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奏文明小說：福爾摩沙的幻象空間2-2

服務生拍了拍廚師的肩膀，往牆上一靠，「喀！」的一聲，暗門打開。

「來吧！帶你們見見世面！」

一道豪華寬敞的迎賓樓梯，鋪上貴氣的紅毯，向下延伸，位置上大概是通往寺廟的地底下？他們看見一個氣派大門，門上的龍鳳雕飾精緻得像廟裡的陳設。門前的安檢嚴謹，保全人員上前盤查，除了山口，阿春、阿倫被要求交出手機、手錶與其他電子設備。

保全：「失禮了，這些我們會暫時幫忙保管，請離場時再領回。」

山口：「裡頭沒有訊號啊！電話、網路全不通。要聯絡事務，一律透過櫃檯。以後你們來這，要記下這邊的電話號碼，家人如果要找你們，只能走這條管道，懂嗎？」

阿春、阿倫：「知道了，山口哥。」

保全人員推開厚重大門。

阿春、阿倫——眼前一亮。

地下熱炒

一大片人工草皮瞬間鋪展開眼前！

喧鬧聲、酒杯碰撞聲此起彼落，麻將聲、揮桿聲傳來。天花板掛滿巨型 LED 螢幕，播放著藍天白雲的預錄影像，讓人彷彿置身室外。遠方的白色高爾夫球閃著微光，一揮桿，呼嘯而出，劃破空氣，球僮疾步追過去收球。球擊草皮的清脆、鞋底輕擦地面的摩擦聲、麻將洗牌的吵雜，交錯成強烈的律動。

臨近的這一側，是熱炒啤酒與麻將的戰場，吃飯的桌椅雜亂有序，穿插麻將桌。油煙混著蔥爆、沙茶的香味，冰啤酒一瓶接一瓶。服務生與短裙辣妹穿梭其中，端著盤子、冒煙的鐵鍋，宮保雞丁、鹽酥蝦、九層塔蛤蜊、生魚片，腳步像是在夜店一樣扭動。這才隱約聽到背景帶有抒情的鋼琴伴奏配樂，一般咖啡廳會放的那種。

都是預錄影像，但 LED 螢幕的光影有時隨著球飛行、球僮奔跑、服務生的走動切換，也好像有模擬陽光移動的光線偏移。人工草皮的每一根纖維被踩動、滑動，反射著微光。這裡沒有ＡＩ，沒有對外連線設備，一切運行只靠人力。唯一有的，只有內部的離線錄像監控。

山口隨手抓起冰涼的啤酒罐，拉開蓋子，氣泡迅速爆裂！那股衝勁，與蒜香、胡椒鹽、辣椒、哇沙米的嗆辣，形成微妙呼應。

麻將「刷刷刷——啪！」

揮桿「咻！」

球擊撞網「砰！」

酒瓶、酒杯互撞「叮！」

鐵板滋滋作響！

再加上眾人吆喝大笑，散發出渾身舒暢的爽勁！

油煙、煙霧混雜卻不顯悶熱，顯然有一套精密的通風系統在背後默默運作。

阿春和阿倫眼前全是震撼！這裡低調奢華，私密極致，卻充滿真實濃郁的台灣味。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他們，這裡，是山口自由的「任性地盤」。

（迎面而來一位微醺，身形發福，聲音圓厚的大叔）

大叔：「哎呀！山口哥你來啦！」上前與山口握手。

山口：「今天帶後輩來見習一下，怎麼樣？玩得還開心嗎？」

大叔：「開心！怎麼不開心！偷偷告訴你，我才剛談成一件事。」

山口：「哎唷！你這個老狐狸。」

大叔：「不然這樣，你今天帶這兩個後輩在這裡的開銷，算我的，記我帳上！」

山口：「別別別，我的場子還給你請，開什麼玩笑。你去盡情玩你的，這兩個我自己負責。」

大叔：「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氣囉！我先走囉，有事叫我，隨傳隨到！」

山口：「去吧！去吧！」

（大叔離去，山口喝一口啤酒，叫阿春、阿倫靠近一點，要跟他們說話）

山口：「剛剛那位，是豪鼎建設的老闆！他八成是談妥一件案子了，心情好得不得了。」他用手指著另一位穿素色Polo衫的眼鏡男，「那一個，是下次要選立委的王明翰！」換個方向，指著另一個灰白頭髮的男子，「那是我們這邊的里長，地頭蛇。旁邊的小女生可別以為是什麼跟班女助理，人家是這座宮廟董事的女兒。」「再看那邊打高爾夫球的那個，他是南部的議長。」

阿倫：「南部議長也跑來這？」

阿春：「黨團總部大多在台北！來喬黨內的事情吧！」

山口：「你們現在看到的，是整個台灣的運作中心樞紐，除了國際事務之外，通通在這發生。」

阿春：「那國外如果要開發台灣，不來這找人嗎？」

山口：「知道為什麼這裡所有的高科技設備都禁止？」

阿倫：「國際人士不能進來？」

山口：「這是台灣人唯一有主權的地方！藏在地底下，衛星拍不到，只有我們自己知道。不管國際怎麼談，剩下的部分，我們自己關門喬細節。」對著阿春說「你接手你爸生意到現在，你覺得賺錢嗎？利潤高嗎？」

阿春：「還可以吧！有賺有賠，大多是小賺！」

山口：「你有沒有想過，只要一次大的不景氣，只要一次大賠，你爸的事業就可能轉不過來了？賺的時候很賺，銀行債務都攤在那呢！現金流一卡死，可不是變回普通人而已唷！而是背上幾百萬，甚至是幾千萬的債務，要看你爸現在槓桿開多大。」

阿春：「山口哥說的是。」

山口（喝啤酒）：「你難道認為你爸有那麼傻？每天賭第二天不會崩盤？」

阿春：「所以......要開闢別的財源？」

山口：「當然！我們真正賺的，是大國之間嫌隙的錢，他們互相不信任彼此，我們找機會從中套利。」

阿倫：「可是台灣政客不是很多都被大國把持嗎？」

山口：「所以他們才需要我們啊！我們是唯一能提供他們銀彈的台灣人。金額上比不過那些國家級資本，但是不無小補啊！天天看大國臉色，誰受得了。」

（山口帶他們到旁邊的一間私人包廂坐下，點幾個小菜，叫了幾瓶啤酒）

山口：「我跟你們講一個簡單的賺錢邏輯，你們不要被一堆專業術語唬爛了！賺錢很簡單的。兩個概念，概念與概念之間的落差，這就是利潤！」

山口盯著兩人眼珠子：「你們想想是不是這樣？Ａ地有東西，Ｂ地沒有，所以把Ａ的東西賣到Ｂ，賺錢！」停頓，「日本不相信中國，中國不相信美國，台灣卡在中間，有落差就有利潤。」再停頓，「各大國不相信台灣政府的效率跟清廉，所以新加坡又有了利潤！」

山口（敲敲桌子）：「你們想想，是不是這樣？」

阿春、阿倫：「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山口繼續說：「如果你的生意是縮短兩個概念之間的落差，這叫做解決問題、提高效率、提升品質！」「但是當問題都解決後，沒有落差就沒有利潤，這就叫市場飽和。」「市場飽和、生產過剩怎麼辦？」

阿春：「創造需求！」

山口：「創造需求的本質是什麼？創造落差！強行製造差異化！這其實就是什麼？製造問題！透過製造問題來賺錢！所以就打仗囉！戰爭囉！搞詐騙囉！最好賺的錢是什麼？說一嘴差異化，其實根本就一樣！」

阿春：「山口哥，你不是在說，我爸是搞詐騙的吧？」

山口（身體向前）：「你爸就是搞詐騙的！我們都是搞詐騙的，但是我們比較高級，我們搞的是國際詐騙。一邊詐騙國際一邊搞我們自己台灣人！」

山口（翹腳往後靠揮揮手）：「別信那些知識份子吹噓的那套，什麼破壞再創新，製造問題就製造問題。製造問題賺一波，解決問題再賺一波，這就所謂的破壞創新！講白了就割韭菜嘛！廢話那麼多。」

阿春：「山口哥，你這樣講，我都覺得我長這麼大，就是原罪欸......」

阿倫：「市場飽和後就真的只有製造問題這條路嗎？」

山口：「當然不是！看看以前的蘋果，賈伯斯！聖人啊！他做了什麼？重新再定義！本來沒有需求的，手機重新被他定義後，新的需求就出來啦！差異化也出現啦！大家一窩瘋繼續解決問題。賈伯斯有破壞什麼嗎？沒有！有真的製造問題嗎？沒有！」

阿春：「所以，也不是只有搞詐騙這條路？」

山口：「世界上有幾個賈伯斯？台灣有幾個台積電？這種等級的人通常就那麼一兩個，而且累得要命，你看賈伯斯最後還不是生病？肯定是累到了！」

山口（把腳放下）：「所以我問你們，今天做生意搞投資，我們應該要投資那些製造問題的壞資本，還是那些解決世界問題的好資本？」

阿倫：「壞資本？」

山口：「為什麼？」

（阿春、阿倫說不出答案）

山口：「因為在自由市場競爭之下，壞資本的利潤率永遠比好資本高！」他看了一看阿春跟阿倫，「好資本都在幹嘛？解決問題，解決問題有上限啊！但製造問題、創造落差，是無上限的啊！暴利啊！懂不懂？一張嘴說多少利潤就是多少！」

（阿春、阿倫兩人正在調適，似懂非懂，觀念看起來還沒有完全轉過來，卡卡的）

山口：「你們看外面那些政商關係，像是想替台灣解決問題的樣子嗎？我們這裡就是台灣政府罩的，台灣的問題都外面那票人搞的。你們想不想賺大錢？」

阿春、阿倫：「想！」

山口：「你們想不想成功？出人頭地？」

阿春、阿倫：「想！」

山口：「你們想不想賺了一堆錢卻累死沒命花？」

阿春、阿倫：「不想！」

山口：「那就對了！想清楚，你們只有一條路，先把良心給狗吃了，才能學會怎麼搞錢。」

（阿春、阿倫互看，開始慢慢接受山口做生意的觀念）

山口：「你們知道我上個月才剛應徵一個白痴。他從我們其他的關係企業離職，威脅要把公司不公不義的事情公開。人家把他辭退後，最近居然跑來我這邊應徵。我一看他的簡歷就好笑，說他多積極，企圖心強，想獲得名聲、利益、想成功，一副能幫公司賺大錢一樣。你懂這有多腦殘嗎？」

阿倫：「因為能賺大錢的公司多半是您提到的壞資本，所以如果他的目標是賺錢，那應徵的公司自然也都是些不乾淨的公司。」

阿春：「結果他居然蠢到威脅公司要伸張正義，其他公司聽到他的風聲自然直接Pass。」

山口：「沒錯！這種連本質都沒搞懂的傢伙，不要跟我說他有什麼能力，都是放屁。」

（旁邊有兩三個人經過，跟山口打聲招呼後離去）

山口：「我直接再透露個消息給你們。現在我手上，有一群小鬼很厲害！比你們都年輕，真的是天才那種。接下來，他們會幫搞出一連串的事情！阿春你回去告訴你爸，最近別進場玩股票了，現金落袋為安。」

（服務生上菜）

山口：「詳細時間只有我知道，你們到時候看我的公司怎麼操作，是賺是賠看你們自己。簡單說，我國內外公司在操作上可能會現金流緊張，不得不先拋售出場！然後回過頭再轉投資中、美、日在台的戰略企業，收割一波後順便洗白。」

（山口舉筷）

山口：「今天的課程結束了！你們消化一下，現在我們好好吃頓飯，要吃什麼你們盡量點，自己點。待會兒我去忙了啊！你們吃飽玩夠了，自己離開就行。」

阿春、阿倫：「謝謝山口哥！」

山口：「不謝！沒什麼，都是生意夥伴！」轉嚴肅，「什麼能講什麼不能講自己知道喔！踩到線會死人的！」

阿春：「放心吧！沒問題！」

阿倫：「我不會亂來的。」

旭——餘燼‧烈焰

「本文為筆者基於自身感知與觀點，結合與人工智慧（ChatGPT）的持續對話、思辨與交互推演而成。若有偏頗之處，誠盼讀者指正，視為思想實驗的一部分，非終局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