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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mumu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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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 越南之旅

shumumu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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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許多朋友前往越南旅行,也勾起了子昊在2007年的那場背包之旅。她去了越南和柬埔寨兩個國家,歷時一個月。印象中,當時的越南就如改革開放初期的中國,混亂但生機勃勃,尤其是河內。

這趟旅程讓子昊記憶尤深的就是從廣州到河內的一段路程,極品驢友如子昊,在這趟行程中的特色就剩“驢”字一個,因為,那時候的她還年輕,也沒多少盤纏,但有一顆嚮往“遠方與詩”的心。

廣州火車總站,是該市的老火車站,這裡混雜了全市的騙子和扒手,這或許是全世界大火車站的生態環境。子昊的車次是下午發車,第二天凌晨六點多到達南寧;然後,她馬上購得從南寧到憑祥的早班火車票,四個小時後到憑祥;下了火車,就打摩托車到友誼關,此時已是13時。是的,她用了最省錢的方式,到達了著名的中越口岸。在中國出入境大廳,還能看見秩序和笑臉;而越南海關方面的情景,就讓她有點驚著了,只有一個窗戶辦理入境事務,但人群像堆牆一樣,黑壓壓地堵住窗口前的所有空隙。

好不容易,子昊奮勇地擠到窗口前,海關人員卻舉起了兩根手指,他的臉上帶著微笑,用英文說:”2美元!“ 子昊對這種狀況早有所聞,用家鄉話回應道:”你講咩啊?“ 後面許多人特不耐煩,嚷嚷著:”給錢他!快點啦!“ 子昊裝傻,海關就不理她了,她瞬間發飆,嗯,因為那時候她的甲亢病還挺厲害的。當然,如此一鬧,她也就獲得了護照上的大印。

出了海關,就看見停滿了摩托車、大巴、私家車、兌換鈔票的各占一方陣營等待著顧客,深切領會甚麼叫群雄割據。其中,大巴的售票小姐最是氣勢凜然而高傲的,子昊禮貌地向她打聽票價;獲得信息後,子昊又去問私家小巴的票價;最後,她還去詢問了摩托車的票價。她本著貨比三家的心態啊,總愛多方打聽行情。論舒適度而言,坐大巴該是比較合理的選擇,所以,子昊就回來找大巴的售票美女,卻赫然看見她臭臉相迎,並且坐地起價!驚訝之餘,更刺激了子昊吃軟不吃硬的賤骨氣澎湃,於是二話不說就招了輛摩托車。摩托司機老實地說:其實你還是座大巴比較舒服,可以直接到河內。我只能載你到童登,然後你得轉乘中巴到河內。不管怎樣,子昊為了壹口氣,也為了自己的錢袋子,就坐上摩托車。短短的二十分鐘路程,相對後來的旅程而言,真是暢快淋漓。在童登,搭乘中巴還算順利,預估三四小時就能到達河內,可是事情並不如意料,一路上所花的時間超出了一倍。中巴的乘客幾乎全是本地人,外地遊客只有子昊一個,雖是限乘16人,但上上下下之間,絕對超載。車內沿途播放著越南流行曲,旋律大多都改編自香港80年代流行曲,只是,由越南語唱出來時,卻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哀怨感。一路上,中巴不斷地自由停靠:有時是,等待捎帶運貨的人送來貨物,對,這車並不單單載人;有時是,抱著小孩,提著雞鵝鴨上車的人們;還有時是,半道要下車的⋯⋯ 車內,除了音樂,還夾雜著吵架及勸架的⋯⋯ 子昊有點得意於自己沒有坐乘大巴,因為,這樣一路原汁原味本土生活的體會,大巴肯定不能給予。到傍晚九點多,開始看見天空不再清澈,各種車輛和交通工具開始堵塞,子昊就意識到,進入河內市區了。自此,三十多個小時,如此上車、下車、上車、下車⋯⋯ 重複著著的旅程算是到頭了。

到達預訂的民宿後,放下背囊,子昊就迫不及待要找個舒適的餐館,為慶祝這趟長途的乘車征程而洗塵。

車水馬龍的河內市中心蕩漾著鮮活的生氣,讓人彷彿看見七十年代末的廣州城。十字路口的綠燈一亮,自行車、摩托車猶如給千軍萬馬開了閘;而對於過馬路的眾行人來說,紅黃綠的交通燈則只如浮雲,因為不管變換成甚麼顏色,他們都一味向前、向前、向前⋯⋯ “孤獨星球”上介紹過,在越南過馬路,不要閃避,一直向前就對了。跟著其他行人,兩眼直視前方,不管身邊有神馬經過,都不在馬路中間驚懼停留,互相避讓只會發生交通混亂或事故。這種熟悉又陌生的兵荒馬亂感,讓子昊興奮。河內,有囊括境內各式各樣手工藝的市場;有許多值得一看的景點和戲劇;有勤勞的女人;有閒散的男人;有高級的餐館;有美味的大排擋⋯⋯ 它還有著近代史的遺留,也有濃重的殖民痕跡,因經濟蓬勃發展而充滿活潑和朝氣,繁華但不張揚,也混和著刁鑽、狡猾、聰明和勤勞。這是一個層次豐富的城市,卻沒有首都所普遍特有的霸氣。對於外來者,河內的面目卻帶著勢利和貪婪,或許,這是所有發展中國家存在的普遍問題。

在河內,跟人力車、摩托車、出租車或小販們鬥志鬥勇是常事。上車前,雙方談好的價格,到了目的地後,卻被種種編造的理由而強迫加價;住宿亦然,如果你不參加小旅館所組織的項目、購買他們提供的機票等等訂購服務,他們會巧立名目收取額外費用;甚至你已經入住的房間,第二天就幫你臨時換掉,驅趕你住另一間房間。子昊希望這些毫無信譽的做法,只是個別而已,算自己運氣不好吧,儘管有如此心理建設,還是需時時精神緊繃。子昊帶著一本2001年中文版的LP(Lonely Planet),它厚重如磚頭,卻成為她對付不講信用者的利器。這本東南亞驢友的聖書實在專業,裡面關於熱門或冷門的資訊介紹應有盡有,包括了路程及車資,每次就拿著它去討價還價。後來在越南的行程,短途參觀,她選擇步行或租自行車;路程遠的,就先在LP 裡找大概的車資費用,然後指給摩托車司機們看,他們大部分都不懂英文和中文,因而,無一例外地,司機們都與同行們用本地語言大罵LP。這種時候,子昊總是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們,但在心裡奸笑。最後,她又“仁慈地”在LP標明的價格上,給他們加點,如此便輕易得逞。當然,她承認自己是“被迫狡詐”了。

子昊對河內有一種又愛又恨的情感。這裡使她回味少年時代的日子:每天騎著自行車在密集流淌的車潮裡習得高超的自行車車技;在深夜的大排擋裡肆無忌憚地嘗盡美食;早上坐在街邊的咖啡館,看懶散的越南男人們用滴漏咖啡來打發時光;還可以,踢著拖鞋在街市、畫廊和博物館裡瘋狂攝影⋯⋯ 如果,不必屢屢忍受血宰的遭遇,子昊一定更感激河內給予的各種節奏。

子昊的越南之行是計畫著穿越整個國家,然後,從西貢(胡志明市)再去柬埔寨。所以,她優遊地在河內瞎逛了幾天景點、博物館和市場之後,便啓程到下一站:順化。

順化皇城有護城河,拱橋,午門,太和平殿,皇城,紫禁城,陵墓,皇宮劇院⋯⋯ 與中國故宮有許多相似之處。在此,看到那位南芳皇后阮有氏蘭的照片和生平,其氣度和風采給皇室的形象提高了好幾個檔次。在順化的日子,暴雨連連。有一天,早上醒來,竟發現房屋內的水已經泡在床腳,子昊那雙沉重的登山鞋浮在水上,她坐在床上,覺得滑稽極了。那一天的旅程,同樣被水泡了,聽民宿老闆說,整個城市都盡在水中。子昊驚嘆道:“這可是皇城啊!” 老闆笑了,感覺他是笑子昊這種大驚小怪的人,人家年年都經歷這些雜碎呢,你亂叫個毛線啊!傍晚,在民宿的餐館吃飯,仍然大雨滂沱。一隻碩大的,濕答答的老鼠蹲在子昊身後,當子昊轉頭拿紙巾的時候發現它時,子昊被嚇得狂叫不止,老闆看到此情景後,和其餘人等卻狂笑不止。於是,子昊不敢吃她眼前的炒飯了;晚上,也不敢睡覺,她對老鼠有著天然的恐懼感。隔天,“洪水”稍退後,子昊參觀了皇城古蹟,還因為穿著拖鞋(登山鞋還泡在水裡),而在皇陵的某處摔了個大跟斗。最後,她決定不在順化停留了,馬上奔去:會安。

會安的降雨量少了一些,時間也像慢了許多。不必去鬥智鬥勇了,處處都是中越日的建築和歷史的留痕。那些燈籠的作坊,奧黛服訂製店,手工皮拖鞋訂製店,在悠悠的小橋,流水和百年木屋之間,生出許多愜意和舒適。白玫瑰餛飩的美和嫻靜,讓人不忍把它吃掉。坐在日本橋裡,看著淅瀝瀝的雨水,別有一番浪漫。在會安,治癒了被順化水浸的陰影。

最後一站就是西貢了,這是越南最商業化的城市吧?這裡的女性們比起其他城市而言,更有職業女性的模樣,穿著也更時髦,但子昊對西貢並無太多興趣。在這兒逛了一天,第二天辦理了柬埔寨的簽證後,就離開了越南。

許多年過去了,相信現今的越南改變許多了吧。子昊知道,越南的經濟早已騰飛,祝願她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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