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穿越錄:行過兩界千山,皆有佳人回盼,第十四章,納晶未滿,拳頭先到
偏廳裡的燈光柔和而安定。老頭沒有立刻說話。
他先端起茶盞,低頭輕啜了一口,像是在確認溫度,又像是在給對面那個還沒完全回過神來的年輕人一點緩衝的時間。
「先自我介紹吧。」
他放下茶盞,語氣不疾不徐。
「我叫魏承序。」
沈硯微微一愣,下意識坐直了些。魏承序笑了笑,擺擺手。
「別那麼拘謹。」
「叫我魏老就好。這裡的人,多半都是這麼叫的。」
沈硯張了張嘴,本來想回一句「您好」,最後卻只乾巴巴地擠出一句:
「……魏老。」
他其實是想回一句「我叫沈硯」,
再補一句「原本是做保險的」,
至少讓這場對話看起來像正常的自我介紹。
但話還沒出口——
「沈硯。」
魏承序忽然開口。
語氣很自然,
自然得像是在叫一個早就認識很久的人。
沈硯整個人一僵。
魏承序端著茶盞,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慢悠悠地接著說:
「新埔市人。」
「三十出頭。」
「做過七年保險業務,成績不上不下,靠底薪過活。」
他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點若有似無的弧度。
「應酬不算少,酒量還行,嘴皮子比腦子快。」
「優點是命硬。」
「缺點是——運氣一直差得要命。」
沈硯:「……」
他背脊一瞬間繃直。
不是因為被說中。而是因為被說得太準了。
魏承序終於抬起眼,看了他一眼,語氣帶了點揶揄:
「保險這行,確實不太適合你。」
他剛想追問,魏承序的視線,卻已經越過了他的臉。
落在——他腳邊的背包上。
那一眼,很短。
卻準得讓人心頭發涼。
「至於你背上那個東西……」
魏承序語氣依舊平靜
「不是普通玉石。」
沈硯呼吸一滯,下意識把背包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魏承序卻只是笑了笑,沒有任何逼迫的意思。
「別緊張。」
「我又沒有搶你。」
他頓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詞,最後才緩緩說出口——
「那是一塊納晶。」
沈硯瞳孔微微一縮。
魏承序語氣不變,補上一句:
「而且是難得一見的——」
「稀世納晶。」
偏廳裡,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沈硯只覺得耳邊嗡了一聲。
不是因為那個名詞有多玄。
而是因為——他不知道納晶是什麼?
魏承序看他一頭霧水的模樣便失笑道:
「你也別想太複雜,他就是一個能量儲存槽,可裝載任何能量,電力…熱能…他都是很好的載體,甚至一些超自然的東西他也可以裝進去,嘿嘿……科學原理我這糟老頭也不太懂……但,因為它可收納一切的特性……因此我們稱這種玉石為”納晶”」
說著便從兜裡掏出了一塊手掌大、通體渾圓翠綠的玉石說道
「當然,納晶產量不高,一般通常都只有拇指大小……價格也非常昂貴,而且常常是有價無市。」
「我這一顆手掌大的,是我去年在拍賣會標得,你知道花了我多少錢嗎……」
說著魏承序一邊訕笑著看著沈硯問道
「光這顆就花了我5000萬新幣。」平淡地說出了一個沈硯跑一輩子業務也賺不到的數字,沈硯聽了道抽一口涼氣。
說著他又看向了沈硯的背包,眼神略帶一絲狂熱的說道:
「小子你背包裡面的這一顆,至少是我手上的10倍大……這個東西要是出現在裏市,可是會掀起戰爭的。」
說完這些,魏承序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沈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看著魏承序,眼神裡滿是震驚與困惑。
「……你怎麼知道我背包裏面有這東西?」
那顆被魏承序稱作”納晶”的石頭他從頭到尾都沒拿出來過。
背包也沒有打開。
魏承序卻像是早就預料到他的反應,只是淡淡一笑。
「不是我看出來的。是她告訴我的。」
沈硯一怔。
「她?」
話音才落,偏廳的門便被輕輕推開。
一名女子端著茶盞走了進來。
黑色秘書裝依舊俐落合身,步伐穩定無聲,托盤上的茶水卻一滴未晃。
那股介於存在與不存在之間的氣息,沈硯一眼就認了出來。
——正是方才在裏市中拉住他的那名女鬼秘書。
魏承序側過頭,語氣隨意地介紹了一句:
「白妤。」
白妤聞言,微微一頓。
她將茶盞放在魏承序面前,將空的茶杯放上托盤隨即轉身,朝沈硯的方向行了一個標準而克制的禮。
動作不多,卻一絲不苟。
她沒有開口。
也沒有多看他一眼。
只是完成了該有的禮數後,便安靜地退了出去,重新闔上偏廳的門。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秒。魏承序端起茶盞
「小妤跟了我很多年了。」
他語氣帶著一點長輩式的隨意,卻不掩其中的認可。
「辦事穩,眼力準。」
「該看的時候看得見,不該說的時候一句都不會多嘴。」
他輕輕吹了吹茶面,又補了一句:
「上的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能文能武,做事從不拖泥帶水。人又漂亮」
說到這裡,他卻忽然停了下來。
像是想起了什麼。
又像是話說到一半,卻臨時決定不再往下。
魏承序的目光在茶面上停留了片刻,笑意淡了些。
「……可惜了。」
這三個字說得很輕。卻像是刻意留下的一個空白。偏廳裡,再度安靜下來。
過了會,魏承序慢慢開口,語調依舊不疾不徐。
「她的眼睛,有點特別。」
「能看穿不少東西。」
沈硯一怔,下意識地抬頭。
魏承序卻像是在隨口閒談,目光在他身上輕輕掃過。
「你的背包、錢包,還有你身上的衣服……」
他頓了頓,視線若有似無地,往下移了一點。
沈硯:「……」
那一瞬間,沈硯幾乎是本能地縮了一下腿,整個人僵住。
魏承序看在眼裡,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放心、放心。」
他擺了擺手,語氣帶著點揶揄。
「她沒你想的那麼懂事。」
「也是個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姑娘,對那方面的事……一竅不通。」
說到這裡,他又補了一句,像是在替誰澄清什麼:
「頂多只是‘看得到’,不代表‘懂得多’。」
沈硯臉色有點微妙,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魏承序的笑意漸漸收斂,語氣也隨之轉回正題。
「好了。」
「說回正事吧。你包包的那顆東西——應該是打算脫手吧。」
沈硯心頭一震。
魏承序伸出手,掌心向上,語氣平靜得近乎理所當然。
「拿出來吧。讓我這遭老頭子看看。」
沈硯喉嚨微動,吞了吞口水。
他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背包,手指在背帶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做某種心理準備。
接著,他彎下腰,拉開拉鍊。
厚實的毛巾一層一層被解開。
直到那顆東西,終於露了出來。
——一塊近乎籃球大小的黑色原石。
表面粗糙、不規則,沒有任何打磨痕跡,黑得不反光,卻又像是在吞噬周圍的光線。即便只是靜靜躺在那裡,也給人一種沉甸甸的存在感。
偏廳裡,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魏承序臉上的笑意,第一次明顯停住。
他的目光落在那塊黑色原石上,沒有移開。
「……」
他沉默了幾秒,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果然。」
魏承序低聲道,語氣裡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真的是納晶。」
沈硯心臟猛地一跳。
魏承序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抬眼,朝殿門的方向輕輕喚了一聲:
「小妤。端過來吧。」
殿外立刻有了動靜。不多時,那名身著秘書裝的女子無聲地走了進來。
她雙手端著一張小巧的圓桌,步伐平穩,動作一絲不苟。
圓桌被放在偏廳中央。
桌面上整齊擺放著幾樣工具——
細刷、小刀、鑷子、柔布,看起來像是專門用來清理原礦的器具。
沈硯本來只是在掃一眼。
可很快,他的注意力卻被另一樣東西吸引了。
在那些工具旁邊——
靜靜放著一疊紙。
不是帳冊。
不是文件。
而是一疊乾乾淨淨、毫無紋樣的空白符紙。
紙色泛黃,邊角裁得極齊,乍看之下再普通不過,卻讓沈硯莫名地多看了兩眼。
魏承序伸出手,動作不急不徐,卻異常穩定。
他將那塊沉重的黑色巨石接了過來,雙手托著,像是在對待一件分量極重、卻又早已熟悉的事物。
隨後,他將巨石放上圓桌中央早已準備好的木架。
木架並不華麗,只是以深色老木製成,結構簡單,卻在巨石落下的瞬間,發出一聲極輕的悶響,隨即穩穩承住重量,沒有絲毫晃動。
魏承序這才抬眼,看向一旁的白妤。
「開始吧。」
白妤點頭,沒有多問一句。
她捲起袖口,露出纖細卻俐落的手腕,動作乾脆利索。她先取來一把小錘,又挑了幾樣看似不起眼、卻明顯經過長期使用的工具。
第一下落錘時,聲音極輕。
不是敲擊石頭的脆響,反而像是擊在某種中空結構上。
隨著她的動作,一層層附著在外的黑色表殼被剝離。碎屑簌簌落下,被她用細刷迅速掃開,動作流暢得近乎本能。
沒過多久,那原本漆黑、粗糙的外殼便被完全清除。
底下露出的,是截然不同的質地。
晶體。
巨大、完整、結構緊密的原礦晶體,呈現出一種透亮的淺綠色澤。光線落在其上,像是被溫柔地折射開來,層層流動,卻不刺眼。
整顆納晶靜靜躺在木架上,彷彿終於卸下了偽裝。
沈硯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白妤沒有停下。
她將殘餘的碎屑與粉塵一一清掃乾淨,檢查晶體邊緣是否有裂痕,動作熟練而精準,一整套流程下來行雲流水,顯然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東西。
做完最後一步,她將工具一一歸位。
接著,她又從圓桌下方取出了另外幾樣物品。
兩個小巧的墨盂。
一個盛著黑墨,一個盛著朱墨。
色澤分明,氣息截然不同。
隨後,是筆架、毛筆、鎮紙、硯台——
一整套文房四寶,被她依序擺放整齊。
每一樣都位置準確,沒有多餘調整。
準備完成後,白妤微微退開半步,垂手立在一旁。
魏承序這才再次開口,語氣比剛才低了一分。
「小妤,先出去等著。」
白妤一愣,下意識抬頭。
「可是……」
魏承序看著那顆納晶,語氣平靜,卻不容商量。
「接下來要注靈。對妳會有傷害。」
白妤沉默了片刻。
她的目光在納晶與魏承序之間停留了一瞬,像是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開口。
最後,她只是低聲應了一句。
「……是。」
白妤轉身,腳步無聲地離開了偏廳。殿門輕輕闔上。
最後一絲聲響消失,整個空間彷彿被隔絕在外界之外。
偏廳內,只剩下沈硯、魏承序,
以及那顆靜靜散發著淡綠光澤的巨大納晶。
魏承序這才緩緩抬手,從自己長袍內側的口袋中取出一串物件。
那是一串念珠。
外觀看起來與佛珠極為相似,圓潤細小,顏色深沉,卻不反光。若不是此刻被他拿在手中,沈硯幾乎會以為那只是一串普通的老物件。
魏承序低頭看了一眼,手指輕輕一勾。
「啪。」
念珠的鏈繩被他乾脆俐落地扯斷。
一顆顆圓珠順著他的掌心滑落,被他一把握住。那動作不像是珍惜,反倒像是早已熟悉到不必顧慮。
接著,他攤開手掌。
手腕一翻。念珠被灑向空中。
原本該落地的珠子,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它們懸浮著,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托住,彼此之間保持著微妙的距離。
魏承序在這時低聲開口。
他念出的語句沈硯一個字都聽不懂。
不是任何他熟悉的語言,也不像是現代或古代的詞彙。音節低沉而短促,像是在呼喚,又像是在下達指令。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落下——
那些念珠,亮了。
不是刺目的光,而是一種溫潤、內斂的微光,彷彿從珠子本身滲出來。
下一瞬間,它們動了。
念珠像是被喚醒的群鳥,猛然四散飛開,速度極快,卻毫不混亂。
一道、兩道、三道——
它們精準地飛向偏廳的四周牆面、樑柱、角落與門框上方。
每一顆念珠都在空中停下,懸浮定位。
就在最後一顆念珠穩住位置的瞬間——
光,驟然增強。
原本柔和的光芒瞬間變得耀眼,一道道筆直的光柱從念珠中射出,準確地連接向其他念珠。
光線交錯、延伸、封閉。
沒有聲音,卻讓人本能地感到壓迫。
僅僅一瞬。
整個偏廳,便被這些發光的念珠所連結而成的光柱,完整包圍。
一道圓形的光圈,穩穩成形。光圈內,空氣彷彿凝固了一瞬。
沈硯下意識吞了口口水。
他能清楚感覺到——
外界的一切,已經被隔絕在這層光之外。
沈硯站在一旁,看得腦袋一片空白。
眼前這一幕,已經不是「見鬼了」或「靈異事件」能形容的等級。
如果硬要給自己一個總結——
他腦子裡只剩下一句話。
——這他媽是太神啦。
昨天他靠著胸口那枚碎片放光,頂多像是開了一盞失控的探照燈,亮得嚇人,卻粗糙得要命。
而眼前這一整套佈置——
念珠成陣、光柱交織、空間被硬生生「圈」起來。
視覺聽覺震撼一次到位,格調拉好拉滿
相比之下,他那點手段,簡直弱爆了。
魏承序卻沒有因為沈硯的震撼而停下任何動作。
光陣成形後,他已經轉回桌前。
赤墨、黑墨。
兩只墨碟被他依序推開,動作俐落,沒有半點猶豫。
他提筆。
筆鋒落下的瞬間,沈硯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
空氣,好像被切開了。
筆走得極快。
不是書寫,也不像繪圖,更像是在「勾勒某種結構」。
線條轉折詭異,起筆落筆之間毫無章法可循,可偏偏每一筆都顯得理所當然。
沈硯完全看不懂。
一筆都看不懂。
只知道那不是符咒店裡會賣的東西,也不是電影裡常見的畫法。
那是另一個層級的東西。
短短片刻,四張符紙已經鋪滿桌面。
赤黑交錯,墨色深淺不一。
每一張都不一樣,卻彼此呼應。
就在最後一筆落下的同時——
沈硯胸口,微微一熱。他下意識按住胸口。
那枚碎片,明顯「醒」了一點。
沈硯愣了一下。他說不上來是錯覺,還是某種共鳴。
只知道——
胸口那東西,此刻比昨晚他被顧宛心”夜襲”時要活絡得多……
魏承序站在桌前,背脊筆直。他低低地吐出一口氣,聲音不大,卻清晰得像是落在每個角落。
「——起。」
話音落下的瞬間。
桌上的四張符紙,幾乎同時亮了起來。
不是刺目的光,而是一層淡淡的、內斂的光暈,像是被點燃的燈芯,在紙面紋路之間緩緩流轉。
那些原本看不懂的線條,此刻卻彷彿活了過來,彼此呼應,隱約構成一個完整的結構。
沈硯呼吸一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
魏承序再度開口。
「——注。」
這一次,他的聲音比剛才低了一分。
幾乎就在同時。
他身上,亮起了光。那些微光脫離他的身體,一點一點地,朝桌面飄去。
落在四張符紙之上。
符紙的光,驟然變強。
下一刻——
四道光流,同時轉向。
如同被牽引一般,筆直地灌入那顆被固定在木架上的納晶之中。
嗡——
空氣發出一聲極輕的震鳴。
沈硯下意識睜大了眼。
那原本只是透出淺綠晶光的巨大原礦,此刻像是被點亮了核心,光芒從內部一層層擴散開來。
不是外放的亮。
而是「內部在發光」。
魏承序的呼吸,開始變得沉了一些。
他沒有停。
符紙上的光,持續輸送。
然後——
第一張符紙,邊角捲起。
沒有火焰,卻自行燃燒起來。
灰燼無聲飄落。
緊接著,第二張。
第三張。
每燒掉一張符紙,納晶內部的亮度,便再提升一分。
光越來越盛,卻沒有半點失控的跡象,反而顯得異常穩定,像是被精準地「填滿」。
魏承序的臉色,卻明顯白了些。
額角浮現細汗,握筆的手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第四張符紙,燃盡。
最後一縷光流沒入納晶。
——嗡。
那顆巨大的納晶,亮到了一個極限。隨後,光芒緩緩內斂。重新歸於溫潤、沉靜。
彷彿什麼東西,被完整地封存了進去。
魏承序身形一晃,伸手扶住了桌沿。呼吸變得明顯粗重。
沈硯一驚,下意識上前一步。
「魏老?」
「你……沒事吧?」
他的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
魏承序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卻仍舊掛著那抹熟悉的笑。
「死不了,我要是死了閻羅殿的小妮子會開心死。」
「不過……真是不可思議啊。」
他抬手,指了指桌面上已成灰燼的符紙殘痕。
「四張。」
他苦笑了一下,「竟然用了整整四張注靈符。」
沈硯心頭一跳。
他雖然不懂符道,但剛才那一整套下來,就算是外行也看得出來——
那絕對不是什麼隨手就能丟掉的東西。
魏承序的視線重新落回納晶上,眼神愈發複雜。
「而且……它還沒滿。」
「剛才那四張符紙灌進去,照理說,足以讓同體量的納晶直接崩裂。」
「可它沒有……算了說這麼多你小子也聽不懂……」
沈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因為他確實不懂
他只覺得眼前這老頭的術法簡直屌報了。
魏承序深吸一口氣,終於把視線從納晶上移開。
「先到這裡就好。糟老頭短時間也擠不出多的靈力了……」
說完,他抬起右手。
一直懸浮在空中、固定在房間四周的那一串發光念珠,彷彿收到了指令。
光芒一顆一顆暗下。
隨後,像是被無形的線牽引著,迅速飛回。
咑、咑、咑。
念珠落回他掌中,重新串連成一串,只是光澤比剛才黯淡了不少。
魏承序將念珠握緊,收回袖中。房間裡的光圈,隨之消散。
偏廳重新歸於原本柔和、安靜的燈光之下。
只剩那顆納晶,靜靜地放在桌上,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時,偏廳的門便被人猛地推開。
「爺爺——!」
一聲清亮卻急促的女聲闖了進來,帶著年輕人才有的氣息與急促。
沈硯下意識轉頭。
衝進來的是個年紀約莫二十左右的女孩。
一頭俐落的短髮,髮尾微翹,像是剛剪沒多久,帶著大學生特有的隨性與朝氣。身形纖細卻不單薄,運動鞋踩在地上時毫不遲疑,整個人透著一股「行動派」的活力。
她穿著簡單的連帽外套與牛仔褲,背包還沒來得及放下,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她第一眼就看見扶著桌沿、氣息明顯不穩的魏承序。
「你怎麼樣?」
她語速極快,急切地問道,「爺爺,你剛剛……用了幾張注靈符?」
魏承序抬眼看了她一眼,嘴角勉強牽動。
「……四張。」
這兩個字出口的瞬間——
女孩的表情,徹底變了。
「四張!?」
她幾乎是反射性地提高音量,猛地轉頭。
視線,筆直落在沈硯身上。
那一刻,沈硯清楚地感覺到——
自己被當成了罪魁禍首。
「……欸?」
他才剛發出一個音節。
下一秒。
砰!
拳頭毫不猶豫地揮了過來。
「——靠!」
沈硯整個人被打得往旁邊一歪,臉頰一陣發麻,眼前瞬間發黑,差點直接跌坐在地。
世界安靜了一秒。
他捂著臉,滿臉錯愕地抬頭。
「不是……妳誰啊!?」
女孩站在原地,拳頭還沒放下,短髮微亂,胸口起伏,眼神卻清亮得驚人。
魏承序張了張嘴,貌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苦笑道:
「他是我孫女,魏言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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