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村裡讀一年級（Chatgpt代写）

我小學一年級的上學期，是在老家的村小讀的。

那年夏末，我跟著二姑從城裡坐巴士回鄉，巴士搖搖晃晃地開過山路，一路顛簸，把我從城市裡的水泥地慢慢送回了泥土的世界。下車後，我們還得沿著一條長長的土路走回村裡。那天風大，田野上一群蜻蜓飛得低低的，在我們頭上繞著圈，好像在迎接我，也像在告訴我：這裡，是你要待上一段時間的地方。

我以前在城市的幼兒園讀書，還記得那時候有教拼音，也有貼著彩色字母的牆報。老師用錄音機放出「a o e」的聲音，像水波一樣清晰。然而回到老家的小學，拼音是老師拿著課本念一句、我們跟著念一句，就像依葫蘆畫瓢。我心裡覺得怪，卻又說不上來哪裡怪，只知道自己像掉進了一個節奏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開始變得迷糊。上課的時候常常神遊，明明黑板上寫的是「z c s」，我腦子裡卻在想那些蜻蜓為什麼飛得那麼低，還有城市裡放學後喝的豆漿，為什麼這裡都沒有。

那時候我父親回了一趟老家，他提著兩袋糖果、餅乾，還有一瓶米酒，說要去老師家走一趟。老師家也在村裡，是一棟紅磚牆的矮房子，院子裡種了幾盆雞冠花。那天我站在門口沒進去，只看到老師笑著接過那些禮物，說了幾句「不用這麼客氣啦」，手卻接得很順。

過了幾天，老師在課堂上忽然笑著說：「最近吃糖吃到嘴巴都歪掉了，誰叫某某的爸爸送那麼多。」

全班一陣笑，我也笑了，但不知道該把眼神放哪裡。

後來，我總覺得她對我特別關照。有時候叫我回答問題會語氣輕些，作業寫錯也不太罵我。但我心裡知道，這種關照裡藏著什麼——也許是禮物的分量，也許是對我這個「城市來的學生」的某種包容。

只是，我的注意力還是那麼不集中。我不記得我說了什麼，也許只是某次不經意提起，下學期我要轉回城裡讀書。那天快放學時，老師在全班同學面前說：「他下學期就要轉去城裡讀書了，趕緊轉過去比較好，那邊比較適合他。」

她說這話的語氣很輕，像是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同學們有人看我，有人偷笑，我低著頭，一句話也沒說。

那一刻我不太明白，自己是讓老師替我高興，還是讓她終於擺脫了一種辛苦。我心裡泛起一種奇怪的情緒：是我不夠好嗎？還是，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多年以後回想起來，我才慢慢懂了，那時候的老師，也許只是盡力在一個教具匱乏、資源貧乏的環境裡教書，而我這個來自城市、注意力渙散的學生，是她課堂上的變數。她既不能嚴厲指責，又不能不管不顧，那句「趕緊轉回去讀好」，可能不是惡意，而是一種無奈的釋放。

而我，也終於懂得了，所謂人情與教育，從來不只是課本和粉筆的事。它們像糖一樣，甜是甜的，也有時候會黏牙、黏心，留下一些難以說清楚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