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哥哥，你說這樣不精彩的故事有記錄的必要嗎？」伴著下墜的風聲，柔柔的女聲消散在高空中，「砰！」重物落地的聲音與眾人的驚叫聲紛紛響起，「人皆為死而生，一個人的旅程不論長短不論驚艷與否，都值得被人閱誦。」在意識歸於黑暗之際，少年的聲音流淌過碎裂的頭骨，帶著不捨與嘆息，止於寂靜。

「團團！團團真棒！看爸爸這裡～」清朗男聲吸引了看著自己立起來的兩條蘿蔔腿的小奶娃，回頭一看，卷卷地頭髮，大大的鏡框，盛著滿臉笑容的年輕男子正拿著ＣＣＤ相機，對著奶娃娃就是一頓拍，小奶娃愣了愣，想了一會，啊！是爸爸呀！小奶娃開心的裂開小嘴，趴回地上就想往爸爸那爬去，「哎呦～再站起來，爸爸給你拍照」男聲裡都是喜悅，大概是奶娃娃第一次自葛站著，給興奮的。

奶娃娃不懂，但奶娃娃也開心，愣是在親爸的一聲聲好棒中，又爬回了椅子邊，兩隻小胳膊使勁地把自己給從趴姿變站姿。

每個寶寶都是好奇又好動，糰子也不例外，自小就好動黏人，只是家裡的安全措施不夠，大人又都忙，沒人陪孩子玩，孩子精力旺盛只能自葛四處玩兒，所以娃娃從樓梯上摔下來，小斜坡跑跌倒，撞桌角，那都是常有的事，這倒沒什麼，沒摔死摔殘都是小事，但摔了不給呼呼惜惜，還笑話孩子告孩子爸孩子愛動不聽話就過分了，明知孩子爸訓孩子就是揍孩子，這還老是告孩子爸，親爺奶也不過如此了。

團團哭哭啼啼的抽噎著，媽媽在旁邊哄著，奶奶皺著眉在旁邊看著，爸爸氣呼呼地轉身放著藤條，飯桌上還擺著沒動過的飯菜，爸爸一下樓就生氣打娃，肯定是奶奶又和爸爸說團團哪裡不聽話，飯都還沒吃呢，藤條倒是打飽了，團團正被媽媽哄著坐上了凳子，抽了抽鼻涕，就聽到頭頂傳來爸爸的怒吼，「哼什麼？！你竟然敢哼？是打得你不服氣了？」嚇得一哆嗦，抬頭入眼的就是爸爸眼睛瞪得像銅鈴，憤怒地臉都漲紅了，頭上的髮絲都立了起來，給團團整蒙了，不是剛打過他嗎？怎麼又生氣了？「不說話是吧，我看你是被打得不夠！還敢哼我？！」爸爸咆哮著轉過身再次拿起藤條，團團一看嚇得要死，馬上從凳子上跳下來就往媽媽懷裡衝，「阿森啊，你怎麼了？有話好好說別再打孩子」媽媽也嚇了一跳，趕緊抱著孩子，詢問著男人又是怎麼了「我看他就是欠打！還敢哼！」爸爸大概是氣上頭了，丟下藤條，在團團驚懼的目光中繞著狹小地餐桌四周到處找打娃的物件，最後從紅木神壇後翻出了一把雞毛毯子就要往團團身上去，團團嚇傻了，整個小腦瓜子都嗡嗡直叫，周圍人在講什麼都沒聽清，只知恍惚間似乎媽媽和奶奶兩人邊勸邊攔著暴怒的男人，直至媽媽溫暖的手捧著團團滿是淚痕的臉，極其認真地問「你剛剛有哼爸爸嗎？」團團才抽抽噎噎地說「沒…沒有」。

這場鬧劇結束於一桌壓抑安靜的飯桌，團子全程低著頭，都恨不得把頭埋進飯碗裡，避免和爸爸那陰沉沉地眼神碰上，哼什麼哼啊，他有那膽子還會老是被揍嗎？早跑警察局換爸媽好了嗎！？當然這都是後話了，當時的娃心裡只知道難得媽媽成功讓他少一頓毒打，要知道媽媽每次都會勸爸爸別打娃，但娃被揍得還少嗎？

比如：

動不動就面壁思過，還得跪著想，臉不能臭不然就再打一頓。題不會寫，就我誰誰的孩子難道是笨蛋？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考試考差了，跪著看爸爸砸東西，還不能躲，說是不會扔到孩子，亂動才會被丟到。

記憶最深刻的是，讓背ㄅㄆㄇ，孩子貪玩忘了背，愣是讓指著注音表讓孩子念錯一個打一下，瘦不拉幾的娃娃兩條腿遍佈瘀紫，過後還要哭著聽爸爸說自己錯了原諒爸爸，不要跟媽媽說。

子不教父之過，誰沒讓爸媽打過，還真別說，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講，這道理，讓個幼幼班的孩子給謹記了，某個夜晚，團團拿著曲奇蛋裡的玩具嚷著讓爸爸組裝，但爸爸累啊，看漫畫不想動，團團也不知從哪學的話，居然對著他爸說「我不要當你的女兒了！我要當強盜小偷的小孩，讓他們陪我玩！」小小的童音大聲地讓人無法忽視，媽媽在旁邊都聽傻眼了，團團說完還覺得委屈了，大人都不陪他玩，早上看不到人，晚上忙自葛，這話一出，爸爸騰地一下就從地鋪爬起來抓著藤條就揍娃，老婆哄著勸著才回房，媽媽還在隔間跟團團說不能這樣還爸爸說話，爸爸也陪團團玩過不是嗎？這樣說太傷人了，等等要跟爸爸道歉…還沒跟哭唧唧的娃說完呢，爸爸又出房了，伸手一跩娃劈頭就是一句「不是不當我的女兒嗎？那你別叫我爸！」團團一聽哇地一聲哭「爸爸對不起！我以後不敢了」一邊想找媽媽，媽媽兩字剛出口就聽「她不是你媽媽，叫阿姨！」爸爸邊吼邊跩著娃往樓梯走，又說「這是我家，你不是我的小孩，去外面，明天就帶你去警察局」團團被跩到了樓梯口，往後看就是階梯，滿臉淚地跟他爸求饒，媽媽也在旁勸，但沒用，大半夜一個穿短袖短褲的小娃娃就站在半開的鐵門外看著他爸拉下鐵門，黑乎乎的巷子裡就幾盞泛著黃的路燈靜默地看著蹲在家門口哭成淚人的小娃娃。

就在那天，團團看著被黑夜籠罩的四周蹲著小身子，迷迷糊糊哭的沒力氣時，在這個控制不了屎尿的年紀，深刻的認知到他是個能被丟掉的娃。

棍棒底下出孝子，最為一個從小就被揍的娃，是不是從小人見人誇，金榜有名呢？答案是——沒有。

還長得特別歪，家人沒時間整理娃，於是娃總是頂著個安全帽頭，出去都說這個弟弟頭髮跟雞窩似的，在學校偷摸同學的娃娃/玩具，在家偷摸父母爺奶的錢錢，還真驗了他堂親戚那句偷東西的娃，雖然那時他還不懂啥是偷東西就是無聊了去看奶奶的抽屜裡都有啥，最後翻到了個舊照片，還沒好好看呢，就被整屋子親戚以為偷拿了首飾，然後在大家虛驚一場的笑罵聲把照片還給了奶奶，真不知道他堂親戚要是知道這娃長大途中還真當過小神通，會不會開心的瘋？

要是只有偷東西也就算了，這娃還髒，挖鼻孔，把鼻涕藏椅凳下，跟同學吵架拌嘴互掐，說謊吹牛博人眼球，不高興了咒人擰娃娃搧巴掌丟東西砸人，什麼不好做什麼。

就這，被霸凌被討厭被排擠都是常有的事，説實話，要是這娃心大開開心心當個小混混多好，至少活的自私快樂。

可是，很可惜，這娃開竅了，開始檢視自己的缺點想改好想交朋友，偏偏狗改不了吃屎，每每改好了一小點，低頭一看好傢伙！槽點一抓一大把！

國小改好了衛生習慣，那嘴那狗脾氣還是凸凸的跟人吵架，到處結仇啊，虧他雖然嘴臭，至少對朋友好也是真好，分餅乾幫忙拿科目本買吃食，看到朋友被欺負了敢對著人幹，即使有時做事小心眼嘴巴賤，還是有人願意帶著他玩兒，好歹班級出遊有人肯跟著他撒丫子完拍照拍景買東西，被班級小團體排擠不讓加小群還說讓去死得時候，有人願意打電話說「說什麼去死？哪裡沒朋友了？這不是有我嗎？」…

改缺點至少沒白改，只是呀，好不容易熬到國中，團團的白癡屬性又上來了，好好的班級小白不做，好好的新朋友不相處，搞早戀，就他那假小子樣，說句男女授受不清都不適合，愣是情書一封一封都給寫，裝花痴裝癡情，被人揭穿也不羞，搞得班級生活烏煙瘴氣被排擠受不了才轉校，轉校了也不安生，新環境假身份，愣是開了好幾個小帳裝大哥，被發現了還罵人，這不，又給排擠了才老實。

這時候要提提孩子爸了，別人是寒窗苦讀十幾年，團團是小手苦挨幾十板，還是看著爸爸追著家裡的苦命狗從二樓打到一樓再從一樓打到二樓，打完了氣喘呼呼的威脅孩子「你是要站著給老子打？還是跟狗一樣被我追著打？」

最後是照著少幾個排名打幾下，手都打腫了才結束，自此後，孩子爸就沒有擔心過團團成績了，反倒是同學們聽到前十名是誰很是驚訝。好景不常，會考成績出來後，孩子爸還是那句「要不你別讀了，出去工作」。5Ｂ一個Ａ也沒有，團團也是垂頭喪氣，還是媽媽說不讀高中找不到工作才提起精神，後來選了私高，想著考個好大學。

一開始，的確挺好，有朋友有成績有身材，嘴也不抽了脾氣也不臭了，可惜啊，造孽的換身體爛了，在成績凸凸地往上漲時，屁也在噗噗地往外放，給孩子燥的啊，好好的課桌不敢坐，廁所ㄧ天去十幾趟啥也沒拉出來，課也只能站在班級門口上，這書讀的那一個憋屈，還要被班級笑話排擠，偏偏矯旺過正，遇事往肚裡吞，委屈只有淚知曉。

畢竟…說了也沒人信啊，好孩子人設太好，老師都愛給往班級前排放，苦了團團和後座的同學囉！哈

最後一年半才有了腸躁證明，才給安排在班級角落，最邊邊角角的那種，就這還被周圍人嫌棄呢！！期中末考的時候還被別班的同學懷疑是故意耍心眼搞後座人心態。團團都憂鬱了，整個社交退縮恨不得自己是透明人，整個高考期間，只要是自習課，直接就請假請滿不去學校了，寧願自己在家裡把眼睛讀瞎了都不願意去學校給別人製造困擾。

可笑的是高考成績出來，團團只想撕紙，一個頂標也沒有！！！雖然五顆全考了，最慘的數學都有後標，但是最高兩顆也只有前標，雖然是今年頂標往前了一分才與頂標擦身而過，但結果就是沒頂標，團團直接就破防了，直接放棄面試靠繁星選大學，這大概是他此生最大的坑了，選了個跳板科系想校內轉系，結果沒跳成，呵呵，混了個畢業證就出社會了。

即便從高考後就沒斷過打工，但那幹的都是體力活，啥絕門手藝那是一個也沒學到！倒是奧客奧同事奧主管一個也沒少遇到，慘嗎？同情嗎？一個老是當受害者的人憑什麼被人同情，活該！

「哈哈哈，活該活該！我就是糟糕，我他馬的早就該去死，爛人哈哈哈…」安靜的治療室裡，少女彎著身子雙手抓頭笑得喘不過氣，眼淚打濕了膝蓋「同情？哈哈哈啊哈我就想殺了她們，不聽話又糟糕的孩子憑什麼活著？浪費空氣浪費銀錢的破爛！」少女濕潤的眼匡裡滿是厭惡與殺意，嘴巴彎起了詭異的弧度「那妳打算怎麼殺了她們？」眼白快翻到頭頂的女人譏諷道，「怎麼殺…哈啊哈哈」少女抬起頭，看向了治療室那半開的門，搖晃的站起身朝門走去，門後湍急的河流向著漆黑的深淵下奔湧，水流觸及黑暗的那刻就失去了色彩，虛無中飄散著無數零碎的場景，有的隔著半透明的薄膜，有的邊界不明的混合著拼接，有的上下顛倒著，同個畫面不同的神情，它們像是漂浮在虛空中的拉圾，彼此碰撞著。少女眼底佈滿陰鬱，「殺了，全部都死掉就好…」低聲的囈語飄蕩在氣流中，少女一躍而下。

「Crazy…呵，你就不管管？」女人望著少女背影消失在門口，語帶嘲諷地看向站在房間陰影處的人「她想做就去做，凡事總要試過才知結果」溫雅的男音自陰影傳來，青年緩步走入清冷的白光燈影裡，視線掃過純白色調的治療室，似是有些無奈地笑笑「Criticizer 請記得我們的約定」回應他的是Criticizer用力的關門聲，青年的嘴角再次勾起無奈的淺笑，轉身走向純白的牆面，伸手觸碰牆面時，有雲從牆面中滲出，一個模糊的雙開門緩緩地浮現，青年跨步走入了門內在門完全關上之際，Criticizer帶著譏諷的聲音再次傳來「萊，循環是沒有結尾的，我不會是你唯一的麻煩」。萊低頭看著靴下的雲朵，苦笑著低喃「我知道，這一切都不輕鬆，但你們都不是麻煩，是我願用一生去陪伴去治癒的女孩們」。

黑暗裡，所有的光線都被吞噬，冰冷刺骨的水淹沒口鼻，四肢的溫度都被掠奪乾淨，肺裡氧氣逐漸消耗殆盡，意識也模糊不清，只剩殺戮的咆哮迴盪在腹腔裡，「啪嗒」少女濕漉漉的身子倒在堅硬的水泥地上，像隻垂死的魚一動也不動，許久，「碰！」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隨後是孩童的哭叫聲和大人的笑聲，這少女才動了動僵硬的身體，費力地睜開沈重的眼皮，眼前的畫面閃了閃，一雙白嫩的小腳丫子，從她面前踩過，隨著少女使勁用雙臂抬起上半身，就看到又短又狹小的走道上，一個小娃娃摸著斑駁的水泥牆，蹦蹦跳跳地朝樓梯走去。

小手撫過粗糙的白泥牆，團團蹦蹦跳跳地走著，今天嬸嬸和爺奶都在家，好香好香的味道從一樓的廚房飄上來，肯定是奶奶又做好吃的了，一樓熱鬧極了，他老早就聽到大人們在樓下聊天了，雖然奶奶家的樓梯很陡很小，但他想要下樓吃好吃的，找大人陪他玩，一個人在樓上很無聊，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一樓的某親戚坐在凳上正笑著說著什麼，團團興奮極了，叫了聲叔叔，但樓下的人似乎是沒聽見，於是他一手免強拉著樓梯扶手，一隻腳一隻腳艱難的下階梯，礙於身高限制，扶手有跟沒有真的差不了多少，由下往上看，娃就像是吊在扶手上，一開始走的都挺好，只是走到中段時，團團想放開扶手方便他下樓梯，結果走沒幾階，整個身子就往下栽去，頓時天旋地轉，最後「咚」的一聲後腦著地，全場的人都看著他，劇烈的疼痛從腦後傳來，團團小臉一皺就眼淚嘩嘩地往外流，奶奶也是驚訝過後趕緊把娃抱起來，嘴裡唸叨「怎麼又摔啦」爺爺也說「樓上不好好呆著，跑樓下做什麼」，倒是嬸嬸一臉笑意地笑道「團團怎麼老是從樓梯上摔下來，是不是不好好走樓梯用跳的？」團團一聽就生氣了，他才沒有跳，就是不知道為何麼就滾下來了！頭很疼很疼，大人們怎麼還笑他！團團生氣的捂著小腦袋，眼前的畫面像壞掉的電視忽地頓住，色塊閃爍了幾秒，一切又回到了二樓的走道上，沒有疼痛也沒有嘲笑，團團眨了眨眼，沒有淚水流出，喧鬧聲從一樓傳來，他白嫩的小臉蛋上浮現笑意，摸著粗糙的白泥牆，蹦蹦跳跳地朝樓梯走去。

笑聲，撞擊聲，笑聲，撞擊聲，笑聲，撞擊聲，笑聲，撞擊聲，笑聲…

聲音一次次響起，重複著，少女看著不斷循環的場景，嘴邊漾開殘忍的笑，她默默地爬起身，走到樓梯口，看著第Ｎ次站在階梯上準備抓扶梯下樓的娃，伸出雙手狠狠的朝小娃娃一推「碰！」團團依舊是後腦著地，不過不ㄧ樣的是這次周圍不再是笑聲，短暫的寂靜後是抽氣聲和驚叫，有什麼液體從腦後，鼻尖，四肢關節處，肆意的流出，耳邊嗡嗡聲中模糊聽到大人們說要叫救護車，並不疼，就好像身體不是自己的，只覺得越來越麻木，眼前的景物爬上血絲，樓梯上方站著個扭曲的身影，為什麽？小小的腦袋不理解，為什麼要推他？

明明看不清，團團卻感覺那身影是在微笑，「死掉吧，你會更快樂」語調似哭似笑，聲音恍似直接從腦殼的破口鑽入腦海，隨之而然零碎的畫面湧現......『你看你媽媽把工作看得比你重要，要工作不要你－－－頭頂上奶奶冷冷的說著』『你媽媽不要我們了，之後就只有我跟你了－－－椅凳上，團團抱著滿是瘀青的蘿蔔腿，看著爸爸一邊哭一邊道歉』『我也想出去玩，奶奶不讓－－－團團隔著鐵窗，看著底下鄰居家的孩子們打鬧』『我們不跟你玩，你總是哭－－－團團委屈的看著親戚家的孩子，他也想要兄弟姐妹，他也想有人在他哭時安慰他也陪他玩』『媽媽不見了－－－團團哭了一個晚上，媽媽說要給他唸故事，結果去廁所人就沒回來』『爸爸好可怕不想跟爸爸－－－不乖不乖，到底哪裡不乖，為什麼爸爸總是打我呢？』

『媽媽呢？天都黑黑了為什麼還不來接我？－－－團團拉著小被子，站在門口，姑姑舅舅說先睡覺，睡完媽媽就來了』….小小的眼睛裡漸漸失去了光彩。四周的聲音都歸於平靜，少女站在躺在血泊中的小人兒旁，彎下身看著小人兒半睜的眼眸，場景中的光線在他漸弱的喘息裡就已一一消失，周圍的人也已半透明化，斷氣的那刻一切，黑暗像野獸般朝少女襲來，結束了，少女閉上眼如釋重負的等待著什麼，「滋－」虛空裡傳來電流聲，像神經斷開又重新連接，光線再次打在少女身上，人們的喧鬧聲在耳邊響起，隨後是「咚！」有物品砸在腳邊的震動感，少女猛的睜開眼，小人兒半個身體掛在樓梯上，後腦嗑在藍色地磚上開始哇哇地哭，周圍人短暫的安靜後又是笑鬧著，「哈…哈哈哈哈」少女嘴角的弧度開始往上蔓延，直到嘴角裂至耳邊，她想伸手去抓地上的小人兒，地板卻劇烈的震動，腳下的磁磚以極快的速度向下陷，帶著少女一同墜落，眨眼間，少女恍似看見地磚的背面是－無數的屍體，小人兒的屍體。

作者的話:

適度閱讀╮(╯_╰)╭

結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