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游园

宴末了，有位小姐提议大家去后花园走走，消消食。林璟觉得出去走走也好，便跟了过去。

太傅府的后花园果然名不虚传，仿的苏州园林的景致，凸显一个雅字。众人皆为一些少男少女，有说有笑的在花园里漫步。

忽地，一道刺耳的声音落入林璟的耳朵里，原来是兵部尚书之女李婉，正仰着下巴，语气高傲地说道：“也不知近来这宴席怎地连些出身低微的人都能混进来，真是有辱斯文。”

她对面一位庶出小姐面色发白，似是想辩，又不敢，只垂着头站在原地，满脸羞窘。

几位贵女掩唇轻笑，气氛微妙地冷了几分。

林璟步履微顿，唇角却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缓缓走上前，轻声道：“她若不配与贵胄同饮，那我呢？我也不是名门出身。”

李婉一愣，眼神顿时锐利了几分，转向林璟，道：“林姑娘未免太自谦了，听说你得了镇南侯的青眼，如今谁人不知你在京中声名鹊起。”

“那便是靠裙带之嫌了？”林璟声音温和，眉眼却清冷，“原来李小姐的‘出身论’，只用在别人身上。”

她话语虽轻，却隐隐带了几分冷意，顿时让周围一众少年少女收了声。

李婉被逼得面色一变，仿佛被人当众揭了面子，脸上浮起不甘与羞愤之色：“有些人靠旁门左道，虚得名声，不知羞耻……也不知某位老将是眼拙了，竟也提拔了不该提拔的人。”

这话一出，周围一片死寂。

那“某位老将”指的分明就是霍将军，霍家如今正值风头浪尖，李婉仪的父亲与霍父政见不合，朝中风声早有传闻，众人皆知这话犯忌，却没想到她竟会失口说出。

林璟眸光微动，心下已知大势已成，面上却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李小姐，姑娘已给你留了面子，便莫再闹。”

霍宁晏从回廊处缓步而来，站在林璟身前，目光冷静沉稳。他神色并不严厉，却带着难以反驳的威压，令李婉瞬间哑口无言。

他转头看向林璟，眼中却带了点压抑不住的惊讶与审视：“你知道她会说错话。”

林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只是不喜欢她看不起人。”

霍宁晏眯起眼：“可你早有准备。”

林璟轻轻理了理袖口，语气淡然：“我没准备什么，只是不怕事。”

她转身离开，裙摆微扬如风中烟霞，留下霍宁晏一人怔立原地，唇角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忽然有些不确定——是他在试探她，还是她在引他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