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佈千年:第七十九局 救人
陽東士持劍前伸,藤蔓如張牙舞爪的厲鬼,齊唰唰地撲向宇髓甯。
在要碰觸到宇髓甯的前一刻,石刃在她掌心一旋,宇髓甯的身影瞬間離地,她手一抬,左劈右斬,上躍下擊;陽東士只覺目光被撕裂,連空氣都被她的動作攪成漩渦,宇髓甯的身手令陽東士震駭如潮。
她沒使用土行術,只以武術反擊?
陽東士將目光放在宇髓甯手中的石刃,他想著,亞象族向來以各方五行術為主攻,但也不是沒有過使用武器。
亦或是自己見識狹小,只單純認知亞象族主以術法,卻忽略掉他們也會執武器輔助?
此刻的陽東士身體負傷過重,且快耗盡靈力,他只能憑意志苦撐,一個念頭滑過他腦海,陽東士不禁心道,我要止步於此了嗎?
『輪到我了。』
宇髓甯自地面抓起一捧沙土,拋向空中,沙土瞬即形成一束龍捲沙,直撲向陽東士。
陽東士立即執起破川青劍橫在身前,再次以自己為中心,畫出一個圓環,開啟畫圓之盾。
宇髓甯見了,冷笑一聲:『只會當烏龜是吧。』
龍捲沙無視畫圓之盾,層層將陽東士包裹起來,密實的透不出一點風,這次,宇髓甯不用剛才在陽東士腳下破土的方式,她收緊手掌,龍捲沙立即變成一團刺針,在畫圓之盾外高速旋轉,想要突破破川青劍的絕對防禦。
宇髓甯嘴角揚起一抹惡意:『看誰撐的久。』
陽東士左後背的鮮血不斷湧出,大大衰竭了陽東士的體力,且靈力也因開啟畫圓之盾的緣故,快速消耗,幾近危殆。
呲、呲呲、呲呲呲!
畫圓之盾傳來裂開的聲音,陽東士震驚地看著周身的畫圓之盾。
撐不住了!
嘩!
畫圓之盾徹底破裂,萬千刺針在這時凝成一支矛,陽東士當即舉起破川青劍行防禦之勢,可是來不及了,矛早已直貫而前,刺進陽東士胸口。
就在矛距離陽東士心臟一吋時,它突然停下動作。
一隻手將矛從陽東士身體裡拉出,接著將其捏碎,矛即變回原本的沙土,隨風化掉。
宇髓甯雙眼睜大,愕然地看著眼前一幕。
獲救的陽東士癱軟地倒在地上,他視線逐漸模糊,就在要閉眼前,他看到了來救他的人。
『里…』
剛開口說了一個字,陽東士便徹底失去意識。
跟在月見身後的阿离走向前,他背起奄奄一息的陽東士:『主人,陽道師現在很危險。』
『帶去伏惑那里,他的神力可以救人。』
『是。』
阿离背著陽東士剛跨進門內,就見到趕來的煙縷。
看到如此模樣的陽東士,煙縷一陣心驚。
『是誰做的?』
『主人去處理了。妳隨我去找伏惑大人吧。』
煙縷看了眼門外的月見,便隨著阿离去找伏惑了。
這女的好面熟。
月見看向宇髓甯,下一秒,瞬移到她眼前。
一道人影突如其來站在面前,宇髓甯猛地吸氣,本能地退後兩步,待她看清那張臉時,記憶深處的畫像與現實重疊,就像兩張透明的紙被疊在一起。
『里、里月見?!』
『妳不是要找我嗎?我來了啊。』
想起剛才的情景,宇髓甯心中一陣驚怵,里月見是瞬間跑到我面前的?那是什麼術法?
等一下,術法…里月見也是術師?!
『妳剛剛差點殺了我的人。』
還未待宇髓甯反應,月見一步瞬移,一掌拍在宇髓甯的胸口上,宇髓甯立時向後飛出三尺遠。
喉間一股腥甜湧上,宇髓甯受不住地吐出一口血來。
接著,月見將視線移向不遠處的草叢,那裏躲著四個看戲的人。
月見瞬移到是雅晾他們面前,臉上掛著純真的表情:『好看嗎?』
是雅晾與三兄弟的反應同宇髓甯一樣,驚怵、呆愕、驚慌,短時間內快速變換三種情緒。
『…什麼?』是雅晾嚇到嗓音出現了沙啞。
『殺人啊。』
『妳是…里月見?』是雅晾意識到眼前人與畫像高度相近。
『找我?喔不對,是抓我。你們在接下榜單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去調查對方的身家背景,看到高額報酬,人就傻了?』
『妳也是術師?』
本來覺得事態變得麻煩了,現在知道里月見是術師,而且有可能是很厲害的術師,是雅晾當下驚得無以復加。
『太至紆不知曉我的能耐,才會發下那種榜單,現在好了,各地術師紛至玉京城,一個個的來送頭,多有趣。』
月見伸出手,在是雅晾胸前的衣襟上,來回輕撫。
『不過,我不介意。越是熱鬧越好,就算你們要與巫覡族合作,我也樂意之至。先回去休養生息吧。』
未待是雅晾反應過來,月見說完,立即瞬移走。
是雅晾眨了眨眼,一瞬間啊,一瞬間人就不見了,這是何種術法啊?
霍水看向里宅的方向,問:『...盟主,我們還要抓里月見嗎?』
聽到霍水的問話,是雅晾恢復鎮定,他也看向里宅,就見月見站在宇髓甯面前,不知道在說什麼。
『都到了這裡,不做點事怎麼行。』
『可是你剛才也看到了,里月見的移動速度之快,只怕我們還未出手,就被壓在地上打了,看看那個宇髓甯,還窩在地上起不來。』
這些事是雅晾當然知道,但他帶領盟內大半以上的人前來玉京城,就這樣空手而回,他左卫盟還怎麼在上亞立足,要死,也得死得有光榮。
『她剛才說到巫覡族,意思是,她知道巫覡族要對付她,我們幾十人的人手加上巫覡族,總能抓住里月見,就算抓不住她,也能弄死她身邊的人。』是雅晾指著里宅,繼續說,『你們也看到有人從那宅子裡出來,我猜測,裡頭應該不止一兩個人,如果能調查出宅子內有多少人,身分為何,要挾制里月見就容易多了。所以,我們必須聯絡到巫覡族人才行。』
三兄弟認為是雅晾說得對,於是有默契地一同道:『全依盟主之令。』
月見看了眼不遠處離開的四人,再將視線轉回宇髓甯身上。
『亞象王族的公主,亦是亞象族唯一的五行宗師,宇髓甯。』月見蹲下身,視線與宇髓甯平齊,她繼續說,『妳找不到人就算了,為何還要趕盡殺絕?』
『妳知道的還挺多。』宇髓甯坐起身子,『誰叫他擋我的路。』
『妳大可繞個路走啊。』
『只有人讓我,沒有我讓人的道理,妳的人快死了,妳還有閒工夫在這與我閒聊?』
月見站起身,呵呵笑道:『妳還是擔心自己吧,我只要再一掌,妳就死了。』
宇髓甯不甘心,她不信對方可以躲過每一次攻擊,她心想,我還有餘力可以發動術式。
念頭剛起,宇髓甯立即一掌拍向地面,轟鳴自地底翻湧,地表土石狂躍,化作一列列交錯的棘骨,攢刺般疾射,直逼月見立足之處。
月見只一個瞬移,移到宇髓甯身後,她伸手抓向宇髓甯後頸,就像拿物品一樣,將宇髓甯提起。
宇髓甯頓時駭然,她雙手試著掰開月見的手指,想掙脫出,卻怎麼樣也掙脫不出。
『妳在亞象族稱王稱霸久了,不知道外面還有比妳更強大的人吧。』
宇髓甯後頸處被緊緊掐著,她喉間不斷發出呃、啊的聲音,雙腳因懸空而奮力地擺動著。
月見將宇髓甯拋去撞牆,原本月見可以加大力度,讓宇髓甯撞得半死不活,但她收斂力道,只讓宇髓甯承受劇烈疼痛。
『收了找死的心吧。』
宇髓甯痛苦地蜷曲在地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遇到什麼人,她只知道,自己受了多大的屈辱,而這個屈辱正是她無法有效擊到對方,反而像個木偶被戲耍。憤慨與羞愧夾雜,宇髓甯頭一次這麼想讓一個人生不如死。
看著蜷曲在地上,眼神卻透著狠戾殺意的宇髓甯,月見似是猜到她的心思,笑道:『告訴妳,我再一掌,妳就真的死了,妳不是還有想做的事嗎,確定要將精力浪費在我身上?』
宇髓甯狠瞪月見:『妳又知道什麼?』
『你們亞象族不是視巫覡族為勁敵嗎,妳的真實目標不在我,而是巫覡族吧?』
宇髓甯困難地撐起身體,她搞不明白,為何里月見會知道這麼多。
『妳不單單只有長生不老吧?』
『聰明,光長生不老是很難生存的,所以啊,你們這些烏合之眾不過是一個個來送死的。』
『那到未必,妳的人不就被我打得奄奄一息了。』
『這是個好問題,他還需多加磨練。』
『妳看起來,似乎是不怕他會死?』
月見故作沉思狀,隨後笑道:『他還真不會死。』
月見這句話讓宇髓甯感到困惑,她想著,難道里月見身邊有醫術精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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