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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j幻琴(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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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理解2023年3月中国促成沙特伊朗和解这一重要历史性事件?(要点提纲)

Infj幻琴(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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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这只是一篇提纲,也并不专业,但确实费了一番工夫来写,作为我自己的“外部世界观察”还是有历史价值的。此文写成后一直存在我的微信公众号后台,本想再扩展后再发,结果迟迟未再处理。但想来即使以现在的面貌发出去,也不可能过审。现在微信公众号的审查是变态级的。就发在这里吧。

原题叫做《如何理解2023年3月促沙伊和解这一重要历史性事件?(要点提纲)》——用“兔”指代中国,是为了尽可能过审(虽然后来、现在来看怎么都不可能过审),所以文章里都是这样称呼。我懒得改了,就这样按原貌发吧。
(2025年5月30日晚8点半)


按:这只是一个“要点提纲”,旨在促进认知和思考。但并不打算扩充成文,因为太耗精力,这不是我思想努力之重点,我也并无专家级的认知水平。见谅。

不过,欢迎批评指正。毕竟我才疏学浅,信息又确实比较少(尤其是完全无法fan蔷),只凭自己粗浅认知+孤独的思考+有限的百度搜索肯定还不够或可能有些偏差。(2023年3月14日,秋林)

一、【从“原因” “由来” “机缘”来看】

1. 2022年2月俄侵乌战争所造成的西方能源危机使得中东各产油国重新整合、试图转危为机的现实利益需求,+原有美欧俄列强忙于乌克兰战场而大幅降低对中东关注之机遇,成就了不涉俄乌战事的新兴帝国主义兔介入中东局势的历史机缘。

2. 并非兔介入后沙伊才谋求和解,而是从2021年4月开始沙伊就主动在伊拉克多次会谈谋求和解,2022年7月伊朗外长还主动表示“两国准备将谈判提升到政治和公共事务等更高水平”(公众号“以色列与中东研究网”3.11报道),2022年9月伊总统在乌兹别克斯坦与兔皇会见、2023年2月14-16日又专程访华会兔皇,可见伊国尤其表现主动;

但不止如此,近两年多中东各阵营多国都表现出空前的相互靠拢接近的趋向:从2020年8月沙特阵营的阿联酋与以色列和解(是在美国斡旋下在白宫达成的),到2021年初沙特解除对卡塔尔的封锁(沙特阵营的内部和解),再到2022年9月以来沙特阵营的阿联酋、科威特先后向伊朗派遣阔别了六年的大使。

3. 一个像“钥匙”一样有助于全局理解的关键政治经济因素:2022年俄侵乌战争导致的西方能源危机大大加剧了“欧佩克+”与美国阵营之间争夺国际油气定价权的斗争——要知道,“欧佩克+”是由沙特领导的、包括了伊朗、俄罗斯在内的23个产油国的世界石油输出联盟(其中,沙特是欧佩克13国的领头羊,俄罗斯是“欧佩克+”的“+”里的10国的老大,对于国际油价俄并没有定价权,这方面沙特还更有权势)。(欧佩克是1960年成立的,但“欧佩克+”这种合作机制是2019年7月才出现的,通过开会决议增产或减产来影响国际油价)

与油气定价权斗争密切相关,并受俄2018~2021年“去美元化”以反制美西方金融制裁影响,2022年以来包括沙特、阿联酋、卡塔尔、伊朗等中东产油国加速转向更多用人民币结算石油贸易(参见2022.11.11澎湃新闻转载“地球知识局”的科普文章)。

故,如今的沙伊和解,还是要放在整个中东重新整合趋势、尤其是俄侵乌战事重新洗牌加速了这一趋势的大背景下去理解。

二、【为什么是兔,促成了沙伊和解?】

4. 按照官方公众号“政事堂”3.11的文章所透露的,兔促沙伊和解之举「解除了我们的一个心腹大患,两个极其重要的合作伙伴将不会再频频要求我们选边站队」

——这说明兔促和之举也很大程度是为了化解自己多年来的被动局面,这种被动局面无疑影响了兔与这些国家打交道时最看重的事:做生意赚钱。所以,促和沙伊特别有利于尤其包括兔症府-官僚资本在内的兔国资产阶级更好地在中东投资基建、获得更多能源、输出资本、加速人民币结算国际化、推动区域经贸一体化赚钱。

5. 在美西方阵营从兔的东西方两边加紧合围——就在几天前美国促和日韩以及美欧支持泽连斯基政权准备发动春季攻势抗俄——的情况下,兔力图从欧亚大陆中间整合力量大幅度削弱美国影响力(对于中东地区美国虽已明显自觉降低注意力但毕竟仍是很重要的势力范围——直到近几年美国仍以战争威胁伊朗神权症权)、从而赢得新的国际症治基础,解自身困局。

6. 兔近三十年来只管赚钱不问是非的对外政策,得到了众多国家强权统治者、尤其伊神权症权和沙铁腕国王的青睐和信任:它们由此真心相信兔国真的只在乎大家一起赚钱发财、不想管其他是非。因此,在2022俄侵乌战争造成空前能源危机——大好的联合牟利良机之际,这些强权统治者都不同程度地殷切盼望东半球经济实力最强的兔能自觉主动出面调解、好带大伙一起发财。

7. 值得思考的一个点是:2023.3.10兔促成的沙伊和解是一种典型的【秘密外交】——这在数十年前曾经是非常盛行的,虽然现在当然也有,但少了很多,部分原因在于1917年社会主义十月革命之后,列宁、托洛茨基领导的苏维埃政权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以国家政府的身份猛烈批判了帝国主义强盗之间盛行的秘密外交,认为是欺瞒人民的强盗分赃,并公布了前沙俄症权大量秘密外交文件(我为什么要提托洛茨基,不是因为我是托派,而是托洛茨基是苏维埃政府首任外交部长,是他代表苏维埃政府废除了秘密外交;但我确实是托派),因为伟大的社会主义革命带来了史无前例的革新国际症治的巨大压力,也因为此后一个世纪世界范围越来越深入的民主化症治潮流,所以秘密外交减少了很多,虽然所谓的民主郭嘉仍有秘密外交,但对选民负责的压力还是使得西方各国的内外政策甚至军事活动都倾向公开化,应该说是进步的趋势。

但是,兔促沙伊和解这么大的一个国际合谋大事却完完全全是【秘密外交】,3.10结果公开后至今过去3天了相当多细节仍未公布。其反进步潮流的性质不言而喻。更重要的是正因如此也只有在这个最jí权砖窒的啯痂能做到如此秘密之外交。也只有沙、伊这样的半砖痔啯痂能轻松接受秘密外交,而不必顾虑选民的质询或刁民们的寻xìn滋shì。故,沙官媒如此推崇道:

「这些谈判的本质是,要想取得成功,它们必须保密,并通过双方都接受的公平、没有偏见或利益冲突的调解人进行。中国完全符合这一要求」(沙特《阿拉伯新闻》2023.3.12文章)

三、【此举的“意义” “实际深度”之评估】

8. 从兔国自身来看,此举是1980年代末新生的资本主义兔症权第一次实质介入国际政治,而且这是一次症治意义较深的介入、干预、改变,可以说加速塑造了中东重新整合的症治格局。

这个意义确实很大。

无论美西方如何不满,也无论相关各国民间的左左右右各类异见者(包括我在内)如何不安,兔影响下的沙伊关系正常化已经翻开了中东重新整合的历史新篇章。

此举也意味着“千万不要当头”这一资本主义兔始祖1990年提到“基本国策”高度的老朽教诲于2023年3月10日被正式地、低调悄然地抛弃了。

帝国主义兔锋芒初露。

9. 但是此举还远不意味着你兔成了中东的新老大——就在沙伊北京和解前9天,英防长到访沙特争取到沙特参与英意日三国领导的六代机研发项目(计划2035年部署),而且沙特军火国防体系长期高度依赖美西方,沙特近些年越发不满美国但不可能脱离其体系,沙特媒体2022年底曾公开称“为了应对美国在海湾地区日益衰落的安全角色,沙特将与欧洲国家、金砖国家甚至土耳其建立更深入的防务关系”(参考消息2022.12.11摘编沙特“阿拉伯新闻报”2022.12.7文章),沙特“阿拉伯新闻报”2023.3.13更是就沙伊和解评论说:“美国和欧洲纸上说书的专家不可避免地会错过大局,只关注中国的角色,并质疑为什么美国被排除在外。我不认为这种排斥意味着缺乏信任;美国仍然是沙特最重要、最坚定的战略盟友”;而伊朗在症治上有很多自己的地区国际权势活动并更多与俄关联、而不是更接近兔。

我认为兔虽促和沙伊,但重心仍然可能继续着重经贸方面,而不太可能进一步介入中东的核心症治冲突——比如其他更棘手得多的中东国家之间长期争纷,尤其是兔应该会极力避免惹恼以色列(以国一些重要的政界人士已经第一时间纷纷指责沙伊和解了,见《拉皮德指控沙特-伊朗协议破坏了以色列对伊朗的防御墙》3.11载于“以色列与中东研究网”)。毕竟,做生意赚钱仍是资本主义兔最关心的头等大事,以国现在是兔在中东第四大贸易顺差国(仅次于土耳其、埃及、阿联酋,据2022年前11个月数据~来源“宁波航运交易所”)。

10. 现在判断兔促沙伊和解之意义为时过早。得看兔实际介入之深度,才可准确评估此事之意义。

后续,这些情况最能检验兔的介入之“实际深度”:

第一,兔对以色列相关纠纷(如:巴以冲突、以伊对立、以与阿拉伯国家冲突等)的实际态度,以及以色列对兔的态度。

第二,美国可能为重新巩固中东影响力采取重要行动时,兔将如何回应。

11. 我注意到兔一些官媒评论员和学者特意鼓吹沙伊和解预示着兔今年2月中在hk设立的“国际调解院”将在全世界国际之间发挥重要调和作用,甚至说得像新的联合国一样。

但这事目前完全是象征意义,因为目前参与该组织的只是9个在国际症治游戏里无足轻重的国家(分别是印尼、巴基斯坦、老挝、柬埔寨、塞尔维亚、白俄罗斯、苏丹、阿尔及利亚、吉布提),虽然这确实显出兔急欲改变美西方主导国际规则的格局。

它会不会有实际意义,要看它将来介入国际争端到什么程度、有没有实际制裁措施(如经济施压、派兵,没这些就是空谈)。

由于沙伊和解案例比较特殊(见前两节)、所谓成功经验难以批量复制,所以我个人觉得未来十年该机构几乎不会成为有公信力、有实际干预能力的国际调解机构,反而可能因为兔今后在俄乌战事、以色列与中东其他国家的冲突、数年后Tai海冲突、东北亚半岛冲突等更尖锐得多的国际争纷里不得不有所偏袒而无法从中调解。

12. 前面我特别强调了这是1980年代末新生的资本主义兔的第一次实质介入国际症治。但并非49年以来的第一次,何也?

在1949~1980年代,官僚社会主义时期的毛、邓(早期)症权都实质介入过国际症治,而且相比现在,力度更大、程度更深得多。

最突出历史:毛症权在世界范围都输出革命,从非洲多个国家到欧洲的阿尔巴尼亚,从东南亚到印度到南美洲,都有与毛谠直接关联的politics力量乃至军事力量。1960年代毛谠是在世界范围与苏联争夺国际共运的领导权——理论症治是非另当别论,只就“中国介入国际症治的广度、深度、奔放激情程度”来说都是中国有史以来最高峰,现在肯定是远远比不上的,而且性质上也根本不能比,因为那时是官僚社会主义对外输出革命,现在是资本主义兔输出资本并抢占资源及市场、扩张新帝国主义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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