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1：關於P

我想到了P。
她留著一頭長髮，臉頰有點嬰兒肥。
隔壁班，每次看到她總是笑笑的女生，對誰都笑。

會認識她，是因為我在那時也參加了國樂團，她彈揚琴，我拉二胡。
國樂團練習的時間蠻多，每次練習時她都很專心，不像我，總是會偷看她的表情或動作。
揚琴與二胡是一個不錯的組合，看似。

國樂團中還有個很擅長拉二胡的男生，長得比我高、拉二胡的技巧比我精湛得多。
他是我的同班同學，稱呼他為S。

S早早交了女友，他當時的女友跟我的關係也不錯。
國樂團練習時間，我吃S的醋，因為他總是被所有人稱讚，也被P欣賞崇拜。
班級下課時間，S吃我的醋，因為S的女友總是找我講話，分享她心情又怎麼了。

S的故事很快就結束，因為他後來轉學了，S的女友也是。

剩下我跟P，故事還在繼續。

班上有幾個成績很好、打球很帥、長相身高都比我出眾的男生，也都會跟P講話。
每次在教室外的洗手台跟她講話時，P維持一貫笑笑的個性，偶爾也會被逗得開懷大笑，我都覺得心酸不已。

總覺得她應該要只屬於我，或得到笑容的次數要少於我。

我跟P因為漸漸因為國樂團的關係，從普通朋友到後來變成好朋友。
認識了一些她班上的同學，家庭關係是否和睦，有幾個兄弟姊妹。

某年暑假，我從台北遠赴高雄，跟她一起參加國樂營。
酷熱的夏天，為愛而去的夏令營，現在回想都覺得滿腔熱血。

我們從好朋友，逐漸走到會傳簡訊，寫小卡交換的關係。
補此分享生活瑣事，哪個寢室的同學又難纏或者傷心，成績考得如何。

P鮮少對我做出期待的表現，但總是會笑得很可愛給我看，我開始感受到，她只給我看，用某種專屬的笑容。

即便她笑給別人看也沒關係，畢竟那些笑起來的弧度是有差異的，心情也是。

我變得大膽，在小卡上寫上一些想你，見到妳很開心的話語。
她也不甘示弱地寫說想我，跟我見面很開心。
看到她這樣寫，我的心情都要飄到九霄雲外，久久不能自己。

偶爾會跟P一起出去吃飯，但不是每次都單獨，平淡也滿足。
好像每天也會講電話，聽聽她的聲音。

那時，P就是我的世界，不知道她是否也這樣想？

只是，青澀的我們未曾想過關於畢業後的一切，我也沒有男子氣概，始終沒問過她要不要在一起，維持了這樣模糊的關係一年半以上，直到...

有一天我突然覺得累了，跟她說我想休息了，關於我們。
她說好，連拒絕都沒有。
但在最後，我還是希望與她見一次面，
那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處，在操場上散步的兩人，我牽著她的手，但她的手握著拳頭。

我當時不懂，為何她要握拳？

後來才發現，那是因為羞澀不懂事、一種對於關係不確定的忐忑心情。
我們都太小了，小到難以處理複雜的情緒與關係。
難以理解彼此依賴、彼此相依的情愫要如何磨合或往下進行。

讓我們在畢業前就走到了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