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近不遠

我們就這樣對坐著

我們就這樣交談著

我們就這樣凝望著

雀躍的

不只是塵埃

還有靜止的空氣

你就這樣坐著

你就這樣說著

你就這樣看著——

凝結了空氣與時間

也讓我的心跳與脈膊，暫停

這樣就好

不用再多

不必靠近

也無需退後

就保持這樣的距離，不近不遠

距離延伸至——

目光觸及的邊界

然後慢慢消隱

將我的輪廓

驅逐出你的視線

最後，消失於你的視線

然後，

就沒有然後

再近一點，

我就會淪陷

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

當我們從圈外往內走

發現——

世界已無界線

發現我們之間

只剩呼吸的聲音

推開你的

不是我

而是那清醒的自覺

當我滿心滿眼都是你的時候

才發現

我只是——

你眼中，一粒沙

輕輕一吹

你便擁有清朗無霾的視線

而我

朝著風吹過的方向

離去

只剩 / 一道 / 透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