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今天，女兒和外孫回來了。老伴難得精神奕奕，親自下廚煮了一桌豐盛的菜餚。飯桌上，她特地多擺了一副碗筷，還對女兒說：「你爸隨時會回來。」

女兒聞言，一臉無奈地說：「媽，明天我們去看醫生吧。」

老伴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我沒病啦，就血壓高一點，吃藥就好了。幹嘛要花那麼多錢去看病？」

她轉頭問：「女婿怎麼沒來？工作很忙嗎？」

外孫抬起頭，用天真又直接的語氣回答：「爸爸搬家了，沒有跟我們住在一起了。」

老伴沉默了一下，臉上掠過一絲落寞，然後平靜地說：「先吃飯吧。」

飯桌上氣氛微妙，我看得出來，女兒近來的生活並不好。她的笑容總有些牽強，眼神藏著疲憊。可老伴還是細心地照料著每一道菜、每一口飯。

飯後，女兒和老伴一邊收拾餐桌，老伴忽然望著她，輕聲說道：「以後有什麼事可以跟媽媽說，媽媽只希望你過得幸福。」

女兒終於忍不住，抱住老伴，低聲說：「我沒有告訴你，是不想讓你擔心……」

聽到這句話，我心頭一震，忍不住飄過去，張開雙臂做出環抱她們的姿勢。雖然她們感受不到我的存在，但那一刻，我彷彿真正擁抱到了她們。

屋內的燈光很柔，飯菜的餘香還未散去。我想，也許這就是「回家」真正的意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