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將被遺棄

這次，不是單純的追星。

乘之今天的直播比我預計的早了開始，也剛好碰上我出門的時間，只聽了一點點。她說及百廣相關的事，我錯過了絕大部分；話題敏感，大概也不能在切片裡重溫。從那些微聽到的裡總結開來，就是百廣難做。

應該不會感到意外吧。

事實上，百合相關的本來就屬小眾，在各個藝文範疇大概都如是。總有人會說『百合不香嗎？』但實際上，這範疇受眾極少；也礙於此，從事這方面的創作便很容易偏走極端，除非你有其他更深沉的功底支撐。

怎麼說呢？

例如 Sarah Waters 寫的小說裡頭除了女同性戀故事外，其實還有更多好東西；讀者能從中窺見維多利亞時期的社會狀況和人們的思想和價值觀。加諸她細膩的筆觸和嚴謹的架構，以及令人訝異的劇情，她的小說不單吸引非女同性戀者閱讀，更能影視化之餘容許二次創作；韓國的《小姐》便是好例子，基於原著改編，有強橫支撐同時能加入不同元素。

但又有多少個 Sarah Waters ？

絕大部分的百合小說受眾是同一群人；也就差不多命定了粉圈文化的荼毒影響極巨。為了迎合這群受眾的口味，或滿足他們的心理和生理需要，很多老有文筆和創作力的作者為了留住讀者而逐漸忽視自己的審美，寫出來的東西千篇一律，成了打飛機文；更別說那些為錢碼字連個文筆都沒有的寫手，成品慘不忍睹。堅持忠於自己和寫作這回事的作者，要不被忽視，要不自己放棄，逐漸從圈子裡消失，留下多少有生之年系列。

當然，好的作品依然有的；只是買少見少。

百廣作品很多是建基於百合小說的；原創的應該是小數。那麼，作品的成功先得看本身建基的IP是好是壞；坦白說，很多劇聽不下去不因為劇組，是因為故事單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再厲害的編劇也很難把這種故事改成好的劇本；沒有好劇本，再好的配音演員和製作人員都難救。

於是乎，我見到好些劇走偏了，像那堆百合小說一樣為迎合同樣少的受眾而忽視審美，弄出一堆四不像。例如瘋的加入開車場景，配音演員用氣息做愛多於說台辭之類的。我要是為了這些而聽劇，倒不如直接去看黃片？P站有的是免費好片呢！

當我看見大堆頭百廣劇的出現，無論這劇好不，於我而言都是標示著這個圈已步入衰亡；再不救，救不了了。卻又遇著經濟下行，金主所剩無幾，池裡的競爭更烈了。

跳出來看，藝術在華語圈裡本來就難搞；表演藝術尤甚。城市裡不乏喜歡藝文活動的人，但養活不了一堆的藝文工作者；大家都在熬，盼熬得一個爆紅暴富的機會。跟想著要中彩票是同質的。

相比之下，西方社會在這方面發展得較為完善，走得前很多；英美地區多有的是中小型劇場、樂團表演場地、comedy show 小場地，養活不少未到大紅大紫卻也盡顯才華的人。人們依然買和看很多的書，聽很多不同的音樂，看多元的舞蹈，藝術再非主流也有生存的空間。

單是一個中國大陸就是十幾億人口，養得活N個雕花一般的花樣明星，卻容納不了多少非主流的藝文工作者。寫文章的也好，做劇的也好，大多只是這些人們社畜生活外的二線發展，上不了台面，甚至露不了臉；以此作終生唯一職業，簡單怪談。

我或許是從一個圈外極偏頗的角度去看這件事；但得出的結論同樣。百廣難做，跟百合小說沒兩樣。只是，要把這事情做好，連個方向都找不到，等同等死。只能嘆息。

希望，這樣的苟延殘喘能維持長久一點，好等來那個白武士。在那以前，飯圈文化得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