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痛，如是往返，僅為最後一首獨奏

日漸枯朽的身體，免不了牽動心神的躁動，直至將身體與精神拖往死亡的路上。舊時候，且仍有人爭論：身體與精神何者為重？實乃愚蠢之極，我以自己為證，兩者缺一不可，哪一方出問題，你的生活、乃至人生都將為之落淚。

「人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告訴自己。只是一波又一波的苦痛而已，時而從身體蔓延至精神，時而又逆向由精神燒往身體。如是往返。以防萬一，我『收集』了盡可能多且可靠的『自殺術』，這裡當是無法例舉。

當我用幾年的時間去理解安樂死這個議題，結論是：爭論多且太貴、資格亦難達標。我想：在安樂死面前，自殺簡單多了。

昔日的寫作、讀書、聽歌或電影，盡成灰燼。早年我還抱著積極心態就醫，從一個醫生到另一個醫生、從一間醫院到另一間醫院，幾近燒光存摺裡的數字。我，放棄了。只想所有的往事在腦海中消失，我想要『無痛地去死』，當然這是不可能的。還好我有『自殺術』，深感安慰。

也不是沒有「清醒」的時候，如當下仍能打幾個字，那是因為一味吃各種止痛藥的結果，由一顆至數顆，再到過量；雖則並不總是有效，那就再加一顆且又一顆的鎮靜劑，從少量到過量，如是往返。日子倒還是過得下去的「天昏地暗」。苦痛，如是往返，僅為最後一首獨奏。

我算活著嗎？見仁見智吧！至少比社會角落的最底層好太多了，他們要不是死了，亦算得上個半死，哪有什麼閒功夫彈他媽的一首：生與死的二重奏。真是什麼都可以消費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