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分史(一）小学低年级之前

我叫刘雨萌，出生于湖北襄阳，一个我没有任何记忆的地方。据说出生在夏季的下雨天，那时电视机里在播放电视剧《情深深雨蒙蒙》。再早几年，我并不是太喜欢这个名字，说不上为什么。反而出了国之后觉得是还不错的名字，同学们也都喜欢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

第一个有记忆的家是在南京浦口区，几个月大（七个月？九个月？）和工程师的父母跟着他们工作的国企搬到了南京。虽说都工程师，也在同一个单位工作，但内容差得很远，妈妈在研究室画机械图，爸爸在车间里指挥生产。

因为父母都在上班，好像很小的时候是被农村来的奶奶和姐姐照顾，后来把我堂哥带大的姥姥姥爷接替爸爸家的亲戚，一直在我身边。

在国企，同一个单位的人大都集中住在一个小区里，小时候的玩伴也大多是父母同事家的孩子。那时还没上小学，在那个房子里的记忆已经模糊，记忆里面的玩具，只有一个粉色的布娃娃和彩色的积木，也没有很多绘本。但妈妈说有买童话杂志和书念给我听，她还打趣说，我一开始只看全是图画的，换一本稍微字多的就不配合了，后来才慢慢开始愿意听更长的故事。在那个家里，吃过什么东西、喜欢什么零食也全不记得了（不过好像是有一种叫糖三角的糖心馒头，有人挑着扁担，盖在厚被子下面卖，热腾腾的，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唯一印象深刻的是一次在家里奔跑，眼角撞到上了门框，被抱去医院缝针，手术台的灯很耀眼，路上我一边哭却一边安慰忧心的父母说我没事。

后来也是因为父母的工作，从浦口搬家到江宁，因为买的房子还没建好，临时住在同一个小区小高层的10层（？）。那时候还在上幼儿园，记忆变得清晰了一些，幼儿园叫WX幼儿园，只在那里上了中班和大班，和父母同事家的孩子一坐车上幼儿园。

幼儿园一进门有图画书角，印象里有蓝猫淘气三千问、黑猫警长葫芦娃之类的国产故事书。早上休息时幼儿园提供热牛奶和饼干，木头架子上每一格都放一个蓝边的小搪瓷杯，每人倒一杯，饼干沾着牛奶吃。每天中午的饭菜很可口，糖醋鱼，猪肝汤，排骨汤是我最喜欢的几种。开饭之前是室内游戏时间，有扮演医生，厨师等各种游戏，但是每种游戏都有人数限额，因此每个人发一个用卡纸和吸管做成的叶子卡片，只有把卡片插进那个游戏区的盒子里才可以去玩。印象里我对这种游戏并没有什么兴趣，也没什么心情去抢最抢手的游戏。

吃完饭要在小床上睡午觉，午觉起来还有点心，就有我最讨厌的令人作呕的皮蛋粥和蔬菜粥，比午觉本身还要痛苦。

幼儿园里的室外游戏也有很多种，记得有跳格子，跳袋鼠，跨石过河（？），踢键子（？）之类的。每周还会举办升旗仪式，印象中我当过一次升旗手。至于学东西，好像只有拼音，英文字母，填色还有读儿童诗之类的，几乎都忘记了。我也不记得在幼儿园交到了什么朋友，大概从小就不是人缘好的孩子，放学后又去了哪里，在做什么我也全忘记了。

07年九月上小学，BJH小学，二班。上学依然是做和父母单位里的孩子们做班车，早上七点多集合，路上大概二十几分钟。爸爸开车送我去小区门口做班车，有时作业没带或是睡了懒觉，赶不上了，就直接送到学校。班里五十几个学生，班主任一开始是数学老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又换成了语文老师，数学老师也换了人。后来才知道有同学家长投诉了数学老师，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不得而知。我算个子高的，印象里一直做后排。小学本身在市里完全算不上什么重点小学，但也算是区里有点名气的小学（另一所叫实验小学），所以来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家门口就近入学的孩子，家里人是在学校旁边小卖部老板的孩子也有好几个。其中还有一个智力发育有些问题的瘦小的孩子，几个经常捣蛋的男孩，一个因为家里父母是老师不常来上学的孩子。

刚开始，我在班上虽算不上积极意义上的显眼，但也绝不是负面意义上老师关注的对象。爱哭，算数粗心，但听话也认真听讲，做语文小组长。被老师发现大概是从练字的时候开始，可能是对审美有天生的追求（？），其他不修边幅，练字却格外上心。甚至有个故事被传为佳话：老师布置了练字的作业，我写了擦，擦了写，就是不满意，妈妈在旁边看不下去，把我的橡皮给收了起来。这可能是为了写作文编的，但是其中的事实是我确实一遍一遍修改，常常把练字本蹭破，甚至为此流眼泪，然后从本子中间撕下一页，剪下一个田字格贴上去再写。

说到作文，也是我每周末头疼的事情，很多题目完全没有头绪，更头疼的是，我对自己要求高，所以就更纠结，不想到好主意就不愿意动笔，如果周日中午还动不了笔的话，那就到让人焦虑的程度了（因为周日下午还有画画课）。这时候，我就会去找在电脑上打扑克牌的爸爸讨论。我爸爸的态度是为了需要夸张一下，撒个小谎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我却一直觉得如果不是真情实感就会心虚，我也无从编起呀。我妈的语文比较差（她的原话），所以总是参与不到我们的对话。后来也上过作文课，没觉得有什么效果，但是大概是多积累了些素材，以便有类似题目的时候可以借用。可能是因为要给别人评价吧，所以才会那么痛苦，现在偶尔只是为自己写（比如现在），根本谈不上痛苦。我应该穿越回过去，和小时候的我说，过个几周老师就会把大部分的作文都忘了，你只要把想要为自己记下来的事情以你喜欢的方式写下来就好了，再说了如果说数学弄不弄得懂还多少会影响成绩，周记可能并不重要。（但我可能还会说，与其关注成绩，去找到你好奇的东西，去观察，去想，去追问。）

作文虽然头疼，但是语文是喜欢的学科， 但数学是不喜欢，也有些头疼。小学数学的课本难度说到底还是有限的，我在班里绝对算是掌握得快的，但是算数的准确性，那就不能保证了。当时数学老师让大家在课堂后半程写习题，然后一个一个当面批改，错的订正，直到改到全对为之。有时不止是第一次算，然后交上去，又算错了。不过好在如果批改过一次，不会的就可以问同学，和写对的人对好答案再上讲台，就有信心了很多。我从小就对成绩在意，所以每一次在面前批改都是一场冒汗地考验，更不要说是上黑板解题，因为紧张就会短路，现在想来从小所谓心理素质就不算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