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一则
我喜欢男性就像喜欢案板上的肉,如同他们喜欢女性那样。
思想因幼时的弱小而驯顺,被灌满各种迥异无章法的道德规则,却又被来自外界离奇的,冲破道德的私欲浸染。
有时候哀伤且愤怒地占有,有时候不被占有而愤怒哀伤。
时至今日,我做决定或腾空生出某个想法时,还是会考虑到随之连带而来的冗杂情绪,摇动判断。
这些东西真的是我的吗?我始终对此抱有疑惑。
从前想把它们切割下来丢弃,后来在尝试接纳的过程里重新审视。
我想我会因骑着电动车在多云天气里,伴着温和的风徜徉而快乐。
不需要做任何供他人解读表情,只是坐着,任由大脑天马行空都悄悄自在欣喜。
人这种生物的心思多面复杂。
为什么我给自己下了肤浅的形象定义?
又让看似单薄的形象,在背后里偷生出纯粹的自我,因而变得无比鲜活。
这甚至比那个无意探知他人,却总得到海量信息,而被纵横打结的情感淹没的我更加真实,接近本性。
上学时,因曾经有些不好的遭遇,加之缺乏与同龄人的交流能力,我为了不被周围环境排斥,往往倾向于耍小手段,让在人群中更吃得开的那一类型男生喜欢自己,并和他谈恋爱,稳固在学校团体里的个人形象,可却总被痛苦拉扯。
我讨厌自己利用别人的感情,因此设计一系列表演自我欺骗这出自于真心,更可怕的是:命令自己必须忠于已做出感情选择,即便囚/徒心态。
我想,我喜欢的人不应该有胡茬,那让本自然的近距离体验恶心又僵硬。
那个人也不应该有浓重的体毛,闻起来像一块烂掉的肉。
他应该更柔软,有微凉的体温和洁净干燥的掌心,更像我一点。
或者,比我更像我。
更早些的时候,曾在网上浏览到红极一时的网红日记,那女孩大胆地写:她想和女性肉/体恋爱。
于是那成了我不敢仔细思索,却铭记于心的谵妄。
道德枷锁和贪婪情绪不来自于我,它与我的心拼接也不紧密。
即使缝合线扎进心房,并在上面留下密密麻麻的伤,但我依然能触摸到它与我间巨大的缝隙。
我终于明白不应该将自己束缚在畸形的人情冷暖里。
当某个人想离开外力为她铺设的路,而试图找回自己的道路,只要打通其中关窍,哪怕这条路狭窄也并不正确,甚至充满陷阱,她都不会再回去了。
——我依然会被其他人投射来的感受包裹,成为不可言说的容器,也踟蹰过,是否该为自己多留点余地。
而这些看似豁然开朗的多重选择,是否依然无法摆脱他者的预设,又会在将来某一日重新变成桎梏,将人缠绕?
倒不妨率先承认,我其实享受扮演他人世界里片面又刻板的角色,放任无意识却无法落地现实的想象,
就这样,既无法被剥夺,也不可能被占有。
由大多数人衡量的意义与快乐,是源于自我赋予。
如果混沌,便不应索求,试着向内寻找缺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