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周婉京《半玉抄》的女性视角是虚伪的
上一篇我们已经明确澄清过《读者揭露作家的抄袭是在“斗人”吗?》,接下来我们再讲一讲另一个同样不容回避问题:《半玉抄》是否当真在书写女性故事?
显而易见,《半玉抄》是照着当下极火的女性主义文学框架去构思的,周婉京自己也曾坦言这部“作品”是想写女性间的友谊,写女性作为被抢夺了话语权的一半如何见证历史,甚至还要写女性后辈怎样寻回女性的声音。
然而立意高,落笔却由于缺乏真情实感无力完成。以大量他人作品中看着动人的段落来拼凑,是由于周女士对自己的写作能力彻底失去了信心。可是打乱后的移花接木同样有损语感和核心理念的传达,更不必说一些片段的截取和滥用背叛了主旨,暴露出周不仅缺乏性别意识,还已经惯于迎合传统父权制下的丑陋性凝视。其中一些明显为特殊性癖定制的段落,让人困惑于表面温柔得体的周女士对笔下关键角色的冷酷,其同理心甚至远不及作为男性的原文作者——下面仅以两段对照截图为例(建议在做好心理准备后再看)。


很显然,周婉京所造出来的只是一个不堪的怪物,但她却仍然把它推上了女性主义文学的舞台——因为她原以为底下都是熟门熟路的观众,依例总会鼓掌叫好,也许根本没什么人抬起头看到台上的东西。然而这一次她想错了,大幕拉开没多久,表演便不再只是小圈子内的走形式,忽然变成了露天公演,现场还闯进来越来越多的观众…
当怪物的面容终于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人们发现它只是连呼吸都没有的一堆扭捏作态的碎纸。就算没有抄袭,《半玉抄》也不是真的女性视角作品,更不是美的作品、善的作品。
这是典型的功利投机式写作,周女士深知凭借这样“机灵”的选题,会又一次在当下中国文坛轻易赚得叫好。但如果不是真的在意其他女性,经历过深刻的性别困境,甚至如果不是足够懂得性的魅惑和残忍,能够超脱其上再去谈人心,就不可能把一个这样复杂沉重的选题写出来。她掌握的原始素材也许可以鼓动起创作的野心,但创作需要生命经验,她却并不是一个有勇气和同理心去这样经验生命的创作者。
这两天的讨论中有友邻说得很对,有些自称书写女性经验,甚至大谈女性觉醒的写作者,写的东西其实跟女性情谊没关系。她们只是写了女性(还往往是性感少女)之间互相进行性挑逗的老直男味性癖文。当然,这种性癖也不一定男性独有,父权制社会浸润出来的脑子不分性别,对女性间友谊的想象只会复刻父权制异性性癖那一套,女性在他们看来首先是刺激自己的玩偶,而不是要尊重其主体性的人。哪怕只是在文学作品中,显出真实人性都会让这些人怕到性冷淡的,更不必说如果写出女性间真实的性吸引会多让他们恐慌。
周婉京绝不是特例。当下文化圈里出没的人中有不少和她相似的投机者,其中热衷谈论“女性情谊”“女性主义”“女性出走”的,还基本都是女的。我们总是容易因为性别和表现出来的积极正面态度,就认为一个说自己关心女性共情女性的女人,就是真的“觉醒”了——很不幸并非如此。太多争议事件中自称代表女性发声的人,却反而惯于用迎合迂腐偏狭性凝视的声音娇吟(还记得诬蔑受害者的编辑恰恰吗)。所以,哪怕不谈抄袭问题,这样的投机表演,也是另一个让人感到悲哀的现象,也是我认为必须再次做出澄清的原因。
还是那句话,没有真,无法去谈善和美,更无法书写出女性的爱欲。觉醒一定伴随着对自我的反省,哪怕我们是女性也需要,与各位共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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