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以後,我真正失去功能
時序進入暑假的第二天。
七月的高溫讓人寸步難行,我發現自己完全無法煮飯、買菜,甚至連走出家門的念頭都沒有了。
我現在才真正失去功能。
孩子其實沒花太多時間要我照顧,行程不繁重,卻異常疲憊。
像是某種內部機制終於當機,連最基本的生活運轉也停擺。
更弔詭的是,我發現晚上我不在家的時候,婆婆反而顯得比較自在。
那種「少了我反而輕鬆」的空氣,很明顯。
也許她並不想感謝我。也許她只是習慣了依賴我、對比我、默默地將我當成某種不得不忍受的存在。
我一離開,她才得以喘口氣。
那天下午,我在圖書館看完了丁墨的《暮山見忘集》。
才發現,原來我喜歡的男人,一直都是同一型。
外冷、內熾、壓抑著深情——只對一人失控的偏執。
育兒這些年,我用手機一部一部地看完她幾乎所有作品。
像是在夜裡偷吸一口幻想的氣息,只為撐過現實。
但就在看書的時候,我不斷想起前夫。
甫相戀那段時光,他對我百依百順,溫柔而克制。
他也曾像小說裡的主角一樣,把愛藏在節制裡、眼神裡、沉默裡。
——直到他對我動手的那一晚為止。
那一刻,我才明白,小說可以反覆閱讀,現實卻沒有重來的餘地。
我犯的最大錯誤,就是以為他會改。
我以為只要我撐,只要我愛,他總有一天會好起來。
卻忽略了——他不能開戶、沒有信用、推脫責任,
這樣的人,會讓我過得很辛苦。
比起他不愛我,更殘忍的是: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為一個能夠與我共擔生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