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老人到底是誰?

每個人小時候都曾相信過聖誕老公公真實存在過吧? 但你是何時清醒，確認這只是一個傳說?

我女兒小時候當然也是如此相信，不過這是我們刻意這麼經營出來的。這麼做的目的，不外乎是要營造節慶的儀式感及氛圍感 ; 另外藉由小朋友童稚純真的幻想，希望她能對這世界充滿好奇心與想像力 ; 最後，更可藉由讓小朋友對童話傳說的相信，移情作用到對父母的言行的信任，讓親子關係可以更緊密。

每到聖誕節前夕，我們就會不斷旁敲側擊她大概喜歡或想要甚麼東西，不過 3C 類的產品我們是不會給她的，因為 3C 產品對青少年身心的腐蝕，我個人是看到太多案例了。

我常常得拖到幾乎是要到聖誕夜當晚才有辦法去準備好禮物，因為平常假日幾乎都跟女兒形影不離，實在是沒空抽身去買，只得趁下班的空檔，趕過去買好禮物，並且藏在車裡。等女兒睡著了，再下去停車場，把禮物拿上房間，讓她一醒來就可以看到驚喜。

女兒常常好奇，為什麼聖誕老公公總是知道她喜歡甚麼。我們也總是說只要她表現得夠好，聖誕老公公就會盡可能滿足小朋友的期望，藉以刺激她拿出更好的表現，好過大人們平常嘴邊的碎念。幸運的是，女兒各方面的表現總是令我們感到開心，甚至驕傲。

女兒對聖誕老公公的相信直到小學畢業。那一年，剛好在我小學同學班群聊到這件事，好幾位在學校服務的同學，大聲疾呼女兒這麼大了還相信有聖誕老人，在學校一定會被笑，也質疑我的教育方法有問題，怎麼會讓小孩相信非事實的東西，彷彿我把自己的孩子教傻教笨了~

我的論點是，女兒相信的是我們所構築的夢想，這並不是欺騙的虛幻，也不是憑空的腦殘幻想。況且如果說要看的見的東西才能相信，那麼請問世界上大部分的宗教不也就是虛幻的意識嗎? 憑甚麼大人可以有宗教信仰，卻質疑小朋友的童話幻想? 我比較不服氣的是，那些在學校或教育相關工作的同學 ( 有些也只是雇員，有些只是安親班老師 ) 就自以為他們比我懂教育，這點是我最不以為然之處。

話說，跟同學們的唇槍舌劍是一回事，但其實我心中也擔心「退場機制」，女兒也總有長大發現事實的一天，這聖誕禮物得送到何時呢? 剛好就在那一年，女兒進入國中時，她初經來了。女兒的媽靈機一動，說這是最好的時機退場，就要我用英文寫下一張卡片，附在那年的聖誕禮物上。

卡片內容如下:

You’re a wonderful girl and you ’ve always done very well . But now that you’ve grown up and I still have many younger children to take care of, I’ll ask your parents to give you gifts on my behalf in the future. But you must continue to do your best and not let me or your parents down, okay?

妳一直表現得很好，是一個很棒的女孩。但是妳現在長大了，而我卻還有更多小朋友要照顧，所以未來我就請妳爸媽替我送禮給妳，但妳一定要持續有很好的表現，不要讓我和妳爸媽失望哦~

還記得那個時候，女兒拿著聖誕禮物，一邊讀著卡片內容。看完後，她笑著流下不捨的眼淚，充滿著悲喜交織的複雜心情。我抱著她說 : 「妳現在長大了，聖誕老公公就把送禮的工作丟給我了，換我要花錢啦~」女兒含淚微笑，似乎懂了一點甚麼。

去年，我送她去德國做交換學生時，提到德國的聖誕氣氛非常濃厚。我曾在 2006 年 11 月底去德國，那時因為鄰近聖誕節，各大城市的教堂廣場前，每天晚上都有市集，可以吃到德國香腸堡以及熱紅酒，非常有節慶的歡樂氛圍。我笑著問她 : 「現在還相信聖誕老公公嗎?」

她笑著回 : 「相信啊，聖誕老人不就是妳跟媽媽? 」

我們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