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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與惡的距離2》:讓我們接住彼此,願我們與善的距離更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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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與惡的距離2》講述一個橫跨20年,涉及六個家庭的故事。各人都經歷不同程度的失望、挫折、掙扎、自責、內疚和後悔。在崩潰的邊緣和絕望中,幸好身邊總有人出現,互相扶持。我認為「接住彼此」是《我們與惡的距離2》的核心主題。

《我們與惡的距離1》探討精神病患者去標籤化、加害者家屬的壓力與傳媒的社會責任。「惡」不是單指某個犯罪者或具體罪行,而是一種普遍存在於社會與人心中的複雜現象,以至於集體冷漠、媒體煽動和標籤他人的行為。從而,希望觀眾反思與「惡」的距離。《我們與惡的距離2》講述一個橫跨20年,涉及六個家庭的故事。各人都經歷不同程度的失望、挫折、掙扎、自責、內疚和後悔。在崩潰的邊緣和絕望中,幸好身邊總有人出現,互相扶持。我認為「接住彼此」是《我們與惡的距離2》的核心主題。

事實上,我們接不住所有人,就連一個人都接不住。不過,我想「接不接住」不是劇集的重點,就如劇中的胡冠駿就算有很多人關心,他依然犯下不可補救的過錯。所以,重點是我們有沒有嘗試「接住」對方。當對方身臨看不到的絕望中,我們有沒有盡力去了解和關心對方?當馬亦森陷入無比傷痛之中,幸好有心思慎密的主任,以一種溫柔而不打擾的方式「接住」,才避免馬亦森衝動復仇。隨著故事的發展,想不到兩個小朋友成為馬亦森活著的理由。之後,馬亦森和高政光也成為高政茗的「救生圈」,讓她可以慢慢好起來。如果深入探討的話,「接住」的背後是我們是相信人性善或性惡。

佛洛姆(Erich Fromm)所寫的《人心》探討人到底是性本善的「羊」或是性本惡的「狼」?書中論述人性之中的惡,以及人如何在善惡之間作選擇。佛洛姆認為人的惡會以「戀屍癖」(necrophilia)、「自戀」(narcissism)與「亂倫共生」(incestuous symbiosis)三個型態出現。「戀屍癖」是指人沉迷於死亡和過去之物,對物質的崇拜和追求。「自戀」顧名意義指人只愛自己到一種自我膨脹的地步,缺乏對外在世界的興趣。「亂倫共生」指的是人有一種渴望倒退回子宮的欲望,找到回安全感。他們會寄情和依賴於某種意識形態、民族或宗教,藉此尋找慰藉。

佛洛姆指出人性本善或本惡是一個流於抽象的問題,因為在籠統地選擇時,大多人都選擇「善」,而不是「惡」。然而,這世上不存在選擇「善」或「惡」兩個選項,只存在具體行動之間的選擇。有些行動是與惡距離更近,有些行動則是邁向善的那一邊。在我們選擇的過程,就是讓自己獲得自由的行為。每一次選擇都是自由。好的選擇能增強自信和人格完整性,也會在往後增強我選擇的能力。反之,每一次選擇懦弱和不負責任,會讓我變得更軟弱,從而為更多的投降鋪路,最終讓自由將一去不返。

劇中胡冠駿一次又一次衝動地行事,沒有聽牛祐荷的建議,沒有體諒父親的努力。他從不認錯,也不會嘗試控制自己情緒,只會把所有過錯和失敗委過於人 。這跟佛洛姆所說的一樣:「大多人的人生之所以失敗,並不是因為缺乏意志力,而是因為他們沒有決心,再走到十字路口和必須做出決定時不自知。他們沒有覺察生命向他們拋出問題,沒來得及在還有選項的時候做出選擇。之後在歧路上每多走一步,要他們承認自己走錯路就更困難。」

怎樣才能選擇較好而非較壞的選項呢?其決定性因素在於覺察 (Awareness):

覺察那種行動是實現目的和背後的欲望;

覺察自己有多少真正的可能選項;

覺察自己選擇某一選項,而非另一選項的後果;

覺察以外,還需要具備行動的意志,以及承受與激情相反的行動所帶來的痛苦和挫折;

最後,我覺得《我們與惡的距離2》不是談論「惡」,而是討論「善」。劇中的人物大多具有矛盾傾向的普通人,要在善與惡的十字路口作出選擇。在最後一集《烏托邦》中,各人在紛亂的世界中,擇善困執。當一個人墜落的重量太大,一個人可能接不住。那就找多幾個人來幫手,形成一個「接住彼此」的烏托邦吧!

寧願徒勞無功,也不願無動於衷。

願我們與善的距離更接近。

CC BY-NC-ND 4.0 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