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之間的自由意志

【紅燈亮起。

引擎的嘶吼如困獸咆哮，

廢氣灼燒著鼻腔，令人窒息。】

小時候，媽媽總是這樣叮嚀：

「過馬路要走斑馬線才安全。」

但那一天，

明明遵守了所有規則，

卻被酒駕的卡車輾過，

在血泊中沉沒。

黑白條紋間暈染的鮮紅，

哪裡是什麼秩序規範？

不過是命運拙劣的塗鴉。

──

從那一刻起，

我再也不相信這些虛偽的條紋。

──

「那邊的！立刻服從交通指示！」

警察的怒吼穿透耳膜。

──

我緩緩抬頭：

「......你們真的看不見嗎？

斑馬從未被馴服，

倒是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馴獸師，

每天排隊踐踏著名為安全的幻覺。

究竟，是誰在馴化誰？」

──

「胡說八道！」

另一名警察握緊警棍威嚇：

「綠燈不行走，就以妨礙公務罪論處！」

──

西裝革履的上班族

不耐煩地咂嘴：

「要死也別拖累別人，我趕時間。」

──

綠燈亮起。

人潮機械式地踩過條紋，

眼神空洞，

宛如待宰的羔羊。

──

記憶中那片殷紅，

在視網膜上揮之不去。

──

「最後警告！立刻過馬路！」

警察的吼聲如同行刑的槍響。

──

我揚起嘴角。

胸腔深處傳來灼燒般的痛楚。

「即便如此......我的雙腿由我主宰。」

──

【刺目的遠光燈吞噬視野，

輪胎摩擦的尖嘯劃破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