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的理由

第一章（上）：笼中鸟

江舜在吉隆坡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所幸，他有个很棒的朋友——李坊庆。江舜的父亲因为是老师，对江舜的学业和规范要求更高；母亲因为是医生，因此很注重江舜的健康和规律。从小到大，江舜很少接触过类似运动的活动，因为他的父亲认为自己的孩子应该对比较“文”一类的活动感兴趣，因此江舜从来没有享受过在运动场上大汗淋漓的感觉。

“江，今天下午要和我打羽球吗？”下课的时候，坊庆一脸期待地问道。      

““嗯……“江舜犹豫了一阵子，没有回答，似乎担心着什么。       

“怎么？怕你爸骂吗？”坊庆马上想到原因，他比外人更清楚江舜的父母亲。“今天不行就算了。”       

“不，不，今天......应该可以的。我......我只是有点走神，没事。”

其实江舜不是不知道，严厉的父亲讨厌自己运动，而且对自己任何事情都要管，连学校的一些小活动都要问过父亲才能。而母亲就只是在一旁听，觉得好的事情就会劝父亲让他去。今天的羽球，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一回到家，他很快地洗完澡，快速地做完了功课，便小心翼翼地问父亲。

“爸……就是……我能和坊庆到家附近的羽球场打球吗？”

江舜家附近有个羽球场，常有人到那里打羽球。那些高超的打球技术，球飞行的轨迹和击球的清脆声，总是让江舜看得如痴如醉。

“不能”两个字，击碎了江舜的小小愿望。这个回答本来就在江舜的意料之中，自己的父亲又怎么会把”打羽球“当做一件好事呢？以前有几次都到外面打球，为什么上了中学就不能？哪怕一次，就这么一次，也不能？江舜不明白，他就问了。

“你收拾一下。”父亲仿佛没有听见江舜的问题，又好像听见了，却忍着怒气转移话题。”一会儿全家人一起到餐厅吃饭。”

“......嗯，好的。“江舜不敢再多说，拿起电话就打给坊庆说起这件事。一股说不出的酸楚涌上心头，他不是故意失约的。

曾几何时，江舜也像只无忧无虑的雏鸟，展翅飞翔。可如今，他早已失去了那份孩童的纯真与快活。他开始反思，试图去理解，却只得到一片茫然。江舜真的很想知道，父亲这几年都怎么了？江舜不理解父亲对运动的严厉禁止。最近几年都总是这样，在得不到允许和朋友出去的江舜每一次都忍了下来。

这一次，江舜越想越深，长期的压抑蠢蠢蠕动着，让思考突破了他的冷静。

“或许对爸爸来说没什么，但对我来说这个约定很重要。” “不是常教我要做个有信用的人吗？” “爸爸就只会控制我……”慢慢的，江舜感觉自己根本没有自由，就像一只被锁在笼子里的小鸟，眼里满是渴望与追求。          

江舜清澈的眼睛变得微红，视线也慢慢变得模糊。眼泪一滴滴落下，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脑海里闪过父亲一次次的责骂与批评，仿佛自己永远都不够好。他的脸上满是泪水，一哭就停不下来，仿佛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情绪一瞬间爆发了。

可是到了最后，江舜不得不妥协了，他的拳头却紧紧握住。他努力说服自己，父亲是为了他好，是希望他更上进。可不让他打球……这真的是为了他好吗？江舜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不想再争论什么。于是默默地擦掉了泪，简单地收拾了自己的小书包，坐到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