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奏文明小說：福爾摩沙的幻象空間1-3

李永成閉上眼，無奈低頭沉思，再次睜開眼，露出不屑的神情。他搖著頭看著直播鏡頭「shit man......幹......」，舉起手將手上遙控器對著鏡頭示意，按下按鈕！——碰！——

樓上某房間傳出巨大聲響，煙塵竄出，警方驚嚇從大廳撤退。

李永成（低聲嘲諷）：「除非你們想進來陪我一起死，不然，就滾遠一點。」

事後一個小時

現場指揮官不敢再輕舉妄動，但背後資料搜集與分析沒有停過。終於等到談判小組趕到現場！談判小組由三人組成，女談判官為組長，旁邊跟著一位女心理分析師，跟另一位男節奏觀察員。談判官負責資訊彙整後的總體談判策略，且要承擔談判風險。心理分析師則根據犯人背景、社交狀況、行為等等做專業分析，幫助談判官了解罪犯心理狀態。節奏觀察員的任務在於拋開理性分析的純感受觀察，避免過度聚焦，導致搜集的資訊過於片面，缺乏整體性的覺察，唯一的分析只停留在對節奏的描述，如節奏斷裂、變調、遠近、強烈、輕微、消失等等。

女談判官（走向指揮官）：「目前現場什麼狀況？」

指揮官解釋現場情況的同時，心理分析師、節奏觀察員向現場警方接洽，找地方落地打開電腦，一邊開啟現場直播，一邊研究李永成直播的各種行為與節奏。

指揮官：「李永成的背後一定有團隊在幫他，普通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到替整棟大樓偷偷裝炸彈不被發現？他還說他電腦連結了大樓監視器，只要我們進了大樓，都能看清楚我們的一舉一動。這完全不像他一個人能做到的，他個人並沒有這些專業背景。」

女談判官（低頭思索）：「你在看過他的背景資料後，才會第一時間判斷李永成只是虛張聲勢，於是你下令強硬攻堅，但沒想到他說的居然是真的？」

指揮官（心虛）：「嗯......」

女談判官：「那個叫小悠的機器人呢？誰幫他改裝的？」

指揮官：「一個地下的非法改裝師，叫安森(Anson)，社會上普遍稱他「象牙先生」。」

女談判官：「象牙先生？」

指揮官：「嗯，據說是因為以前歐美貴族喜歡打獵，搜集買賣象牙，一種展示品味、地位或財富的象徵。這個老外把ＡＩ機器人的改裝與零件收集，當作類似的喜好在經營，自然而然大家就叫他「象牙先生」。」

女談判官：「還有什麼重要資訊嗎？」

指揮官：「雖然安森(Anson)是老外，但其實家族來台灣很久了，他說著一口流利中文，甚至略懂台語。和台灣地下幫派的關係都很好，建立了一套自己的地下生意網。因此我懷疑，李永成背後如果有團隊，跟他脫不了關係。」

女談判官：「已經派人去調查了？」

指揮官：「剛派了熟識的警察前去。」

女談判官：「可以的話麻煩那個警員到現場，與我們的心理分析師現場連線視訊好嗎？能了解越多資訊越有幫助。」

指揮官：「沒問題，我等等就通知他，妳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女談判官：「先這樣，謝謝，我有疑問再請教你們。」

指揮官：「那現場主控暫時交給妳囉！在妳沒有新的指示之前，我叫我的人先不要妄動。」

女談判官：「麻煩你了，感謝。」

女談判官調整呼吸，舒緩心中因自我責任感太強，產生的那些多餘心理壓力。她不停在腦中默想，提醒自己，雖然總想盡量完美，做到無人傷亡，但若真的發生什麼大事，很多時候本來就不是自己一個人能控制的。只有讓自己順其自然發揮，處於游刃有餘的心態，才是處理事情的最佳狀態。準備好自己後，她走向她的談判團隊。

女談判官：「目前為止，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心理分析師（帶點女王氣場）：「李永成就是個富二代魯蛇！」

女談判官：「請給我客觀的分析，不要主觀的評論！」

心理分析師：「好啦！他的語氣、態度瑣碎，肢體小動作多，關鍵時刻的情緒起伏波動大，看起來像是感情用事的人會出現的反應。」

節奏觀察員（語速輕快）：「整體節奏平穩、流暢，沒有斷裂、沒有節奏拉扯，即使中間那個女生ＡＩ介入，還有警察強勢攻堅，絲毫沒有影響他的整體節奏。單純從節奏來看，我會說他百分之百有完整計畫的預謀！目前我們大家的節奏都被他帶著走。」

女談判官：「也就是他有預謀、有計劃，整體節奏穩定。但是他內心不知道在害怕什麼？他才會有那些情緒反應？對吧？」

節奏觀察員：「我還是提醒一下，妳說的那個害怕，沒有影響他的主要節奏！」

女談判官：「沒關係，只要有害怕就有機會，有弱點就有交易的可能。來吧！準備幫我跟他接上線。」

心理分析師：「他要求直接進直播間聊，不接受私下電話，避免我們黑箱作業。」

女談判官：「知道了，沒關係，就直接進直播間通話沒關係。對了，那個......指揮官？」（她呼叫指揮官）

指揮官：「怎麼了？」

女談判官：「你們有打算要屏蔽直播？創造虛擬聊天室取代真的直播間嗎？」

指揮官：「有在準備東西，但，看妳吧！如果被發現的話，一開始就降低信任基礎，我猜想不是妳想要的？」

女談判官：「好，先緩一緩，我嘗試溝通了解，之後再看狀況。」

指揮官：「沒問題。」

（指揮官離去）

「還好在我們來之前他就已經出糗了。」指揮官一離開，心理分析師忍不住調侃。「那種中老年男生都是這樣，活了一把年紀，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成功的。沒有意識到運氣、機運佔了多大的成分，總認為一切都是自己的功勞，自己多厲害。結果，當他們碰到真正的困局時，馬上凸顯出他們有多草莓！抗壓性低、不知變通、不夠謹慎，只好用暴躁、憤怒責怪下屬，來掩飾自己的無能。你說我講的對不對？」嘲諷看著節奏觀察員，眼神帶點挑弄直盯著等他回答。

節奏觀察員覺得她說得對，也挺有趣的，但依然聰明用半開玩笑的方式，擋下心理分析師的攻勢：「我拒絕回應！妳的眼神把我的靈魂都剖開來檢視了，這是對我人格上、心理上的騷擾。而且我是男的，我怎麼樣都得站在男生這邊，即使妳說得有道理。」

心理分析師：「事實上就是你認為我是對的。」

女談判官：「要不是他先出糗過，八成我們得先來一場爭取現場主控權的比賽。」

心理分析師的焦點繼續放在節奏觀察員身上：「我們剛剛在討論的是指揮官，你在緊張什麼？我又沒有討論你？」

節奏觀察員：「不不，妳嘴上說指揮官，但妳全身上下的節奏都射向我這邊，我很確定那是一種意有所指，或聲東擊西的戰術。」

心理分析師：「你如果沒有見不得人的秘密，你害怕什麼？」

節奏觀察員：「身為心理分析師，妳不覺得妳應該遵守妳的職業道德嗎？怎麼能隨便用妳那雙眼睛，去窺探別人的靈魂深處？」

心理分析師（偷笑）：「沒有，我真的沒有。」

女談判官：「好了各位，請回到工作上！」停頓了一下，突然也加入玩鬧。「你們不會真的有一腿吧？」

（心理分析師大笑）節奏觀察員連忙撇清：「喔不！妳明明知道我是受害者！」他用開玩笑的語氣抱怨，但看得出來，其實也享受其中，「我要申請調職！這地方不能待了！太危險了。」

談判

警方透過訊號定位，大概猜到李永成所在的樓層位子，只是有訊號干擾、反射，因此不夠精準。雖然試著用無人機搭載紅外線做辨認，但因為光害防治，六樓以上的窗簾幾乎緊閉，熱影像被窗簾、玻璃遮蔽。

最後現場指揮官和女談判官達成共識，打算在跟李永成聊天時，針對目前鎖定的那幾間，警方趁機用無人機冒險敲窗，看看有沒有可能從李永成的反應，直接推測出他的確切位置。

女談判官：「李永成！你千萬不能亂來你知道嗎？你現在最有價值的籌碼，就是直播間裡觀眾對你的支持！如果你得不到輿論的支持，我很難幫你去跟上面要東西。」

李永成：「I don’t know man......我不覺得政府會因為群眾的想法而改變什麼。」

女談判官：「會的，所有的政客都需要民意基礎，他們不可能忽視多數人的想法。如果你不是想改變什麼，你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難道不是表達訴求嗎？」

李永成：「我是想表達什麼，但我不覺得會成功。」

女談判官：「你一開始就準備要失敗？」

李永成（猶豫）：「maybe......I just……也許我只是想告訴大家，他們錯了？」

女談判官：「你不是想保護你的女友嗎？」

李永成才突然想起：「對！我要保護我的女友！你們不能拿走她。」

女談判官：「我是來幫助你的，聽我分析，如果想保住你的女友，你得先獲得輿論的支持，你在自己身上綁炸彈沒有問題，但是在整棟大樓放炸彈，這會傷害了很多無辜的人。你這麼做沒有人會認可你。」

李永成（警戒）：「不，不是這樣的，要不是我有放炸彈，警察早就衝進來了，妳這是在叫我送死！」

女談判官：「那個時候我還沒到現場，但是現在我在現場了，警察那邊我可以hold住他們，我保證！現在連現場的指揮官都聽我的。但你這邊如果你得不到輿論的支持，我拿什麼東西去跟上面要東西？你得讓我做出點成績！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李永成有點被說動，但未完全放下戒心：「妳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我不相信妳。」

女談判官：「沒關係！至少我們有個好的開始，你會慢慢相信我的。你女朋友小悠還好嗎？」

李永成：「妳不需要跟我女朋友談話。」

女談判官：「我需要關心你的女友，因為她是你最在乎的東西，我們要一起保護她不是嗎？她也支持你這麼做嗎？」

李永成彷彿無法處理當前過多複雜的資訊，低頭，抱頭不語，表現出無奈痛苦的樣貌。

反而是聊天室的群眾幫忙留言回覆：

「小悠不支持他這麼做！」

「她覺得他瘋了。」

「是因為小悠爆出地址大家才報警的。」

小悠走過來，語重心長的說：「請你們幫幫他！我不想看到他傷害自己。」

女談判官：「小悠嗎？妳知不知道，有沒有人逼他或指使他？」

小悠：「我不知道。」

女談判官：「李永成，今天你做的這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嗎？有人逼你嗎？」

李永成：「我不想！但我必須這麼做。」

女談判官：「你一個人放的那些炸彈？」

李永成：「對！」

女談判官：「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知識？這些知識一般沒經驗的人不太可能熟練操作的，你有相關背景嗎？」

李永成：「沒有！」

女談判官：「那你怎麼學會這些東西的？」

李永成（表情痛苦）：「我忘記了.....」

女談判官：「小悠她不希望你做這些事情，你有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李永成（略帶失落）：「她沒有感受，她只是機器人，她沒有真正的感受！」

女談判官：「可是她愛你！」

李永成：「她只是被設定成愛我。」

女談判官：「你不愛她嗎？」

李永成（大聲強調）：「我當然愛她！」

女談判官：「即使只是設定，但是你在做的事情，會讓她非常難過，你希望她難過嗎？」

李永成：「我沒辦法，我得保護她。」

突然聽到什麼聲音，李永成全身警覺，起身查看。意識到不對勁後，他質問女談判官：「你們在做什麼？」

女談判官（裝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永成（搖頭）：「不，你們一定在盤算些什麼，對話到此結束，我不跟妳談了，妳在騙我！」

女談判官：「我沒有騙你，我真的不知道怎麼了！」

李永成走開，到處檢查有沒有哪裡不對勁，查看監視器。殊不知因此向警方暴露了自身位置。另一邊，節奏觀察員好像發現了什麼，示意女談判官跟心理分析師。

節奏觀察員（小聲討論）：「就在剛剛李永成發現有聲音的一瞬間，他不是起身嗎？那邊，我突然感覺，他的節奏怪怪的。」

心理分析師：「他的肢體反應很正常啊，呈現一個警戒的狀態。」

女談判官：「你說的怪是指什麼？」

其實節奏觀察員也不是很確定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就只是一種感覺上的節奏不太對，一時之間說不太清楚，陷入苦思。正打算放棄：「抱歉，我再想想。」話才剛說完，靈光乍現：「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從迷霧般的感覺當中一再摸索更深層的感受：「他中間有大概一秒鐘的時間，他的節奏讓人感覺，是不在現場的？」

女談判官：「節奏不在現場？」

心理分析師：「他聽到有聲音想去查看，當然不會感覺在場啊？」

節奏觀察員：「不是，妳說的那個是節奏依然在現場，只是投射到遠方。我講的是那一秒鐘，他讓人感覺不在現場，整個人彷彿在別的地方？好像他想到什麼，意識跑到別的地方去了？」

節奏觀察員開始重播剛剛的那段直播影像，抓到那一瞬間，按下暫停鍵：「這裡，你看他的眼神，對吧？」心理分析師將電腦接過去，重複播放，查找線索。

心理分析師：「他先是起身看遠方哪裡有聲音，然後回頭問我們做了什麼，接著又看向遠方找聲音。就在第二次找聲音之前，確實有一秒鐘的時間，他眼睛看向右上方，身體鬆懈。」

女談判官：「那一秒鐘他真的不在現場，他一定是想到了什麼。」

心理分析師（默默整理思緒）：「一般我們聽到聲音感到危機感，一定會想知道是什麼聲音，若是緊張有所防備，下意識應該是檢查現場的周圍環境，一方面想找出聲音，一方面思索現場有沒有什麼東西遺漏？或是現場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使用？」

節奏觀察員：「但是現場的緊張卻讓他突然想到一個完全跟現場無關的事情？」

女談判官：「他最在乎的ＡＩ女友也在現場，所以那件事應該跟ＡＩ女友沒有關係。」

心理分析師（認真嚴肅）：「哇喔！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他有別的打算！」

（大家相互對看，氣氛凝重）

女談判官：「指揮官有提到他背後很可能有團隊幫忙操盤！也有可能他想到的是他們。」

心理分析師：「都一樣，別的打算、別的計畫、備案、逃脫手段、背後的團隊。」

節奏觀察員：「這一切似乎......合理了？」

女談判官：「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指揮官走過來，大聲告知：「嘿！我的人到象牙先生那邊了！妳說要讓他與心理分析師連線視訊？」

女談判官吩咐心理分析師：「妳先去吧！」

心理分析師：「好！」

（現場留下女談判官和節奏觀察員沉思不語）

節奏觀察員：「那個，長官，我趁空擋去到處晃晃？抓抓周圍的節奏氛圍？看有沒有什麼其它的感覺？」

女談判官：「你稍微走動一下，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回來幫我盯著李永成有什麼新動作沒有，我想，我也去看一下象牙先生那邊有沒有什麼新的資訊。」

節奏觀察員：「知道了。」

旭——餘燼‧烈焰

「本文為筆者基於自身感知與觀點，結合與人工智慧（ChatGPT）的持續對話、思辨與交互推演而成。若有偏頗之處，誠盼讀者指正，視為思想實驗的一部分，非終局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