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佛之道（六）

進入第三劫的修行之前，先提提我的看法。

大乘經典一開始是般若類的，龍樹把它們整理出來。這個時期佛教部派分裂就已經很不像話了。龍樹把大乘經典作有組織的系統介紹，也許讓佛教延續下來；然而，這就像經濟發展一樣，常常要飲鴆止渴。大乘思想的提出，發展到密教，可說是必然的結果。這中間的過渡，便是唯識學說。《大日經疏》總結第二劫的修行說，「雖宗極炳著，轉妙轉深，猶是對治心外之垢，尚未開此心中秘密種種不思議事。」也就是說，若不用這種博大精深的理論來嚇人，一開始就說第三劫的修行，一般人會有不敬之心，亂起議論，譬如龍樹口中的濫方廣道人。

本來，無著及世親等唯識學家提出的三性實相，當然自認為比龍樹的二諦說來得究竟；然三性說被密教吸收消化後，反而被擺在第二階段的修行，補足了原本龍樹學說的漏缺。呂澂是比較推崇唯識學的，認為它對人生的進步有更積極圓滿的意義，印順則與密教的看法較為一致，認為龍樹學說較符合佛陀思想。

我也認為龍樹把佛陀未說的話給說出來了，雖然說得很隱晦。但不該講的就是不該講，不管有多隱晦。難道佛陀的高足舍利弗及迦葉等會不知道佛陀在想什麼嗎？但他們也都沒講。

今天，我們尚有機會接觸佛法，不能說龍樹等人沒有貢獻，否則佛法早就在歷史洪流中消失了。但就對佛法的貢獻而言，大乘以來的學說，乃至於密教，都是延續佛法的因緣，並無不同；但說它們都是附佛外道，也是很接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