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5歲爬的最後一座山是鳳凰山。週六,我從大東山頂衝下來,一邊吃能量膠一邊猶豫要不要把對面的鳳凰山完成。多出的六百米爬升意味著要忍受陡峭的階梯和暴曬。當然,我的初衷就是把它完成,畢竟我多帶了水和食物。
上鳳凰山就技術而言並不困難,只是當日天氣太好,山頂段山徑周圍的懸崖峭壁都暴露無遺,下山時視線無法忽略自己走在懸崖邊上的事實。即便沒有畏高,我也必須尋找扶手,揣摩落腳點。而上次從鳳凰山下來是在霧中進行,雲霧掩蓋了懸崖峭壁,眼前只有幾秒內要走的路,我也膽敢夥同另一位跑山者從鳳凰山頂大步無畏跑下昂坪。
從城門水塘上針山有近兩千級階梯。我已學會把視線限制在眼前的幾級階梯內,凝神把它們逐一完成。
我的25歲就在處理這種「看與不看」的關係中過去。轉過頭來背對某些事物,意味著必須面對另一事物;記憶一些事物,意味著遺忘另一些事物。我對E説:「爬山的時候,不必去看前面的階梯有多可怕,只需要凝視並越過眼前所見。」在這一歲,我和E一起完成了人生第一座高山(雪山東峰,3201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