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職記者感言:至少我已經整整兩個月沒有鼻子過敏了,喔耶
是要花多久時間才願意寫下這些文字呢?好像一直在等一個good timing,一週?一個月?正式一個月?
我離開星洲日報了。3.5年在新山辦事處,加上8年在副刊,11.5年,可以讀完小學和中學了。記者是我大學畢業第一份工作,離職開始放假,就像失戀一樣,悲傷湧來。真的是湧來,莫名哭泣,坐下吃飯都不受控地掉淚。就是悲傷。

為何離開?明明新聞、專題一直是自己喜歡的工作,副刊也是美好的工作環境,可是什麼事都提不起勁時,我開始覺得再繼續下去,就要愧對這個工作了。例如抗拒採訪任務;例如很艱難地拿起手機撥電,被拒後眼淚簌簌流不停;例如整理逐字稿、寫稿,眼前的字總是模糊。
每每看着桌曆,都覺得那些行數不夠,來不及想、來不及約、來不及訪、來不及寫(雖然我還是準時交稿)。怎麼睡都還是累,睡醒總是咬緊牙關;默默打開紀錄,每個月20多號就會鼻子敏感流鼻水,一來就是兩週,還有一週是性感鼻音。
辭職的想法醞釀了很久,間中夥伴先(捷)行(足)一(先)步(登),自覺講義氣多留2個月,最終想法沒有改變。
2025年6月20日last day到現在,中間回家了一趟,過着睡飽等飯吃的日子,又再去了一趟日本。一直到旅行的第三天,來到北海道的天涯海角”神威岬”,才把心稍稍打開。然後是雲裡霧裡的旭岳(北海道最高峰)和阡陌縱橫的富良野,大自然真的有神奇的療癒能力。
心情收拾的差不多,再有人問起為什麼離職,終於能比較平靜地訴說。但講到最後,我會強調,離職是我個人的決定,不是“問題”。
總是在向人解釋“為何離職”時感到糾結,深怕被一言以蔽之的理解或轉述成是“個人的問題”。怎麼會是呢?一個職場有各種人事,又,新聞工作本就高壓,且具公共性。會有這種擔心時,大概是感受到對方把“留下”當成目的,所以才要“解決問題”。不,不是的,離職也不是在找對錯,不用是誰的問題。而在一家報館裡,那不過是一張桌子,很快就有人填補上了。
至於自己呢?我知道自己寫過不少不錯的報導,使用不錯的採寫技法,讓受訪者舒服,讓讀者有感。身為記者,這點沒失專業,無愧於心,足矣。或許,接下來開始慢慢回顧,寫一寫採訪心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