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我心裡的 本色

說到娛樂製作公司的老闆，他唯一喜歡的女歌手是林憶蓮。

當時我對林憶蓮的認知很有限，只知道她是實力派天后級女歌手，和李宗盛結婚後在台灣定居。

到我有機會認認真真從頭到尾認真聽完一張林憶蓮的專輯的時候，是2005年末的這張《本色》。這是林憶蓮與李宗盛離婚後回到香港發展的第一張專輯，既集合了過往多年合作過的音樂人共同製作，確立新的音樂方向，同時也是人生翻篇的宣言。

當時的我，也正需要這一張專輯。當時我剛經歷了一段四年戀情的結束，雖然得到了不少好友的安慰與開導，但仍鑽在牛角尖裡無法自拔。在聽完一遍《本色》後，才終於開竅，從鬱鬱寡歡的陰影裡走出來。

在專輯的最後，林憶蓮有一段獨白說明這首「Incomplete」是如何創作出來，為何沒有歌詞只有哼唱。在我第一次聽的時候，沒有歌詞只有悠揚哼唱的兩分半鐘，正好讓我情緒平復下來，才得以更認真地接著聽下去。

「沒結果之後」釋放了我對戀情失敗的苦苦追問。沒結果也是一種結果，只不過是一個夢醒了，追問一個夢為何沒結果沒有意義，重要的是醒來以後接下來的時光。

在聽到「還是我 還是你」之前，我一直停留在方力申的「無雙譜」中，只有對她移情別戀懷著怨懟的情緒，陷入這種情緒裡找不到出路。聽完「還是我 還是你」才明白，兩個人本質上一直都是兩個人，無論相處時多麽信奉二人如何同心，到最後終究還是兩個獨立的個體，誰也不應依賴誰。

到第四首歌，基本上對無法挽回已經失去的戀情有了清楚的認知。她的新男友是在經濟能力方面比我優秀太多，她也曾向她的好友坦言這是更現實的選擇。為日後打算不是什麼錯，我也不應自私地要求她放棄這一切。

儘管這首歌是女性的立場與口吻，但是在我看來，感情中無論哪一方，失去了自己、依賴對方的，便注定是弱勢。找回自己，才能重新站起來走下去。男性更加應該學會大大方方地放手，不再糾纏。

曾經有一任女友告訴我，分手後更加應該把自己收拾得乾淨整齊，活得比分手前精彩，才能在日後重遇時讓對方刮目相看、後悔當初的決定。這個道理我懂得太遲。

愛一個人，就愛那個原本和真實的對方，而不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去改變對方。很基本的尊重，不知為何在年少時一戀愛就忘得一乾二淨。不合適，失去了，收拾心情。要改變，也是改變自己。

不解與怨懟的情緒消散了以後，逐步轉入感恩曾一起的時光。朋友說的話，風聲雨聲，花開的聲音，也漸漸聽得進去了。

結束了，就當做了一個美夢。夢總有醒來的時候。

從夢中醒來，情緒也消散了。向曾經做過的美夢道別。

在寫這一篇前，反覆躊躇了許久，整張專輯也反覆聽了許多遍，好幾次一不小心又被當時的思緒籠罩了，許多想寫的字要麼欲言又止，要麼乾脆忘得一乾二淨。幸好今天還是寫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