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沒瘋之前，哲學迷因的肥肉

尼采沒瘋之前，是人類最後一位帶著詩意的先知。尼采瘋了之後，我們才慢慢意識到，也許我們都活在他未完成的預言裡。

你問我讀不讀得懂尼采？說實話，我半懂不懂，看一段就想放下書去吃滷肉飯。他的語句太閃電，一句話打下來，我這平凡腦袋只覺得天搖地動，還會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普通了才無法「超人」。

但也許尼采會說，普通人也可以是勇者——只要你不逃避思考，不害怕自由，不拒絕面對自己靈魂的虛空。

說到這裡，我決定還是先打開Netflix，看二集韓劇冷靜一下。

尼采啊尼采，謝謝你沒瘋之前，替我們寫下那些難懂的真話。至於你瘋之後的沉默，也許，是對這世界最深的詛咒。

他不是學院哲學家，更像是流浪詩人混入形上學市場，結果把整個哲學市場都「炸」了。還記得時不時在書裡讀到「啟蒙運動」的那群人嗎？康德、盧梭、伏爾泰……他一來，整個啟蒙被他掀了桌子。他來了，不是來講道理，是要拆掉一切你以為是道理的東西。

如果你以為尼采是個長髮披肩、眼神瘋狂、一邊吃生肉一邊高喊「上帝死了」的恐怖份子，那……你其實也沒全錯。

但那是他後來的樣子，在他沒瘋之前，他其實，要怎麼說呢？有點像一個品味極高的新古典老文青、生活在十九世紀德國版的 Tumblr 裡，靠著斜槓維生，主業教拉丁文、副業寫哲學，副副業寫詩，外加不被任何哲學系所接受的寂寞自由業者。

尼采寫道：「上帝死了。」大伙小伙一聽就嚇傻，以為他是什麼地下反基督教會的老大。其實他是想說：我們已經不再相信那種絕對的意義、永恆的真理、可問題在：我們還沒準備好面對這種自由。

人類被自由砸中了腦袋，變得更焦慮、更虛無。尼采沒瘋之前，他最擔心的不是自己會瘋，而是整個人類文明在失去神靈的意義之後，只剩下一群拼命找意義、卻找不到出口的靈魂。

他說我們要學會「超人」的精神，不是漫威的那種，而是那種願意面對混沌、自己創造價值、不再依靠上帝或道德來安慰自己的人。

但這太難了啊！現代人光是週末沒 Netflix 看就要對政府不滿、對社會不滿及對人生不滿，你要他放下傳統道德、直面虛無，還要創造自己的意義？開什麼玩笑。

尼采沒瘋之前，寫了不少奇怪的書：如《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像是哲學家寫的聖經，但用詩句、寓言、反諷與警世預言混成一鍋文學湯；像《善惡的彼岸》，完全不講道德為何好，而是質問「道德為誰服務」？或《偶像的黃昏》，不是在追星，而是主動砸爛那些人類歷史裡的聖像：理性、宗教、真理……他用鐵鎚敲它們，看它們是不是中空的。

你會發現，尼采早就不是在寫「哲學」，他是在寫如何炸掉哲學。

毫無疑問：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瘋？

他後來真的瘋了，據說是在街上看見一匹馬被鞭打，他衝上前去抱著馬痛哭，然後整個人崩潰了。有人說，那匹馬代表的是人類最原始的苦難，而他終於受不了了。

從那天起，他再也沒寫下一行字。剩下的，只是弟弟和妹妹把他的手稿收拾起來，重新剪貼成一個可以流傳後世的「哲學天才」。

但我更相信的是這樣一種說法：尼采不是瘋了，而是他太早看見了人類還沒準備好，那需要「被看見」的價值。我不是說新聞自由，當然，您要如此理解亦無不可。

尼采看見文明的遮羞布會被扯下；看見傳統的價值會崩解；看見現代人終將成為自己心靈的孤兒。只是那時候沒人信，現在大家才發現——他早就寫下了我們的焦慮的源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