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背叛的序曲

夜色濃重，魔族的城堡高懸於第300層之上，浮空於炙熱的赤焰之海。

這裡，是焰獄殿。

千萬惡魔臣民在此臣服，獠牙閃爍、目光如鐵，唯有一人──能號令他們。

南宛坐在王座之上，右手托著腮，左手指間旋繞著紅色火焰，眼神冷靜得近乎無情。

他的左右無人，偌大的王座室，只回盪著他一人的腳步與思索聲。

「神族與人族……呵，洛薇和雅辛，還真以為這份協議能綁住我嗎？」

他緩緩起身，走向一扇封閉的暗門，那門後，是一張古老石桌。

石桌上擺著兩份文書。

一份，是三王簽署的和平條約。

另一份，則是由魔族親信們草擬的祕密草案。

「魔族可於五百年內，逐層蠶食人族領土；若神族干涉，則啟動“終焉盟約”，由人族出兵，對神族動手。」

這份契約，尚未簽署，但南宛的手指已輕輕放在上面。

「若洛薇願與我結盟，神魔二族共治此塔，也無妨，但她太過善良……」

南宛語氣中多了一絲悵然與怒火。

「……太過愚蠢，會讓人誤以為可以欺騙我。」

這時，一名魔將進入王殿，單膝跪地。

「南宛大人，您吩咐的“預備兵團”已潛伏於第80層以下，隨時待命。是否繼續執行“暗影侵略計畫”？」

「不急。」南宛揮手，赤紅火焰化作一卷卷書頁在他掌中旋轉。

「我要先試探雅辛。」

翌日，人族王城。

第12層的繁華城邦中，雅辛正坐於書房中處理政務，窗外孩童嬉鬧，市井如常，門忽然被推開，一名女僕匆匆進來。

「陛下，有魔族使者求見，說是南宛王有事相商。」

雅辛一驚。

「他親自派人來？讓他進來。」

魔族使者披著黑袍，行禮後遞上南宛親筆信函。雅辛拆開，眉頭漸漸皺起。

信中寫著：

「雅辛，人族早晚會被神族當成工具捨棄，我願與你另訂盟約，魔族提供戰力保障人族安全，前提是：神族若出兵干涉，請你不要站在她那一邊，你要明白，這世界不需要懦弱的信仰，只需要堅定的存活。」

他沉默良久，手指發白。

洛薇曾說：「你不需要靠魔力，只要靠智慧，這座塔也有你的位置。」

但現在，他面前的選項，是生存與滅亡的分岔口。

女僕問：「陛下……要回信嗎？」

雅辛低聲回答：「……暫不回覆。此事，我要親自去一趟。」

當夜，他獨自乘坐秘法座艙，越層而上，直往第300層。

他要與南宛見面，親口問一句：「若我拒絕，你會對人族做什麼？」

這一問，將是背叛的序曲，或許，也是懺悔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