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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dage Momo V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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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鬆鬆話一戰 第十七章 二十年休戰:勝利者的迷醉與復仇者的蟄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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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和會的喧囂尚未完全散去,歐洲就像個剛做完大手術的病人,表面縫合了傷口,內裡卻仍在潰爛。各國政要忙著在慶功宴上碰杯,渾然不覺他們調製的這杯"和平雞尾酒"裡,早已被悄悄摻入了下一場戰爭的苦酒。

【第一幕:凡爾賽的和平後遺症】

簽完《凡爾賽條約》的克列孟梭得意洋洋地對記者說:「這下夠德國佬喝一壺了!」但他沒料到,這壺酒最後會嗆到所有人。條約規定的1,320億金馬克賠款,相當於每個德國人要扛起2.5噸黃金。有個柏林主婦掐指一算:"我家得給法國人白打三百年工。"

德國被迫交出全部的海外殖民地,軍隊被砍得只剩10萬人,連重機槍都不准擁有。一位德國將軍哀嘆:「我們現在連鎮壓國內暴動都得向鄰國借兵。」更屈辱的是萊茵蘭非軍事區,法國大兵就駐在河對岸,天天對著德國方向曬靴子。

但最要命的是那個著名的"戰爭罪條款"。德國必須承認"對戰爭負有全部責任",這就像在民族尊嚴上插了把永不癒合的刀子。慕尼黑有家啤酒館立即推出"恥辱啤酒",杯墊上印著:"每一口都在洗刷恥辱"。

【第二幕:魏瑪共和國的魔幻現實】

新成立的魏瑪共和國像個早產兒,從出生就疾病纏身。第一任總統艾伯特在就職典禮上差點被雞蛋砸中,他苦笑著對助手說:"看來德國人連雞蛋都很緊缺。"

1921年的惡性通膨讓德國陷入魔幻現實。早上能買一間房子的錢,下午只夠買個麵包。主婦們用手推車運鈔票去買菜,小偷都懶得偷現金 - 他們直接偷手推車。有個柏林銀行想出新招:用印廢的鈔票當衛生紙,結果大受歡迎。

最荒誕的是外交部長拉特瑙的遭遇。這位戴著單邊眼鏡的紳士試圖與戰勝國周旋,結果被極右翼分子暗殺。臨終前他還在關心:"我的眼鏡沒摔壞吧?"實際上兇手根本不認識他,只是按名單殺人 - 名單是咖啡館服務生隨手寫的。

【第三章:法國人的勝利憂鬱】

與德國的慘狀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法國的"勝利狂熱"。巴黎的香榭麗舍大道改名為"勝利大道",連流浪貓都似乎邁著更驕傲的步伐。但很快法國人就發現,勝利的滋味不如想像中甜美。

戰後法國男性短缺嚴重,出現了"一個新娘十個郎"的奇觀。有個諾曼第女孩同時收到五份求婚,最後她選了郵差 - "因為他每天都能帶來遠方消息"。政府不得不從殖民地引進勞動力,結果巴黎咖啡館裡,北非侍應生和越南廚子要用德語交流 - 因為他們都在德國佔領區打過工。

更讓法國頭痛的是重建費用。雖然拿到了德國賠款,但還不夠修復一個省的戰損。財政部長盯著帳簿發愁:「我們這是在用金湯匙喝西北風。」最諷刺的是,為了重建被德軍炸毀的教堂,法國人不得不從德國進口彩繪玻璃 - 因為本國工匠都死在戰場上了。

【第四幕:大英帝國的消化不良】

日不落帝國在戰後撐得直打嗝。領土面積達到歷史巔峰,但管理起來要了親命。有個殖民部官員抱怨:"我現在要處理從北極到赤道的所有麻煩,連斐濟酋長娶幾個老婆都要我來批。"

但表面風光掩蓋不住內裡虛空。戰爭讓英國欠了美國一屁股債,財政大臣盯著賬本發愁:"我們現在管美國叫'山姆大叔',實際上該叫'山姆債主'。"英格蘭銀行甚至考慮過把王室珠寶抵押給華爾街,後來因為太丟人作罷。

最讓英國人難以接受的是地位下滑。昔日的小弟美國現在動不動就指手畫腳,有個海軍將領在日記裡酸溜溜地寫:"那些美國佬連茶都泡不好,居然想來教我們怎麼管理世界。"

【第五幕:義大利的"殘缺勝利"】

義大利人在慶功宴上笑得比哭還難看。奧蘭多總理在和會上什麼實質好處都沒撈到,回國時在邊境被愛國青年丟西紅柿。他委屈地說:"我們死了六十萬人,就換來幾本紀念相簿?"

墨索里尼趁機跳出來大喊:"義大利被出賣了!」這位前社會黨記者很懂得操控民意,他的黑衫軍穿著統一制服在廣場上表演古羅馬戲劇,實際上很多人連拉丁文台詞都背不全。有次演出時,主要演員忘詞,只好即興發揮:"我們要麵包!要土地!要...要 whatever!"

最諷刺的是"卡普政變"。 1920年,一群退伍軍人佔領了羅馬的國會大廈,結果因為不會操作電梯,被困在頂樓餓了兩天。最後是送披薩的小哥發現異常報了警。這件事讓墨索里尼學到重要一課:革命要先控制電梯間。

【第六幕:美國的理想主義碰壁】

威爾遜總統帶著他的"十四點計劃"回國,發現美國人民對這個"世界警察"的新角色完全不買賬。參議院外交委員會主席洛奇公然嘲笑:"我們不需要威爾遜先生裝著全世界的聖誕襪。"

更讓威爾森傷心的是一般美國人的反應。中西部農民說:"歐洲人的麻煩關我們什麼事?我今年的玉米還沒賣出去呢。"華爾街銀行家則擔心:"要是世界太平了,我們的軍火股怎麼辦?"

最戲劇性的是威爾遜在全國巡迴演講推銷國聯時中風倒下。病床上他還在嘟囔:"我的國聯..."醫生無奈地說:"總統先生,您現在應該關心的是您的血壓。"

【第七幕:中東的亂局】

在奧斯曼帝國的廢墟上,英法兩國像兩個蹩腳的裁縫師在亂剪布料。英國外交大臣貝爾福輕描淡寫地畫了條線,就把原本答應給阿拉伯人的土地許給了猶太人。有個阿拉伯酋長憤怒地說:"英國人說話像沙漠裡的風,來得快去得也快。"

更混亂的是法國接管敘利亞後,發現這裡聚居著十幾個教派,每個教派都說自己是正統。法國駐軍司令哀嘆:「我寧願去管理巴黎的動物園。」最離譜的是,當地不同教派因為禮拜時間不同,經常為誰該先用水源打架,法國兵不得不在水井邊設立"排隊仲裁所"。

【第八幕:經濟危機的幽靈】

1929年10月24日,紐約股市大崩盤。華爾街的交易員們像下餃子一樣從窗戶跳下,有個經紀人臨終前還在喊:"我的高爾夫球桿還在抵押呢!"這場危機很快蔓延到歐洲,德國首當其衝。

柏林街頭的失業者排成長龍,有個諷刺作家寫道:"現在德國最流行的時尚是餓肚子。"更糟的是美國突然要收回貸款,德國財政部長對著電話吼:"你們不能這樣!我們的孩子還在吃美國罐頭呢!"

法國的日子也不好過。香檳區的葡萄爛在枝頭,有個酒莊主把酒桶砸了當柴燒:"反正也沒人買得起。"英國煤礦工人大罷工,倫敦貴婦們不得不學習怎么生壁爐 - 結果把半個梅費爾區都熏黑了。

【第九幕:極端主義的溫床】

經濟危機成了極端的培養皿。在慕尼黑啤酒館,希特勒的演講越來越有市場。這個前陸軍下士很懂得調動情緒,有次演講到高潮處,他突然跪下大喊:"德國啊,你何時才能醒來!"台下有個老太太感動得直抹眼淚:"這孩子說得對,我家已經三天沒吃到香腸了。"

墨索里尼在羅馬搞"向羅馬進軍",實際上大部分黑衫軍是坐火車去的 - 因為步行太累。有個參與者後來承認:"我們就像在參加集體旅遊,只是順便嚇唬一下政府。"

最諷刺的是蘇聯趁機輸出革命。共產國際的特派員在柏林秘密活動,他們的接頭暗號是:"今天的天氣適合革命嗎?"實際上這些特派員自己都經常迷路,有次差點向警察問路。

【第十幕:綏靖政策的滑稽開場】

當希特勒在1936年進軍萊茵蘭時,法國總理勃魯姆還在劇院看戲。幕間休息時聽到消息,他居然說:"等演完再說,這可是莫里哀的經典劇目。"

英國首相鮑德溫更絕,他在打高爾夫時接到緊急報告,隨手把電報墊在球下面:"這樣打得更準。"有個議員憤怒地指責:"你們這是在縱容瘋子!"鮑德溫慢悠悠地回答:"年輕人,政治就像煮湯,火太猛會糊鍋。"

最可笑的是1938年的慕尼黑會議。張伯倫舉著那份著名的"我們時代的和平"紙條回國時,倫敦市民夾道歡迎。有個賣報小童喊:"來看啊!首相帶回來一張廢紙!"其實這孩子說對了 - 六個月後希特勒就吞併了整個捷克。

【尾聲:最後一支舞】

1939年8月,柏林歌劇院的貴賓包廂裡,戈培爾正在欣賞華格納的歌劇。他對身邊的軍官說:「藝術永遠比政治持久。」此時,但澤走廊的德軍已經子彈上膛。

在倫敦,邱吉爾在他的鄉間別墅裡餵金魚,一邊對客人說:『知道嗎?這些魚比內閣大臣更有遠見。』他的話很快就得到印證。

巴黎的咖啡館裡,老人們在玩骨牌。有個參加過凡爾登戰役的老兵突然說:"聽,這多像當年的砲聲。"其實那是雷聲 - 暴風雨要來了。

二十年的休戰期即將結束,歐洲再次站在懸崖邊。這次,他們連假裝和平的力氣都沒有了。正如一個柏林計程車司機說的:「我們已經習慣了危機,就像習慣壞天氣。」只是這次來的不是陣雨,而是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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