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凯旋

初春寒意未消，朝堂已暗流涌动。

北境大捷三日后，战报接连入京。月珩与辰曦联手破敌，斩敌酋首级，歼敌近万，收复三镇，战果辉煌。然有御史上奏，称女子干政过甚，有违军纲。

数日后，月珩奉召回京。

——

太极殿上气氛肃杀。

百官肃立如林。皇帝端坐龙椅，目光深不可测。

月珩整装上前："臣月珩，特来禀报北伐大捷。"

礼部尚书突然发难："慧安郡主身为宗室，屡涉军机实属不妥。虽立战功，然纲常不可废，请陛下明鉴。"

皇帝沉默不语，目光没有离开月珩。

朝堂争议四起，褒贬之声交织。

月珩忽然昂首，声震殿宇：

"辰曦之功，非一时侥幸，乃十年磨砺，九死一生！

若非她夜设奇阵，诱敌深入，臣早已马革裹尸，何来今日朝堂安稳？"

他直视龙颜，字字铿锵：

"陛下既以江山为重，当知人才难得。

臣若惧流言，当年便不会赴边！

臣愿护她一生——既护这山河，也护她周全。"

满朝哗然，如遭雷殛。

太子袖中握拳，终未出声。

皇帝眼中波澜乍现。

他缓缓起身，俯视丹墀下挺立不跪的身影，沉声问道：

"你可知此言涉及军国大事？你护的究竟是她的功业，还是她这个人？"

月珩斩钉截铁：

"她的功业与为人，在臣心中早已不可分割。

她既有安邦定国之才，又有光明磊落之志——既是社稷所需，亦是臣心所系。
若此言获罪，臣甘愿领罚！"

言毕郑重下跪，目光依旧如炬。

皇帝凝视许久，忽轻笑一声：

"月珩将军，忠勇可嘉。

退下吧。"

这含糊其辞的评判，却让朝堂风向悄然转变。

——

消息传至临春苑时，辰曦正观雨出神。

红莲低声禀报："郡主，月将军在朝堂上...为您据理力争。"

辰曦指尖微颤。自北境归来，她早料到会有非议，更明白帝王心思难测。她本不愿月珩为自己强出头，因知朝堂之争非一人可撼。

但听闻那句"臣愿护她一生，既护这山河，也护她"时，心防忽现裂隙。

她轻问："他何必如此...不顾非议？"
红莲细声转述："将军说，'若她当日能为北境将士破阵，月某今日也愿为她折腰殿前'。"
辰曦低语："...痴人。"
二字里藏着无人知晓的疼惜与柔情。

——

数日后，圣旨颁下：

月珩晋正一品镇国将军，仍统北境大军。军中特设"昭武参谋"一职，由辰曦专领，不受他人辖制。

此举虽未破祖制，实则为她独创先例。

朝野表面臣服，暗流依旧涌动。

辰曦明白，这一仗并未赢得完全信任。
但从此，再无人敢轻言"女子不堪大任"。

有人为她朝堂折剑，她便与这山河并肩而立。

——

某日晨雨朦胧，辰曦独坐亭中。

月珩悄然前来，静立阶下。

辰曦望向他："月将军，我该如何谢你？"
"不必言谢。

你为天下赴汤蹈火，我...不过为你，甘愿赴难。"

对视良久，辰曦忽展颜一笑，眼中风雪初霁：

"那你且记着——你守我山河，我护你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