具角架高低為她調整後，花口正貼開口木楔，臀後墊起，雙膝外張，雙手被扣於架側。

她剛固定時，一股冷意襲過大腿根，晚梨走來替她裝上花唇夾，緬鈴掛於其上，一手輕抹膏油，低聲說：「別夾太緊，會更痛；也別太放，會更響。」

蔓娘咬唇應聲：「記得了。」

男子近前，撫其腿後，陽具抵口未入，僅試探摩擦，緬鈴已顫鳴。蔓娘耳中一響一響，心亂如麻，直到那人猛然一沉。

「啊——！」她驚叫一聲，陽具自尾入，直探花心，緬鈴震得連音，花唇夾緊縮。男子笑：「聲有了，響也足，真是剛開過沒幾夜的好貨。」

他一手按其背，一手扶髖，深頂緩出，不急不猛，卻每一下都到底。蔓娘花中漸濕，身軀微顫，不知是羞、是撐、還是悸動。

幾番抽送後，她額汗漸出，口中聲音漸亂：「啊……慢點……奴……」

男子低聲：「再撐三下就給妳滿的。」

語畢重頂三回，花內熱洩如泉。蔓娘一陣收縮，緬鈴劇響，雙膝顫不成形，口中幾失語。男子抽身，花中濁液自木馬上淌落，她跪伏不動，雙手未鬆，仍扣於木架上。

晚梨解開她的腕環，扶她下架。蔓娘剛落地，腿一軟幾乎跌坐，晚梨扶住她，低聲道：「最後了…」

男子著衣時不忘回望：「今晚帳最香的，不是器，是花口回音。這新花，我還要留名。」

帳後，小雯進內換氈時，見蔓娘兩腿間仍有白濁與花液交混，忍不住道：「這姿太傷……姐姐妳……要不要喝些藥湯？」

蔓娘喘息未歇，搖頭輕語：「\先讓我坐一會兒。」

〈帳散人歇・花影餘息〉

第六客離去後，夜過五更，香爐底火漸暗。帳後只餘一盞暖燈，榻邊兩氈皆濕，濁帕三疊，水盆中浮著褪下的花唇夾與銀鈴。

蔓娘換下內衣時動作極慢，每揭一層布，都能感到濕熱貼膚，像是還殘著客人的氣味。她坐在榻沿，雙腿微分，帕中仔細地擦去花口間餘白，不敢太快，也不敢太重。

晚梨坐在對面，早已收整妝衣，只留長髮垂肩，看她動作，半晌才道：「第一次合帳便頂到這場……還撐得住？」

蔓娘低聲答：「若不是妳在……我可能第三個就跪不穩了。」

晚梨將一壺溫湯遞來：「不是我，是妳自己撐下來的。木馬那一場我沒幫什麼，真是妳咬著牙做完的。」

蔓娘接過湯盞時，指尖還在顫。她抬頭望向帳頂的燈穗，聲音如線：「不撐著怎麼辦呢，這日子總要過下去，我是吃過苦的人，這能忍。」

晚梨望著她，緩緩點頭：「這話留著，將來妳會走得遠。」

帳外已有晨風入縫，細鳥未鳴，整座聽音閣靜得像是沉睡的伎宮。

遠遠地，有人輕敲木門，是帳引的小雯來回報：「紅袖姐姐與春滿姑娘的帳也散了，正在更衣；卉兒與玉琳那邊，還在用道具，怕要慢些。」

晚梨轉身笑道：「那便讓她們慢慢磨，我與蔓娘，今夜已交得夠齊了。」

蔓娘聽見那兩位姐妹的名，不知怎的，心裡竟也泛起一點微妙的暖意。

這夜，她不是一人。

〈合帳初試・春滿與紅袖〉

帳設東廂，燈光偏昏，香料用的是帶些果酸的桂醯，專為激起汗意與體溫所備。紅袖今夜與初伎春滿同帳，兩人早已更衣候於帳中。

紅袖紅襦短束，髮高挽，神情自若，單手斜倚榻邊。春滿則著白襦杏裙，雙頰泛紅，指間緊扣帕角，雖強自穩氣，卻難掩膝後微顫。

帳外報人低聲通傳：「熟客齊爺到，點名花娘聲響與潮濕對照，請備器四件：乳頸牽索、響環、立抱架、龍鳳合。」

紅袖聞言，輕笑一聲：「他果然還是這口味。」

她起身，先替春滿卸去上襦，乳尖未掩，微紅微立，胸形不大卻緊緻。紅袖將細鏈自頸圈引出，一頭繫於乳尖乳根所環的銀環上，細聲道：「動頭便牽乳，忍不住叫時會扯得痛些，記得了？」

春滿咬唇點頭：「……記得。」

接著是響環，由助手遞來，為銀圈小鈴，套於花瓣與陰蒂間，內有細刺與彈珠，一入即知進退。兩人安器完畢，客人入帳，齊爺一身素袍，目光掃過即定格在春滿腰際之響環微動處：「這就是今晚新上的？」

紅袖笑迎：「我伺了三年，她今夜頭回與人共帳。齊爺若要細聽她叫，便多動幾下。」

「好。」齊爺一語未畢，便命架立抱具。紅袖先行上架，立於前，雙腿分踏、花口朝外，春滿則被抱於前方，雙膝纏其腰，面朝齊爺，需伺以口。

龍鳳合裝入，花與肛分棒進體，柄由齊爺掌控。他先輕送三次，見春滿花中已潤，響環清脆一響，再一進，鈴聲急作，春滿驚喘：「啊……！」

乳頸索同時被拉，她反射性抬頭，那鏈便牽扯乳尖，疼得她臉一緊，聲音再起。紅袖從後被插入花中，卻仍咬牙忍聲，眼角帶笑：「爺再送她兩下，她恐怕要濕到架下來了。」

果然，齊爺笑著連動三次，花口濁濕乍出，響環急響如銀珠碎落，春滿雙腿一緊，乳鏈急牽，口中驚叫一聲：「……啊、啊……奴……！」

齊爺此時放慢，語氣輕問：「妳這是第幾次濕了？」

春滿語不成聲，只咬唇含淚搖頭。

他再轉身入紅袖體內，紅袖一聲悶哼，卻仍不叫。兩女各承一穴，龍鳳合一齊震動，三十餘息後，齊爺在紅袖體內洩出，抽身之際，棒內餘震尚在，春滿已再度潮出，響環濕響不止。

帳中氣息氤氳，香氣帶汗，紅袖為春滿解鏈，笑著拍她臉頰一下：「叫得響，濕得快，妳今夜是比我討喜。」

春滿喘息未平，只紅著臉點頭：「……只怕他下回還挑我……」

紅袖將她攬入懷裡，貼耳低語：「記住今晚的濕聲，下次別叫太早，不然還是我得收尾。」

帳外小雯回報：「玉琳帳仍未散，道具尚在用中。」

紅袖拍了拍春滿：「我們先去換衣，等著看她能不能也叫破聲。」

—

〈合帳初試・玉琳與卉兒〉

夜近五更，帳設西偏角，帘下風沉香濃。玉琳換下襦裙時指節冰冷，今晚她首次與卉兒共帳，雖兩人同房已久，真正並肩迎客卻是頭一回。

卉兒性子活，早已脫光換妝，正將道具逐一鋪於矮案之上，含笑問：「還沒在接客時用過這些吧？」

玉琳低頭不語，雙手緊握帕巾，只輕點了下頭。

小雯揭帘入內，低聲稟報：「第五帳，粗客來了。點明要花口撐開看裡面，說不許藏得住，要看到『破樣潮痕』才算好。」

卉兒翻了個白眼，手不停地遞來皮囊：「妳先含這個，免得叫得太快。」

那是一顆泣音咬球，綁帶繞至後腦，將口內塞滿，聲只能哼，不能出。玉琳含上時眉間一緊，眼中已有水意。

接著是花口拉鉤——金屬三瓣，自花口探入，緩緩展開，直到整個花口外翻半掀，花心微露，濕意可見，客人最愛這一幕的視覺衝擊。鐵珠肛纓已由助手潤入，玉琳跪姿，每顆珠入體時身子都抽一下，直至最後一節掛於臀間，銀鏈微垂。

卉兒自己則坐上雙人花坐椅，正對玉琳，兩人膝貼膝，中央道具尚未啟動，須等客人操作。

客人進帳時帶風破香，腳步重如落石，一眼掃過，冷笑道：「新花還敢坐我帳？我來試試，妳們撐得住哪兒先濕。」

他無前話，直接啟動花坐椅。中桿擺動，雙方各有一端插入：卉兒花徑，玉琳肛內珠纓被牽引拉緊，雙人同步受力，坐不得也離不得。

玉琳口內珠塞被咬得唇邊泛白，眼角濕潤，花鉤仍撐著，花口漸泛潮光，汁意沿金瓣滴落。

客人笑：「才一搖就出水，這花是今早才開的？」

卉兒強撐笑聲：「今夜第三人了，還撐著呢。」

男子笑聲未止，忽然挺身壓卉兒腿側，陽具自器撤出，直入卉兒體內，撞得坐椅一震，玉琳也隨之後體一抖，哼聲溢出鼻端。

他邊入邊罵：「我操她妳也響，是花內空得太久了？」

椅桿連動，玉琳肛內鐵珠進退，花瓣抖震，口中珠塞不住呻吟，終有一聲悶哼滑出，卉兒咬牙說：「她是第一次肛珠進出伺人，還撐著。」

男子射於卉兒體內，抽身未停，轉而起身直插玉琳花口。她被拉起跪地，花鉤尚在，入口處已被潤濕。

男子以力頂入，直抵花心，手掌拍臀，「這才叫新花濕得真！」

玉琳雙腿顫抖，潮聲不止，緊密夾合中，花液濺濕坐榻。終於一聲低哼，她整個人俯伏帳前，肛珠緩出、花鉤微合，仍能見花內濁白一線未斷。

男子滿意點頭，整袍離去：「這一帳，兩人都濕得正。」

卉兒替玉琳解去咬球，見她唇角已破、目中含淚，輕聲道：「妳撐過這個人，後面還有誰會怕？」

玉琳僅低聲一語：「我剛才真的以為自己會斷氣。」

卉兒撫其背心：「沒斷，就還能伺人。下一帳，就換妳接得穩，再不怕看器了。」

帳內餘香未散，玉琳伏於卉兒懷中，身仍顫，卻不再縮。

〈帳後短聚・餘香未歇〉

天將曉未曉，整座聽音閣尚未喚醒，後院偏亭中卻已透著暖氣與低語聲。此處不設燈，僅有香爐一爐，與月光一角。

蔓娘來得最早，裹著薄襦斜靠在石枕邊，雙腿合不太緊，走路仍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抖。她剛坐下，就聽身後有人輕聲唉了一句：「我以為我那帳是最兇的，結果妳們也沒好到哪去。」

是紅袖扶著春滿來的。春滿仍著伎衣未更，腿上掛著未拆的響環，鈴聲一響，她自己都臉紅：「我忘了拔。」

蔓娘輕笑，朝她伸手：「坐這邊，這氈還熱著。」

三人剛坐穩，卉兒便半蹲著扶著玉琳進來。玉琳已換下衣裳，只披一件寬袖，腳步極輕，眼裡還像泛著水汽。

她坐下時沒說話，蔓娘輕聲問：「妳那位…真如傳的那樣？」

卉兒一屁股坐下，語氣帶氣喘：「他恨不得每段道具都裝兩遍。花口拉開還不夠，還要她潮出給他看。」

玉琳終於低語：「他插完我，我連花鉤都沒拔，就先滴了三四滴到膝下。」

紅袖「噗哧」一笑：「這下知道什麼叫濕了吧？我那位還拿響環配龍鳳合，讓我跟春滿比『誰叫得先』。」

春滿急急捂臉：「別說啦，我現在一講話，頸鏈就牽著乳還在痛。」

蔓娘搖頭失笑：「我這兒也還在熱，剛剛木馬那位進完我，腿都軟了。還是晚梨扶我下來的。」

她低頭掀起襦裙一角，露出腿根斑痕與些許未擦乾的白濁：「還沒全退呢。」

四人靜了一瞬，然後不約而同輕笑了出來——不是為了誰比誰慘，而是那一種「只有你們懂」的苦中相惜。

亭外天色漸明，帳中香未歇，三花初帳同過，此刻四人齊坐，身上還殘著各自客人的痕跡、味道與記憶，卻在這一刻，安靜如水，暖得像春。

〈白日沉樓・新花入閣〉

日照斜映至午，聽音閣內竟一時無聲。

昨夜帳帳皆滿，帳後氈濕、燈盞盡暗，今晨便無人喚花起身，連那平日最早傳茶的小雯都走路輕了幾分。客人們早退得乾淨，銀子與濁味卻仍留在每個轉角。

後院亭中舊香未換，氈上還印著昨夜花娘的腿痕；帳房門扉半掩，記簿書頁尚開著，帳邊血帕壓紙未收。氈底暗濕未乾，只有太陽一線穿過窗紗，映在小茶爐的殘灰上，微微閃著光。

柳老鴇正坐在前堂東室，看著眼前新來的女孩。那女孩不過十七八歲，著一襲月白窄袖襦裙，手中握著舊帕，站得筆直，眉目澄澈，雙眸裡還未染市氣。

她名喚宋知微，出身書香，曾習琴書詩畫，聲音好得能唱折枝慢調，只因家中突逢橫禍，父沒兄逃，母重病，終被族人送入牙行。

她原是高等花樓才會爭搶的人選，可柳老鴇一聽說有這等女孩要入行，便親自出馬，不惜出高價周旋，又託了幾方關節，才讓她最後簽約入了聽音閣——她心知，若肯好生培養，往後必能成為此樓的台柱。

此刻，知微眼神尚清，臉帶懼意，不知樓內究竟如何運轉，只看得廳中帳冊、伺衣之人、香幃暖爐，一切都像畫外之事。

「叫什麼名字？」

「宋……宋知微。」

「嗯，名字不俗，留著。從今日起，便是我柳家的人了。」

老鴇不急遣她換衣、也不吩咐去見花娘們，只讓人備了淺盞茶，將她留在身側，半晌無語，卻時不時抬眼細看她的背脊、眉角與指尖姿態。

終於，她似笑非笑道：「像這樣的姑娘，我若再不搶，改日便要送進望春樓那種高門處。還好，妳如今進的是我這兒。」

她又低聲對身側的記簿人道：「這姑娘怕生，將來開苞，我看還是叫蔓娘陪著。她穩當，也伺過兩人開身，會讓新人心不那麼慌。」

記簿人點頭記下，又問：「要再安排個新花一起嗎？」

柳老鴇沉吟片刻，嘴角一挑：「也好，再補個…叫得好聽些，看能否跟與知微配得起的。」她將目光收回，繼續望著眼前這不知將要經歷什麼的女孩，眼中卻早已有了盤算。

知微仍不知，她這第一盞茶，喝下的，是半生風月的開端。

〈白日沉樓・新花並立〉

柳老鴇正思量間，堂外忽有腳步雜音，一名髮鬢未整的姑娘被小雯半扶半押進來，身著粗布短襖，臉上有未乾泥痕，眼中卻是一股拗氣未消。

她站定時沒行禮，只冷聲問：「這裡便是青樓？我何時輪得出頭？」

柳老鴇一挑眉，並不怒，反笑了：「這就是那個『說死也不肯低頭』的？」

小雯在旁苦笑：「是。原說給官家的收貨鋪打雜，她聽了是青樓就跑，鬧了一夜才壓下來。」那姑娘名喚可青，姓氏無稽，牙行臨時記的。她本是捕快之女，自小隨父跑市抄案，後家敗人亡，一路流落至此。

不同於宋知微的書香出身與懾懼目光，可青立在大廳中，像是一把蒙塵的刀，滿身是氣，卻一言不讓人近。

柳老鴇並不急著壓她，只淡淡地掃她與知微一眼，又對身旁人吩咐：「這兩人，一陰一陽，一順一烈，正是好配。將來若是安排開苞，便是這對帳。」

她語聲不高，卻字字透出主意已定之意。

記簿人記下，又問：「要讓誰陪帳？」

柳老鴇微頷首：「叫蔓娘。她近來撐過多人帳，又穩得下人氣。給她們做引花最好不過。」

她頓了頓，轉向堂中兩位剛立之人，一眼澄明，一眼帶火，皆不語，卻各自挺身。

「妳們記住了，這裡不是妳們來問『要不要做』的地方，是來撐出一條路的地方。」

宋知微垂眸，輕輕點頭；可青咬牙不語，眼神未降。

此刻正午未到，廳中只有香煙與茶氣繚繞。樓中大半花娘仍在帳後歇息，只有帳房中蔓娘一人，正於桌前小坐，腿上壓著兩層暖氈，手裡握著一盞微熱的茶。

她尚不知，有兩朵尚未綻放的新花，已被老鴇親自點名，將來由她引開。

而她自己，剛從昨夜五人的深帳中醒來，還沒來得及問一句：「今晚要不要歇？」

連日風色穩暖，聽音閣雖未再有大帳重客，卻也是日日不空。

蔓娘近來接的，多為點名熟客。一日接三客四客，帳中不多用器，也無特技要求，卻極重她身體節奏與花響真態。

她漸能收放如常，入帳便穩，帳後亦少疲。最多時，一客笑說：「蔓娘，妳這樣的，若是心肯，人就會捨不得快完事。」

她只笑，不答。

—

春滿每日約接四人，偏實伎型，動作強、姿態穩。多為軍爺、跑商之類，喜看她「收得住」又「不叫破」。她開始學會調節喘息、拖延叫聲，有時甚至主動開腿、翻身迎人，語氣未變，卻已能讓客人誤以為是她自願來歡。

只有每夜洗身時，擦花的那巾總是最濕。

—

玉琳漸能獨帳。她的客人偏文氣，愛聽她細聲，常命她邊侍邊誦詩、唱短曲後才交合。她仍怕肛納，卻已知如何含忍。曾有一客要她雙穴同進，她僅低頭說：「奴，尚未習得雙納。」那人未逼她，仍留滿評。她知，這便是懂說話與懂退讓的伎。

她仍常紅眼，但漸少落淚。

—

某日未時，蔓娘正於後院曬髮，晚梨來傳話：「媽媽要見你，說有事要吩咐。」

她入前廳時，柳老鴇正倚在半敞的羅屏後，案頭煙氣細轉，幾封帖文壓著帳簿。老鴇未抬頭，只道：「來了？坐一坐，我跟你說件事。」

蔓娘行過案前，順從落座。

老鴇闔扇，語氣平靜中帶點意思：「你還記得望春樓那個叫蘇小宛的姑娘吧？」

蔓娘一愣，點頭：「聽過，說她開苞那夜，沒有走三抽禮，而是當場…讓人做了全套。」

老鴇挑眉，扇面一拍手心：「可不是。那一夜開得響，血也真、身也實，還讓客人留香留話，說什麼『一炷香不抽身，開花當場證』。這事兒一鬧，別家青樓也跟著改起法子來。」

她語聲不重，卻話話入骨：「你也知道，高門樓的三抽不入，講的是個貴氣，但小宛那一開，把人開了個實的，開了個真勁，反倒更撩人。如今那些貴客，都開始挑明問：可有實開的？」

蔓娘聽得沉靜，沒出聲。

老鴇繼續道：「我知道，咱聽音閣不比人家規模大，也撐不起那一整套，花轎開道、三點獻禮、百客觀鑒這些都免了。但這世道講風氣，你不學樣子，客就看你老。」

她語氣忽轉，指一指蔓娘：「這回望春樓又要辦開苞宴，開的是個新人，名叫雲棠。我託人求了兩個旁席，一個給知微，一個給你。讓你倆一塊兒去看看。」

蔓娘點頭：「知微…她知道要看什麼？」

老鴇一笑：「她啊，只說是去看看別人的開苞是怎麼辦。我不講多，省得她緊張。你就陪著她，一來讓她心不慌，二來你也看看，如今那些高門樓的開場，變得什麼樣了。」

她將手中香扇扣在案邊，目光稍緩：「這知微是好苗子，我是想讓她也擺出個樣來，將來能開得好些、賣得高些。咱不真照搬，但要拿得出說法—她去過望春樓開苞宴，見過什麼是貴開—這話說出去，價自然抬得起來。」

蔓娘道：「我懂了。」

老鴇點頭：「你只需陪她，記細些，看真些。以後這套流程，咱未必全用，但裝個門面、引個客，總有用處。」

她起身背手徐行，語音低下來一線：「咱們中門青樓，不靠天仙，也不裝草莽，撐的是心眼和門道。這門道，是要靠你們一個一個撐起來的。」

蔓娘立起，躬身一禮，語氣安定：「蔓娘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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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宴之前・新舊初識〉

翌日辰初，天未轉晴，院中薄霧尚未散去，蔓娘著了外行衣裙，髮髻高挽，按老鴇吩咐前往前院準備。

走至外廊時，便見有個纖細身影立在花窗下，衣著素整，神色卻微怯。正是近來才入閣的新人——宋知微。

她今日換了藍灰交襦，腰間繫白綾束帶，眼神清清淺淺，一手握帕，另一手時不時下意識地輕抿裙角。聽見腳步聲，忙抬頭行禮：「蔓娘姐姐…是妳嗎？」

蔓娘微笑還禮：「是我。妳就是知微吧？」

「嗯，昨日媽媽說今日要出門看一場開苞宴，我心下有些忐忑。」知微低頭，語聲如水，「說是去看看別人是怎麼開，我…還不太懂。」

蔓娘與她並肩緩行向門口走，語氣溫婉：「不急著懂，妳是去看，不是去做。看得明白一些，將來也不會太慌。」

知微咬唇，聲音更低了些：「姐姐以前，也看過這樣的場子嗎？」

「沒有。」蔓娘誠實地道，「咱們這一級青樓哪有這套排場？我自己那時，開苞就是帳裡一燈、客上一人，沒有什麼『看』不『看』的。」

知微側臉望她，眼中閃過一絲震動：「那，姐姐會怕嗎？」

蔓娘沉默了一息，才道：「怕也過了。現在回頭看，有些事當初若能多知道一點，哪怕只是多一眼旁觀，或許，便會不一樣。」

知微沒再多問，只是輕聲道：「那我也想多看一點，將來也能穩著一點。」

蔓娘點頭：「好，有我陪著，妳不必拘著。」

二人至門前時，早有軟轎備好，幾名隨轎伺人低聲應候。蔓娘先撩裙上轎，坐定後撩簾看知微。知微遲疑半晌，終於也坐了進來，背脊微直，雙手緊握膝頭。

轎子起動時，聽音閣的大門緩緩在背後闔上，二人望著前方煙霧初散的街巷，未語。她們都明白，今日所觀，不止是別人的開苞，而是一道將自己未來輪廓照亮的燈。

〈望春初入・各懷心氣〉

軟轎自青石街巷轉入望春樓後院，尚未落地，香氣已自風中送入，是極細的沉香，不濃，卻層層不絕。

蔓娘撩簾下轎時，第一眼便望見朱漆高門上懸著繡金帷幔，兩側立著身著銀灰繡衣的僕婢，各個身姿挺直、神色恭整，不似她們閣中習見的懶倦姿態。她下意識拽了拽袖口，確認衣襟齊整。

知微亦緩緩落轎，目光掃過簾幕、長廊、石階，只覺一切都素靜而雅致，卻又處處藏著講究。那燈，是宮樣雙層嵌珠的；那幔，是織緞繡鳳的；連廊中擺的瓶盞，亦非尋常青瓷，而是釉下藍花、暗暗透著月光。

兩人在女伺引領下緩步入側廳，行經一道疊階廊時，蔓娘壓低聲音笑道：「我有些懂那劉姥姥為什麼看什麼都好生新鮮了。」

知微也忍不住笑起來，卻更小聲：「姐姐比她還沉得住氣，我快記不清剛才第幾次想跪著走了。」

蔓娘伸指在她手背輕敲一下：「莫胡說，一會兒還要抬頭看人開身呢。」

知微臉微紅，點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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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屏風，便入了觀宴正廳，果真如老鴇所言——場未開，聲已靜。堂中鋪的是錦氈厚毯，四周設了弧形帳位，各帳皆以細紗半隔。廳心有榻、有香、有器物安設，連帷幔都繡上月花清籟之意。

蔓娘與知微被引至側帳，席上已備茶果。待人退下後，知微方輕聲問：「一會兒，是直接看…那個？」

蔓娘壓低聲音：「未必立時上場。他們的開苞宴，先設景、後奏禮，再擇時正帳開啟。妳只需坐穩、看清，記住今日怎麼來的、怎麼看人、怎麼離開，以後妳自己開身時，才不會被人牽著走。」

知微輕點頭，兩眼卻仍轉動不停，落在帳角玉鈴、案上水盂、香台細火之處。

蔓娘望她一眼，忽而莞爾：「別怕，今兒不是妳開，是妳學。」

知微如釋重負般吐了口氣，然後，屋外金鈴一聲，似有主客入帳的訊號傳來。

帳邊燈火微亮，四座側席之人皆不語，氣氛開始有些不同了。蔓娘坐直了身子，知微也跟著調整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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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觀帳・花將初開〉

金鈴聲落後，女伺重新引領二人離開側帳，穿過一條半隱長廊，至主帳東南角的繡簾內。

那裡早已有數位年齡相若的姑娘靜靜入席，衣著素雅，眉眼稚嫩，一眼便可看出尚未開身。雖然無人言語，但每個人坐姿端正，眼神多半是拘謹中帶著警覺，間或偷望帷幔正中，或低頭看著自己膝上巾帕。

蔓娘與知微被安排於最右側，正對主帳偏位，雖不在正席，卻足以看清帳中一舉一動。

蔓娘坐下後便自然而然環視一圈，只見身側左方一位女子正緊握衣角，手指微白，氣息不穩，明顯緊張到極點。她微微一笑，沒說什麼。知微則看著其他人，忍不住靠近些，小聲問蔓娘：「她們，都是和我一樣的？」

蔓娘輕聲答：「都是還未開的，多半與我們一樣，是樓裡選來看的。這些人，或許過不了幾日，也要輪到自己。」

知微聽了，臉色微緊，卻不再出聲，僅更挺直了背，將雙手交疊擱於膝上，眼神死死盯著主帳中央。

主帳仍以半透帷紗遮掩，但帷後已見出雙重燭影，一層為客，一層為妓。內帳中樂聲漸起，非曲非調，只是輕奏撫節，如水波輕蕩。

蔓娘凝望前方，心中莫名一動。

她記起自己開身那夜，並無這等排場——只是低檻小帳，一燈一榻，做完便走。她甚至不記得那人長什麼樣，只記得自己那晚痛得頭昏，後頭還要幫著姐妹開身，直到聽音閣裡年長的玉娘來替她上藥，才總算撐過去。

而現在，她坐在這裡，隔著帷帳看著另一個姑娘即將「花開」。不為自己，不為情，只為一場安排妥當的，表演與消費之合。

身側傳來知微微不可察的吸氣聲，蔓娘回頭看她一眼。

知微正死死盯著前方，嘴唇緊抿，眼中卻有一種奇特的光，不是興奮，也不是驚懼，而像是一種「預見未來」般的震動。

蔓娘心頭一沉，輕聲道：「一會兒帳開時，別只看花娘，要看客人。」

知微微怔：「看，客人？」

「看他怎麼說、怎麼動、怎麼笑，怎麼對人起意、又怎麼收場。妳若要將來自己上場，不能只學被動那一面。」

知微默然半晌，終點頭：「我會記得。」

此時，帷內樂聲頓歇，掌燭人執銀鈴走至堂前，輕搖三聲。帳中燈明，香氣轉濃，開苞之夜，終於將揭簾而啟。

〈帳啟・花開眼前〉

香煙如環，微風過帷。銀鈴第三聲落後，主帳前簾緩緩分開，四角鎖金細鈴發出極輕的叮噹聲，如花未綻先聞香。

蔓娘與知微齊齊抬眼，只見帳內正中鋪著素白錦氈，氈上安著一張雕花榻，帳心之上燈籠垂飾如月。榻上紅襦新娘並膝而跪，雙手交於膝上，面覆薄紗，髮上插一枝玉釵。那便是今夜主角——雲棠。

她的姿態並不華麗，甚至微微顫動。但帳中設置太靜，連那微顫也被映得分外真切。

四周側帳坐有幾位高客，衣冠整齊，氣息不語。一位主持妓緩緩起身，持玉板向眾人一禮，語聲溫婉如樂：「今夜花開之人，號雲棠，年十八，身潔體清，今日由貴客見證，開花於此。」

說罷，左右兩名伺妓上前，替雲棠解去覆面薄紗，露出一張未施脂粉的臉——果真清雅秀靜，略紅眼角，卻不低頭。

知微不自覺握緊了膝上帕子，掌心已微濕。她緊盯那張臉，心中不斷翻騰：「她是不是也在怕？」

蔓娘側眼望她一眼，未說話。

主持妓再度揚聲：「本樓遵新制，今夜依實接開苞之法，以一炷香為限，貴客實進體中，觀其花納之真。事後驗帕為證，明其潔與破，列席者共為見證。」

知微眼睛睜得更大，甚至忘了眨。沒想到竟真要當場行房。蔓娘倒是沉穩許多，只覺胸中微緊，並未言語。

其後，主客入帳。

那人年近三旬，風度頗沉，入帳時未看旁人，只一手牽起雲棠，令她轉身趴伏於榻。她順從地伏下，襦裙緩緩自腰滑落，露出素白下身，臀間尚遮一薄紗，客人未急於進，先由主持妓取香膏親自塗於其花口與肛門周側，並輕聲說：「請客人以指試探其濕潤與花緊。」

知微臉頰已紅至耳根，眼睛卻始終不離雲棠身上。

那男子以指探入，眾人可見雲棠身軀微顫，手指抓緊了榻邊。她唇未張，眼角已泛紅。香膏之後，男子褪袍，下體已堅。主持妓雙手合於胸前，宣布：「以一炷香時，貴客可實入。若一炷香內三進皆順、無阻礙聲，視為真開；香盡後即止，不可再進。」

知微從未見過真正的交合，此時眼前所見，既真且近。當男子自後緩緩插入雲棠花中時，她驟然屏息。那入體的瞬間，雲棠身子整個一縮，雙腳顫了一下，口中傳出極輕的「啊」聲，像是無意中被挖出的一點痛意。

香氣飄動，一進、二進、三進。

帳內無言，只有皮膚之間那極輕的撞聲與雲棠忽高忽低的鼻息。

知微手心早已濕透，指節泛白。她忍不住靠向蔓娘一點，像是在尋求什麼安定。

蔓娘也看得極專注，她並不震驚，卻第一次發現：在那等燈光香氣下，即便是最羞恥的事，也能被人包裝成一場觀戲。

香將盡時，男子拔出，雲棠半伏不動，雙腿微張，帳中由主持妓親自扶她轉身，取備帕探花口，巾上一片紅濕，一半潮、一半血，赫然為真破之徵。

帳中眾客起身致禮，帕由雙手捧出，供堂前貴人過目。

帳外，知微輕聲問：「她，會不會很痛？」

蔓娘淡淡應：「總不會不痛，只是她沒說而已。」

她又看了知微一眼：「將來妳若要開，也會有人這樣看妳。妳怕不怕？」

知微咬了咬唇，遲疑半晌，竟說：「還怕，但我也逃不了。」話語中盡是認命。

蔓娘目光一柔，轉頭再望帳中，只見雲棠已被扶起，用帕輕擦花下濕痕，步履微跛，仍要立身致禮。

那一刻，她忽有種錯覺：自己曾經的帳中之夜，其實從沒人真看見。

〈宴後留觀・高閣微行〉

開苞儀程既畢，賓客陸續散帳，蔓娘與知微本應即刻離席，卻因主持妓親自出面招呼兩人「可隨意小坐片刻」，便被引至東側賞竹軒稍作歇息。

沿路所見，皆非尋常。牆上掛的是湘帛素繪，廊下鋪的是春蘭草席，侍女皆著素灰交衣，笑不露齒，行不亂步。就連點茶的小婢，也是手勢如繡，聲音比香還輕。

蔓娘不言，眼卻未曾閒著。她看竹，並非看其翠，而是看那竹後陰影中是否藏著隨時可替主動身的女妓；她看燈，也非觀光，而是估計燈與帳距幾尺，是否為觀戲者量身所置。

這些細節，她在聽音閣從未見過——甚至想都沒想過。

知微亦坐不住，眼睛轉來轉去。她雖初入樓，卻生於書香，對「格局」這二字，自有些敏銳。她壓低聲問蔓娘：「姐姐，妳說，咱們閣裡，若也這麼擺，會不會也有貴客？」

蔓娘輕聲：「要人信得過才行。咱們若擺得像，但裡頭一開還是粗魯胡亂，那客人只會笑話學樣學皮不學骨。」

說話間，有位望春樓的年長花娘經過，停步對二人笑道：「你們是柳媽媽那邊送來看的吧？方才帳中那位小姑娘叫雲棠，膽子小，但開得不錯。」

蔓娘起身還禮：「是。頭回見，著實長眼界。」

那花娘點點頭，看向知微，略頓道：「這位小妹生得乾淨。柳媽媽肯送你們來，想來也不是泛泛之姿。」她目光輕掃知微臉上神情，似是記下什麼，並未多言，笑笑便走了。

蔓娘與知微對望一眼，心知這話意有所指，卻皆未開口。知微神色微動，指節緊了緊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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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不同之處〉

暮色沉沉，轎簾半卷，風從車檐掠入，吹動蔓娘耳際幾縷微亂的發絲。

與來時的好奇不同，這趟歸程沉靜得多。

知微垂首坐在一側，手中帕巾揉得極細，指節收緊又放鬆。她沒說話，卻神思飄遠，一雙眼望著膝頭，眉心不自覺蹙著。蔓娘偏過頭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方才在望春樓，無論香氣、帳飾、還是那開身之禮，都將兩人隔成了不同的影子。

蔓娘不自覺地想：若她當初落在那種樓裡，還會是現在這副模樣嗎？

她出身尋常，家道中落後只懂洗衣與粗務，入聽音閣前連字都不識，詩詞更是看不懂也念不準。這幾月才勉強識些禮數，唸得幾首小詞，會端會笑，會把身子擺得像樣些。

是的，她現在稱得上是個「中門樓的好看女子」了，甚至還能穩住新人、應對客人，若再過幾年，也許會變成像玉娘那樣穩妥的主帳花娘。但在望春樓那等地方，她卻清楚地知道，她只會是一個很平凡的花娘。

知微卻不同。

那孩子雖怯，卻天生神情清麗，舉止寧靜，聲音輕輕說出話來，便有一種讓人忍不住屏氣的氣質——那不是裝出來的，是骨子裡的乾淨。她說她出身書香，蔓娘不問她從前過得怎樣，卻也心知那等氣息，是再多訓練也練不出的。

這份差別，雖不至於像是「丫鬟與千金」，卻也像是一個曾在風裡長大的人，與一個只在簾內見過風影的人。

轎子在青石道上輕輕搖晃。知微忽然問了一句：「蔓娘姐姐，我今天說的、做的，有哪裡不妥當嗎？」她語氣極輕極小，甚至帶點遲疑。

蔓娘回神，看她一眼，道：「妳說得不多，做得也穩。若真說起來，比我當初初入樓時好得太多。」

知微微鬆口氣：「那…以後若我也要，那樣開花，會不會也像今天那樣？」

蔓娘沒有立刻回答。她望著簾外越來越近的聽音閣燈籠，過了半晌才淡淡說：「會不一樣。」

知微一怔：「為什麼？」

蔓娘語氣很輕，卻說得清楚：「妳不是我，我也不是妳。」

知微垂下眼，沒再追問。只是那聲「不是妳，也不是我」，彷彿輕描淡寫，卻落得深重。

轎子終於轉過巷口，聽音閣的燈火透過夜霧漸漸浮現。門前幾名小伶已候著，見兩人歸來，忙迎上來接。

蔓娘撩簾下轎時，輕聲對知微道：「晚些別急著睡，媽媽應該會問妳觀帳之事。記得，說該說的就好，留些不說的，自己記著。」

知微點點頭，起身時輕聲應了句：「我知道了，姐姐。」但蔓娘聽得出，那聲音，竟比先前更沉了一些。

〈R18〉蔓娘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