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未息.2》
第三章:记忆与声痕?记忆揭开的第一角!
“洪百,代号‘露雾’,小组左翼斥候。”
“忌炎,代号‘赤锋’,小组主攻核心。”
这是学院年度特训模拟演习任务,所有战术班学生将两两分组,进行高强度“实景对抗”。那天,我的名字和忌炎被并列分进对立组。
现场一片哗然,大家都知道这不是“普通演练”了,而是故意安排的“双星碰撞”。“你会怕他吗?”同组的副指挥在我耳边低声笑问。
我没回答。不是怕。是……说不清的复杂。
从认识他以来,我就几乎没有真正“对着他”的机会。他一直在我之上,在我前方,是耀眼、沉稳的存在。而今天,我要与他正面对抗。
他站在对面,身影修长冷峻,眼神淡然而凌厉,没有丝毫私情。就像我从没认识他一样。“模拟战开始。”警报拉响。**我迅速前潜,绕进建筑左侧的侦查区。通讯中副指挥汇报我位置暴露:“左高楼有狙点!”我躲入掩体,心脏飞快跳动,正想切换位置,却忽然感觉右眼下的声痕剧烈一热。像是灼烧,又像电流穿过。一瞬间,我眼前画面变得有些模糊,耳边传来杂音。
“——洪百?你还好吗?”是副指挥。我想回答,却喉咙一紧,呼吸紊乱。脑海中,有什么碎片似的画面划过——白色的病房,灯光很亮。有人在我耳边说:“她不稳定,声痕开始反应。”我……在哪?“——洪百!你的位置暴露,快撤离!”忽然,一道影子如风掠过我头顶。我被狠狠拽进身后走廊的墙角。
抬头,是他。忌炎脸色阴沉:“你疯了吗?你现在的状态完全无法再战。”我挣脱他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主攻,你不该来找我。”“我看见你突然失联,行动异常。”他声音低得像藏着雷,“我调了对方频道。你以为我不会?”我心里震了一下。他……其实一直在盯着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如果再晚两秒,那边狙击模拟系统会直接爆你坐标?”“你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对劲,为什么还不说?”我咬着唇,手指不自觉握拳。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低声说,“我的声痕,它突然……很痛。”他一顿。“…又是声痕。”他声音极低。那一瞬间,他的神色,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泄出一点缝。“你知道你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吗?”我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你以为它只是个印记?只是‘异象’?”他第一次情绪失控,“你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吗?”我怔住。
脑子里又浮现那扇白色门,一张模糊的床铺,还有谁哭喊着说:“她太小了,不能再测了!”我的手开始颤。“…忌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他闭上眼。沉默了一会儿,他轻声说:“不是现在。”“你现在只需要知道,别再拿命去赌。”“你是人,不是试验品。”那句话,像一把刀,把我从茫然的碎梦中拉了回来。他伸手,轻轻扶住我肩膀:“我会告诉你。但在那之前,你要好好活着。”“因为你早就忘了那段事,而我不愿你再经历一次。”“只有我记得就够了。”我愣住,呼吸一滞。他说得太轻,却重得让我全身发冷。
我的双耳不自觉的下垂,他早就认识我?可为什么我……不记得?我想问,却什么都问不出口。演练终止的提示响起,模拟灯光熄灭,世界一下子安静了。我靠在他胸前,一动不动,而他也只是轻轻将手覆在我后背,仿佛在告诉我:——我一直都在。
第四章:禁闭室的夜谈
演习结束的第二天,我和忌炎被一起叫去了行政楼三层——军校的“特别反思室”。官方说法是:违反模拟规则,私自调动监控与跨组干预,虽然最后避免了事故,但“仍需接受处分”。——禁闭两日。我没有争辩。
忌炎也没有。只是走进那间模拟训练仓时,我注意到他走在我前面,却故意放慢了一步。“这地方看起来不差。”我随口说。他没有回应,只从沉默中拉了条毛毯扔到我肩上,语气低沉:“别着凉。”“你很关心我啊。”我笑了笑。“只是习惯。”“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他顿了顿,没接话。那一夜,我其实没怎么睡。舱室模拟的夜间灯调成淡蓝,像极了水下。我靠在墙角,看着窗外的投影星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泛起一股无法压下的躁动。我轻声问他:“忌炎,你为什么会那么在意我的声痕?”他坐在地上,背靠床边,目光落在黑暗里某个看不见的角落。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它不寻常?”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小时候哭得很凶。”我愣住。“六年前,,他们把你绑在实验台上,你的眼睛睁得很大,可是谁都不听你的喊叫。”他语气淡得像在念别人故事,“你一直喊疼,可他们说那是必须的。”“我当时就在玻璃对面。”他垂下头,声音低了许多,
“我能看见你痛,但我碰不到你。”我睁大眼,心跳像被什么攥住。“我不记得这些。”“我知道。”他勉强笑了一下,“你那时候太小,适配测试失败之后就转入‘清除程序’。”“你能出来,已经是侥幸。”我捂住脸,一阵眩晕袭来,像潮水在脑子里倒灌。“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人告诉我?”“你不是没人告诉。”他慢慢看向我,“是你主动签了意愿书,要放弃那部分记忆。”“你说你不想再做‘实验对象’,只想当一个普通人。”“所以我一直没说。”那一刻,我泪腺失守,泪水静静地滚下来。
“你为什么不拦我?哪怕……哪怕我忘了你呢?”忌炎抬手,轻轻为我擦掉一滴泪,却不敢看我眼睛。
“……至少你能笑。”“那时候你每天都在哭,我快受不了了。”“我想保护你,但那时的我做不到。现在,我至少能陪你走一程。”我扑进他怀里,眼泪没能止住。他紧紧地抱住我,什么也没说。
窗外的模拟星河还在流转,而在舱室里,我听见他压抑的心跳,像燃烧的火焰。我们都没有说爱,但那一夜,我知道他比谁都深爱。
只是他一直在等我先记起,才能有资格说出口。
第五章:回潮的记忆
在从禁闭室出来之后,我们被临时召集参加一场“高度保密”的特训。任务地点是一处地底设施,模拟极限共鸣环境,据说用于测试“战术单位极端负荷能力”。
我没有多想,只当成一次常规特训。直到我站上感应平台的那一刻,感受到的不是模拟热浪,而是——压倒性的“拉扯感”。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向我体内那枚声痕注入能量。右眼下的鱼鳞状印记开始剧烈灼痛,我听见有人在耳机里喊我,可我根本听不清。接着,我看见了——那张白得晃眼的实验台。那双冷漠的眼睛。那根注射管,冰冷地扎入我的脖颈。我尖叫、挣扎,被钳制在束带中,哭得发不出声音。
一个少年在玻璃外大喊:“别碰她!”我看见了——他。忌炎。他拼命想冲进来,却被死死压制。眼里是疯狂与痛苦。
“我记起来了……”我喃喃。然后我彻底昏过去。再次睁眼,是在军方临时医疗区。四周戒备森严,设备无声运转。我意识还有些模糊,却听见外面有人低声争执:“她不是早就清除记忆了吗?为什么会——”“声痕觉醒是不可逆的。”这是忌炎的声音。“你们让她接触共鸣频段,就是在赌命。”“她不过是个半人类个体。”啪的一声,像是有东西摔在桌上。一阵沉默后,脚步声离开。门开了,是他。忌炎披着军装外衣,眼里布满血丝。
他靠近,跪坐在床边。“洪百。”他低声唤我,语气带着一丝颤。我凝视他,喉咙一动,终于说:“我……记起来了。”他怔住。“你当时,真的来找过我。”我抬手,轻轻碰他脸,“我记得你喊我别怕。但我真的值得你怎么做吗?他的唇紧抿,良久,才把额头靠在我的掌心里,声音像从深井中传来:“对不起。”我不懂这句“对不起”是为了什么——是他没能救我?是他隐瞒了一切?
还是,他在替那个少年,为我受过的痛道歉?我握住他的手:“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活着,这就够了。”他抬头看我,眼神晦暗又克制。那一瞬间,我几乎看见了他眼底那句没说出口的话。——“可我怕你会消失。”可我从没如此确定。这一次,我不会再忘记你了。我会牢牢地记住,你拼尽全力,也不让我毁掉的自己。
第六章:彻底恢复的记忆
恢复意识后的第三天,我被带到学院最深处的档案层。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只说是上级“希望了解我更多”。
房间白得可怕,没有窗,只剩灯光悬在我头顶,像当年的实验灯那样冷。我坐在那张银白色合金椅上,对面的特务官翻开一份厚重的文件,
第一页上写着:实验代号:零号体A6声痕适应测试体,特化种。
观察等级:黑级。控制建议:密切追踪,视情况销档。
那是我的名字之前,他们给我的编号。我指尖一紧。“你们说我是实验体……为什么我不知道?”我问。特务官眼神没有一丝情绪:“你签过记忆封锁协议。”“你们强迫我。”我几乎咬牙。
他摊手:“你是特种血统适配体,具有天然价值。不是你决定,而是上级。”“那忌炎呢?”我直视他,“他也是实验体?你们也控制过他?”对方笑了笑:“他是我们失控的代价。”那一刻,我想起来了——那年火光中,他从实验区被拉出,被长官掩护送走。而我,被困在废墟下,独自熬过清除与转移的恐惧。
原来我们从未“重新遇见”,只是——命运绕了个圈,把我们送回来。我被放回房间已是深夜,手还在颤。
门推开,是忌炎。他没穿制服,只披了黑色便服大衣,眉眼间像是压着什么。我看见他眼里的光一瞬间黯了下去。“你知道了。”我点头。“他们给我编号。他们根本没当我是人。”“你不是编号。”他走来,声音低得像要哽住,“我记得你哭,也记得你笑。我从来没忘过你。”我喉咙一紧,泪差点就落下来。“那你呢?”我问,“你是什么?”他怔住。“你是他们的狗吗?是乖顺的‘合格体’吗?”“不是。”他回答得很快。“那你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因为我留下来,是为了找到你。”那一瞬间,所有积压的情绪全都冲上来。
我猛地起身,一把抱住他。“他们说我是错误,是被清除的残渣,是不该存在的代谢品。”我低声说,“可你……你从没用那种眼神看我。”他回抱我,抱得极紧。“你不是错误。”他贴着我额头,“是他们不配理解你。”我们靠坐在床边,灯光昏黄。
他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我的右眼下:“还疼吗?”“有一点。”“但你忍住了。”我看着他,许久才说:“如果我不是洪百了,如果我以后不再是人类了……你还会陪我吗?”他没回答,只是俯下身,在我额头轻轻一吻。“哪怕你不是人类。”他声音低哑,“因为我爱你。”灯灭了,我靠在他肩头,一动不动。
那一夜之后,我第一次不再梦见火光。
而是梦见海——蓝绿的海,就像我的发色,轻轻涌来,把我们都淹没了。而他从未松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