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日本流浪记 2025年7月
2025年8月8日 金 共和233年热月刺苞术日(11.21)
7月5日是首六,麴町惯常朝拜圣体,我想着也应该活动活动筋骨,就出门去了。也没想到有什么地方可去,就去明治神宫外苑一带带着棉花娃娃散步。那天非常闷,在外面几分钟就被汗水渍透了,手上都是潮乎乎的。我最喜欢的天气,不是大晴天,就是这种阴沉将雨但是没下的天气。我很喜欢圣德纪念馆这种旧帝国的建筑,这种建筑在阴沉的天气非常有气势,但说实话,东京的街道很局促,帝国式场景很少,这种老帝日建筑加阴雨天,我建议去——大连中山广场看,效果比东京好得多。







离开明治神宫外苑,向东步行去麴町,天逐渐大晴。路上我路过了赤坂附近的一个地方,不慎一头扎进了创价学会总部,当然不是进门了,而是这边地形很复杂,很多路不通,走错就要重走。坐在堂里时候看了会教区报纸,报纸上说了不少关于越南劳工的事情,以及——今年是二战结束80周年,少不得各种和平活动,主教团集体去了冲绳。在报纸上还读到一个小故事,近畿一个老教友,是当年开拓团成员,日本战败日侨被驱逐时,他全家死光在街上流浪,被抚顺玛利诺会的修女捡了。还有很多经典细节,比如老中给他包子吃他不敢吃等经典情节,不一一赘述。






7月6日周日,去了上野。因为当天是米罗展的最后一天,就去了东京都博物馆。我大体上比较抵触后印象派时代的艺术,不过米罗算是我印象还比较好的画家,姑且去一看。看了感觉还是早期米罗的画比较好看,后期米罗我实在不认为那是画画。
展子出来后,正好在附近望弥撒,结束后我去了一趟尼古拉堂,周一是旧历施洗约翰诞辰,所以当天有一场彻夜祷,规模很小,就在耳堂,那次祈祷来了两个修女,好像是俄罗斯人,我第一次见到了正教的修女。彻夜祷结束后,我路过注意到尼古拉的圣髑边上有个写着英语的圣像,Innocent?我定睛一看,是镶嵌这圣髑的圣像,上面是三个老熟人,圣吉洪牧首,阿拉斯加的圣格尔曼,阿拉斯加的圣英诺肯提,看这个组合,圣像多半来自OCA。啊呀,居然在这里遇到大家,真是太巧了。圣髑就是这种感觉,如果你遇到了“熟人”的圣髑,会有一种哎呀你老怎么来了的感觉。1世纪时候英诺肯提和尼古拉有一段故事,而现在英诺肯提就蹲在尼古拉旁边。夏日天太长,出来后天还是大亮。





再出门是7月13日。我当时是想走走北区的BanGDream遗迹,想起来立石凛是立教的毕业生,立教那里有个礼拜堂,正好一个友人上午要去立教,那就顺便上午去看看吧。上午两人在立教附近碰头,在校园里转了一会,然后到了礼拜堂。礼拜堂前面有个红砖门廊,爬满了爬山虎,是立教的标志性建筑。附近绿意盎然,让人心情愉悦。立教是日本圣公会的产业,现在的校长是圣公会的一个主教(我感觉已经退休了),主日崇拜时穿着圣公会主教标志性的“坎肩”出现了。礼拜堂内挺精致的,音乐水平不错,墙上镶嵌着历代牧师的铭牌,很有历史感。









从立教出来后向北区进发。坐JR到赤羽站,从著名的赤羽站西口出来,这里就是祥子平时下车回家的地方,后来长崎素世去开盒也在这一片路过。祥父喝酒就在赤羽东口的OK横丁一带,但我们在这徘徊了一会,觉得还是应该先去祥子捞爹的赤羽警察署,就离开这里东进了。




路上经过一个显眼的天主教堂,有人说这是赤羽圣方济各堂,他以前常来这里。我进去一看,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老熟人——圣柯尔贝。赤羽教会有亚西西的圣方济各、里斯本的圣安多尼与圣柯尔贝的圣髑。我在堂里待了一会,汗如雨下——人如果太舒服容易陷入懈怠与疲惫,稍微遭点罪反而能让人解脱。在堂里看介绍,圣柯尔贝在日本待过一段时间,院子里还有他的雕像。






之后继续行进,一直到赤羽警察署,就是祥子捞爹的地方,并原路折返去赤羽站,又去OK横丁看了祥父整天喝酒的地方,那几家店历历在目。





很多人忽视的是,赤羽站西南方向,也就是赤羽西那边,辩天坂一带,是祥子送报纸的地方。那附近有几个坡道和公园,都是原作画面里能看到的地方。往东走,东十条那里有一处最近已被拆平的民宅,很多人认为是祥父家的原型,我是不太赞成的,如果祥父家在那,祥子应该从东十条而不是赤羽下车,不过我还是去了一趟那边。




结束考察后,去国立西洋美术馆看素描展。不算难看,但我还是比较喜欢炫彩的画作。也没什么名画,展品是从瑞典国立美术馆搞的。





再出门是7月19日星期六。太长时间坐桌子前,想活动活动身体,但其实又没什么钱出去玩,我一想,拿去爬山吧!坂东那么多山,高尾山已经上过了,我一想,上御岳山吧。早晨就坐车往青梅去。一下车,天气晴朗,心情大好。本质来说御岳山是御岳神社的一部分,山口就是参道。我一下车就发现,这里和高尾山不一样,山口非常荒凉,什么都没有。我就坐车到了山脚下的登山铁道站。




之后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当然不坐车,慢慢走上山。御岳山上风景并不好,只有两派参天古杉,你可以数着树上的编号,估计自己走到哪里了。我在东京爬过的两座山,高尾山和御岳山,山上的风景都不怎么样,也就是说,在山路上没什么可眺望的景色,远不如大黑山。但我要说的是,以我的经验,在日本,如果一个山已经高度商业化,那么一定要坐缆车。为什么?因为商家是很精明的,缆车跳过的海拔,一定是坡度陡,没有风景,没有任何消费设施的地方,商家会用缆车把这些地方跳过,把你送到坡度缓景色好店铺多的地方。我是来体验爬山受累,如果没有这种特殊癖好我建议老实坐缆车。





等跨过了杉树之路,就到了准山顶,首先有一个例行的游客中心,里面有一些山地展览说明,还有盖章册,我才知道这边属于日本的国家公园,可以拿一张全日本的国家公园列表盖章纪念。(写这篇游记的时候我发现被我弄丢了,气得脑袋冒烟)我在游客中心里休息,研究了一下,原来御岳山的主要玩法是坐车到到山顶,然后从山顶出发,用几个小时去附近的几个山头和著名的森林。我的水平当然是不准备走没有铺装的野地的,决定登顶眺望一会就下去。游客中心这边也比山路上风景好,可以眺望远方,关东平原尽收眼前,肉眼可见晴空树。




之后就是最后登顶,冲到最山顶的御岳神社,海拔929米。神社的平台上眺望远方的视角也不错,天空浅蓝,白云则像橡皮蹭出来的一样,感觉特别好。不过要注意的是,因为地形遮挡,御岳山顶是看不到富士山的,只能看到关东平原。












在峰顶的神社盘桓了一会,我又走去了不远处的长尾平展望台。长尾平展望台附近比较宽阔,有一个停机坪。看了一会关东平原,就下山去,走向缆车站准备坐车下山。到了车站才发现,好家伙,一切都是商业设计过的是吧?卖店以及建成的展望台都在车站边上,我之前很疑惑到底藏在哪里的,原来在缆车站边上,花100日元坐车上去,也就是说,如果你上山下山都没经过缆车站,就会错过很多东西!









坐车下山,转JR到了青梅市内。我下山时候已经意识到一个问题。我被典型的老中城里人思维害了,用行政区的视角去看地图,感觉反正也在东京都,那就是一个城市,不远。我盘算了一下,我住在东京的最东边,跑来御岳山耗费的路费和时间其实和我去千叶东头,去神奈川南头是差不多的。青梅市也不要感觉这是东京都的一个城市,所以大,这就是个典型的山区小镇,离开主干道百来米就要上坡,大白天街上没几个人。




然后我想,现在回家的话,到家时间不尴不尬的,直接去前夕弥撒吧,就走去本地教会。青梅教会的主保是日本二十六圣人里的圣多默·小崎,堂区面积不小,不过其实就是个镇上小堂区。堂区有个幼儿园,不过我看公告说不再招生,过几年准备关门大吉。这也是少子化的一个体现吧。这个堂是米兰外方传教会的地盘,我感觉他们在多摩地区挺有存在感的,这边不少堂都是他们的。一进去,就看到门口已经换了新领导的照片。堂里装修很简洁,不过整的印象派艺术我挺喜欢的。堂的一角挂了一个18世纪的俄罗斯圣母子像。这里我不得不吐槽一点,公教缺乏东方人的系统圣像学和相关风俗,经常把圣像挂得又高又远,群众只能远远看着。倒不是不行,但习惯了东方圣像风俗的人看到这种情况就会觉得很别扭。散弥撒的时候,还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事,那天弥撒后正好开一个堂区会议,给所有人发了堂区上半年的财务报告,神父在台上讲了一大通,讲堂区的财政状况,财政上的进步与困难,向群众解释钱花哪里去了。我还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正规的会计制度与财务公开是非常好的,任何一个组织,钱不掰扯明白肯定要出大事。






出来后。已经是傍晚了。我来日本后,就发现,能经常看到晚霞了。可能是因为青梅人更少空气更好吧,这里的晚霞更加美丽,好像冒着暗火的胭脂。这种规模的晚霞很多年没见了,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坐在自家院子里的时候,那时傍晚的天空就是这样的,等到我中学时,就没了。
我坐错车了,在新宿换车,刚出站口,看到同时有一群左翼和一群右翼在哪里呐喊,才想起来,明天参院选啊。后来友人告诉我,我那天没赶上,那天芝公园同时有大规模左翼右翼集会,场面热闹壮观。





次日7月20日周日,那天高圆寺有一场脱利腾。我想着是,中午过去高圆寺转转,下午参加个弥撒,傍晚回家,正好!结果半上午我站在站台上准备坐车的时候,母亲发来了消息,XXX死了。啊?我意识到,我又死了一个祖父。我亲生祖父在我还不记事的时候就死了,我继父的家庭离婚再婚过,所以他不止一个父亲,这次是我继父的亲生父亲死了。简单问了一下情况,大致就是去年年末以来身体就不太好,住了几次院,前段时间又住了一段时间院,但恢复不怎么好,就又回家了——又不是卧病在床生活不能自理,当然不可能一直住院。回家一些天后,这周三突然脑出血,就死了,这是刚把后事搞完,所以告诉我一声。我说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她说你又帮不上忙,现在那么忙,告诉你也是干上火。
我一边问一边上了车,在新高圆寺下了车。我本来准备在高圆寺一片走走,但是感到脑子空荡荡的,一片茫然,不知道要干什么,走着走着漫无目的地游荡到了宗泰院汪的墓前,野蜂在汪字上筑了巢,墓前插着花,还放着一张题了字的纸和佛珠,似乎是大阪的老中,大约是汪的同情者,前几天来放的。纸上镇了一瓶酒,这个我倒知道,是我一个友人几个月前来上坟时受国内一个人的委托买的,他还说,你下次如果去宗泰院,看看那瓶酒还在不?我发照片给他,酒还在。然后拨通了继父的电话,我问他相关情况,对他说,我爹的亲爹死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通话结束后,我站在夏日晴空下的汪墓前,一片茫然,脑子空荡荡的。我并没有感到一丝的悲伤,因为我一共只见过他一次,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茫然与混乱,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死了呢?我像一个喝醉的人一样游荡到了高圆寺教会,弥撒后精神才正常下来。



弥撒散场出来,我想高圆寺这片来都来了,去附近走走。南头有个松之木儿童游园,是孤独摇滚里波奇遇虹夏的地方。我带着棉花娃娃去了那个公园,把小祥放在波奇坐的秋千上合了个影。






之后去车站,路过了一个叫妙法寺的庙,挺大的。


都来西头了,有个地方自然也是顺便要打卡的,那就是方南町ラグズ,三角初华的家。因为这是一个居民楼,我就没拿出娃娃搞什么节目效果,低调打了个卡就走了。这个楼现在还有房间出租,富哥富姐可以来体验一下三角初华的生活。不过我觉得这个楼挺丑的,而且我非常非常厌恶开放式厨房!经常开火做饭的话,油烟和水蒸气对房间的损害非常大·,一定要隔开,而且我是老中,我做饭油烟就很大啊。

再出门就是26日。当周末是Ave Mujica 5th LIVE。我充分享受到了在千叶举行演出的便利,我家过去方便,我半下午才出发。我后来也察觉到,不来那么早是对的,这边没有之前几次演出那么大的户外广场,所以场外的节目效果少了不少。






但是第二天7月27日时候我就想,演唱会的时间和距离都很尴尬,上午待在家里还不如趁机去千叶市转转。就在上午坐车去了千叶。刚到千叶我就发现自己又犯了行政区错误,坂东的繁华明显是以东京为中心衰减,千叶市别看是县厅所在地,风貌感觉不如船桥和浦安。离开铁道几公里,就是公交少的状态了。
我来千叶第一站去看了一个叫加曾利贝冢博物馆的地方。千叶的绳纹时代文化很繁荣,有很多贝冢,也建了相关的博物馆。结果我万万没想到啊,谷歌地图给我指示的道路是让我下车后从一条野路进入博物馆。这一路上的植被状况,让我有种回家了的感觉。和我想象的不大一样,我以为会看到大型的贝冢,没想到还是普通的绳纹博物馆。不过博物馆很活跃,比如外面有一个绳纹土器的同好会,一群老头老太太在现烧绳纹土器。










往车站走的路上,路过了千叶县护国神社。又小又新,看起来也没什么香火,可能是千叶人也不怎么爱国吧。这里我们要注意到一个问题,护国系的神社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不是人人都有九段坂的香火。护国系神社最主要的后台是遗族,但是众所周知二战已经结束八十年,遗族越来越少了。很多人可能不知道,东京曾经有个目黑护国神社,后来因为办不下去倒闭了。在没有国家体制支持的情况下,神社最主要的活动是提供宗教服务和节庆场所,护国系也一样,甚至因为很多护国系没有氏子,情况更糟,如果你不办得有声有色,能给群众提供服务,没有那么多人愿意为爱国花大钱。我以前在山梨,发现当地护国神社致力于宣传自己院子里的猫可爱。



千叶市内还有个千叶神社,路过时候进去看了一眼,挺鲜艳的,造景也不错,不过在大修,没什么意思。




从神社出来,算了时间,下午去附近西千叶教会有个英语弥撒,结束后时间差不多正好去看演唱会。本堂主保是圣母升天,附近有不少地砖拼花,挺可爱的,不过我注意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教会门口的小花坛是古埃及主题的。我还注意到,这个小堂区,居然是总教区指定的禧年朝圣地之一?东京总教区的的英语弥撒,感觉都是统一的轻音乐调调,不过那天圣歌队的嗓子不错,唱歌效果极好。



弥撒结束后,直奔船桥,去看演唱会。在一个叫大神宫下的车站下了车,注意到站边就是船桥大神宫。神社里有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的纪念碑倒不少见,不过我注意到,这里的纪念碑是大山岩手书的。

南下步行去看演唱会,二天也圆满结束。这次演唱会效果非常好,佐佐木李子连珠炮不停,感情很充沛,大家的表演也不错,感觉物有所值,看完非常高兴。七月就这么结束了,等攒攒强12月再去看演唱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