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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369
IPFS 指纹 这是什么

增加了延时摄影视频


作品指纹

U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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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日疲倦不堪,不妨就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吧。尽管今日天气阴沉,但阴沉有阴沉的景,不要找天气作为不去旅行的借口。尽管今日身体沉重,但也不要用这种借口去趟脱去旅行。尽管我的思绪万千,甚至于思绪堵塞,甚至于思绪总是放在那些看似重要的作业上,但是旅行花费不了多长时间的,只是一个上午,一个阴沉的上午,从起床开始,再坐上电车,直到电车的终点站,在那里,有一座美丽的小山,作业什么的,一个上午不会是耽搁写作业的,甚至于旅行后的神清气爽,会让作业更加生动。既然如此了,那么我还犹豫什么。


我坐上D-line的电车,驶向这辆列车的终点线。我并非是第一次做这辆车了,这辆车的两头的终点我都到过了。它南边的终点站是我的学校附近,如若需要我不想要走路的早上,我会坐上D线,坐到它南边的终点站,到达学校。它北边的终点站是贝多芬小镇,我已经来过这个小镇两次了,第一次是参观贝多芬博物馆,第二次是陪一朋友到这个小镇的日本公园拍照。而这次,这趟列车并非是驶向学校,而是贝多芬小镇。在参观贝多芬博物馆时,我无意中瞥到过远处的小山,这个小镇的远处是被小山包围着,层层叠叠的绿色映入眼帘,远远望去像是铺着琉璃瓦的房顶。当时,我的确认为那是房顶,一块一块的,就像是一座绮丽的教堂,拱圆的维多利亚时期的巴洛克风格。但我知道,那是小山,或许是小山上的农田,也或许是小山上什么,尽管像是琉璃瓦,但那绝对不是琉璃瓦。我与朋友惊叹于那琉璃瓦般的小山,想要前去探个究竟。在朝向那个小山走时,遇到一个不起眼分叉口,一边通向汽车公路,一边通向幽静,小山是偏向幽静的,于是我们便走向了幽静。走了许久,道路沿着多瑙河,甚至于越来越贴近多瑙河,那条路的确幽静,幽静到只有河水的船只与花草树木,我们尽管欣赏沿途的风景,但却也越发的知晓,这条路是通不到小山的。转眼间,我便要回家了,我们放弃了寻找小山,而是径直回了家。


这次我坐上D- line是要去寻找小山。列车穿过市区,经过一排排精致的小楼,又穿越过奥地利的国会大厦,那儿雕塑肃穆地矗立。列车穿过闹市,进入安静的、不再精致的小楼区,这里的建筑尽管保有欧式小楼的骨架,但是外表已经不再保有精致了,而只是类似水泥般灰色的墙面以及看上去廉价的窗子,似乎这些建筑只是为了躲避风雨而建,与中心区的高贵典雅的大理石建筑天壤地别。列车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尤其是年轻人,在经过那精致的建筑时,年轻人便已经离去了很多,而到了终点站时,列车上只剩下了我一个年轻人,还有两个老人,与一个妇女和她的两个小孩。


我已经不需要再多说贝多芬小镇了,到了小镇,我便直接寻找小山。又是一个岔口,但这个岔口并非不起眼,而是天差地别。这个岔口在及其狭长的山谷里。我甚至认为,这个岔口之前是河流。河流从山顶顺势留下,日积地冲刷下,形成了河道,而且是两道河道,在往山脚流去时汇聚在一起。此时,河流已经不见了,只有深深的河道,人们顺着河道修了路,将两侧的山谷装饰上花草,让行人不那么孤单。我正沿着已经修成的道路上山去,上山的路与河流向下流截然相反,原本两股河流汇聚成一处的交界处,对上山的我而言,是一个岔口,甚至或许通向两个截然不同的终点。站在这个岔口,右边的道路是柏油马路,但是也足以看出它的年份长久,路面上的柏油早已有些腐化,路面也是斑斑点点的,不像年轻的柏油马路般平滑,但它有自己的优美,如若抬头看去,那有红色的砖块砌成的墙面,那是为了防止滑石而修的,甚至可以看到两道红色的砖块砌成的拱桥,在头顶上,总这里走的话,或许可以欣赏这头顶的拱桥。左边的道路则是由1公分左右的方形石块铺成的小路,这是一条更加古老的道路,因为比柏油马路更加古早的,便是这种由这样方形石块铺成的小路。这条路两侧是一些千奇百怪的植物,它们早已因冬日而褪去叶子,但它们的枝干是千奇百怪的,有的像是在挣扎,有的像是在舞动伸展。我走向了左侧的小路,或许因为它幽静,或许因为命运使然。

走了许久,我见到了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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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会自作多情,总会认为某些世间的景色是独为我而呈现。


当我循着山路走了许久,鞋子早已泥泞不堪,身体也出了很多汗,但远远的山路望不到头,一面是通向大山深处的,另外的两面是不尽的农田,一趟趟的树枝划分出如同藩篱般的错落景致。我感到我已经到达了山顶,因为我望太阳升起的地方看去,尽管阴云密布,但仍有丝丝亮光,往东方看去,远处是维也纳城,有摩天的高楼,有尖耸的塔尖,也有一望无尽的小楼。但是,我又感到我距离山顶遥远,前路,我全然无法知晓会通向何方,是否还有更高的山顶,是否前面已经是下山路,我全然不知。我只能够看到前面的木屋,还有不尽的田地,那我就再走一段吧。


那时,我的心情是急切的,我想要早些回家以便吃午饭,并且还打算下午去完成作业。我无法放下心中那担子去享受这山中景色啊。于是,我便打算走到前面的木屋便折返了。不知走了多久,我到达了木屋,那是一座精致的木屋,可以看到它的主人对它十足的珍惜,旁边的泥地用沙石覆盖,不耐受潮湿与严寒的地方用防水布覆盖着。我驻足在这里,观望两侧的农田,这些农田早已不再吸引我了,尽管冬日,但草仍然是绿色的,它们密密地覆盖在土坡上,不,应当是山坡,山坡全然看不出它的土色,只有在道路的地方,才勉强看得到裸露的土,剩下的是密密的草,并时不时有树木点缀。但,我已经审美疲劳了,这一望无尽的绿,只是让我眩晕与迷茫。我决定不再继续前行,准备返航,回去写作业。

我脱下外套与围巾,上身只留下单只T恤,劳累与汗渍在我脱下外套的瞬间,被凉风与雾气给一扫而空。我回程了,但感到了轻快,尽管天色仍然阴沉,但阳光也更加茁壮了,比我上山时强烈许多。回去吧,回去煮饭、写作与发呆。

猛然间,我一回头。“我凑,仙境”。这真是我情不自禁下发出的声音,那时,我都没有意识到什么,嘴巴倒是勤快,已经把我的震撼表露无遗。

你见过仙境吗?你能够想象的仙境是怎样的呢?仙境一定是在深山里,在树木弥漫,雾气缭绕的深山里。而且,仙境一定是有发光的房子,而且是漂浮在空中的房子。人们只能够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那房子发出的光,远远的就能够看到那发出的光。那是漂浮在空中的、漂浮在雾气中的房子的光,仿佛周围的云层都在给那光亮疏散开来,只留出那房子的亮光。

我听闻挖钻石的寻宝人要时刻留意闪光,因为藏在泥沙中的钻石会闪出自己的光。但那闪光,只会在世间中,只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与空间下,是阳光与钻石的某个特定面的交相辉映。而且要让寻宝人瞥见那光,也需要在那特定的1s钟内,在寻宝人落下自己脚掌的那一刻,在寻宝人的不经意地瞥视下,会猛然间留意到一闪而过的闪光。一旦寻宝人错过那一闪光,瞬息万变,那一刻的特定便再也不会回来,那颗钻石便与寻宝人永远地失之交臂。我所见到的仙境,似乎便是那一抹闪光,在我回头的刹那,在猛然间,我瞥见了那所房子发出的光。

远远望去,在空荡荡的、灰白的远方,我瞥见了悬浮在云层中的山,山之中有洁白的大理石的建筑,那所建筑的顶是铜绿色的,应当是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尽管阳光并不充足,但大理石的洁白已经很难让人不去注意到它。但我仍然认为只有我注意到它,因为它在等待着我那猛然地回头。这是怎样的鬼斧神工啊,大自然竟然让一座山漂浮在空中,甚至于在那不大不小的地方,建造着一座洁白、瑰丽的房子,或许它矗立了百年,只为今时今日那猛然间的一瞥。

(我是在山顶拍的,所以在图片显示不出那所房子的漂浮感,那漂浮感被我在高处拍摄而弱化了。如上图,那所房子应当是漂浮在很高的高空中,在几十米的高空中,在我的视角下,它距离地面有很长的距离,整个山峰都被云雾遮盖,只留下一点山顶。)

在我走向木屋时,远处,除了农田,便是灰白一片,我曾认为灰白是一片天空,灰白里没有内容,只有灰白。但灰白的不是天空,是雾气。雾气随着阳光的强烈在消散,而在我回程时,在机缘巧合之下,消散的雾气消散到了恰到好处,原本灰白的天空中,透出一个圆形的雾气孔洞,孔洞恰好足以让我看到山顶与那做白色的房子。更为精妙的是,我只能够看到山顶与房子,山腰仍然被厚厚的灰白的雾气隐蔽着,一时间,我竟然以为那山与房子是飘在空中。

我拿出手机,记录了那一刻,但照片并不能够复现我那时的感受了。

在观摩许久后,我感到雾气似乎又再升腾起来了,似乎雾气又有将这仙境隐去的架势。于是,我拿出手机,打开延时摄影,才拍下了下面的这段视频。你可以看到,雾气正升腾,远处的山顶与房子正逐渐隐去,正如缓缓闭上地眼睛。(整个过程持续了接近3分钟,因为是延时摄影,所以视频仅有15s)

youtube.com/shorts/y...

当它缓缓地睁开眼睛,阳光正明媚,山色青素,云雾蒸腾,风云滚滚,那时,也是我到来之际。此刻,它正缓缓地闭上了它的眼睛,再次隐匿起来,隐匿到呼啸的风里,隐匿在一片灰白中,而我,也正要回程。

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了第一次迷茫的岔道。因为迷茫,我与朋友选择了通向河畔的幽静小路,那条路也有独属自己的风光,河畔与行船,当然还有阳光明媚,但那时,我却想要小山。现在,我从小山下来,看清了那条岔道,那条汽车公路可以径直地走向小山,但如若我们那时选择那条汽车公路,或许也便没有此次的仙境奇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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