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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S 樂] .2025 蕭邦鋼琴大賽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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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的委婉與婉轉,剛剛好就好...

2025年的蕭邦鋼琴大賽,我只有認真的聽總決賽(其他的都是抓著聽而已),但先撇開這次 Youtube 的直播與錄音技術,光是樂團時不時掉鍊子就更不想說了,實在是一言難盡啊!

只是讓我與過去比賽相較下最難受的還是整個比賽的氛圍,不知道未來要怎麼玩哪!

1989 年,距離蕭邦離開波蘭遷居巴黎過去了 160 年柏林圍牆才倒塌,波蘭的共產主義也才終結轉向民主化;而在當時濃烈東歐風氣影響的環境中,各大賽的常勝軍們都是我唸書時知名俄派或是德奧藝術家,他們雖然有著各種不同的政治背景也深深地被其影響著,但當時的氛圍卻透著另一種變相的壓抑,產生了技巧與音樂性的學派大戰,而甚至到21世紀的今天,這種分化仍鮮明的存在。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問題,畢竟藝術本來就是具備社會性的主觀;
只是,若是這種可媲美爲隱私的主觀因著各式的社會性因素而變成可操控的變因時,藝術還會只是單純的藝術嗎?


曾經有這麼一說:「有實力不如會投胎!」
有人的地方就存在著社會與江湖,社會的環境仰仗著人脈支撐與維繫,在百花齊放中人情與世故有時候能給自己創造最好的機會;但江湖的天下或許還能以實力做標的,畢竟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喘息的瞬間可能就不再有鼻息。

當然,很出彩的演奏家或許就不需要太仰仗社會,畢竟香餑餑本來就是兵家爭相瘋搶的目標,但相對在社會實際生存面來說,人脈有時候真的比信仰有用太多太多了。

但是在國際鋼琴大賽如此如火存菁的運用社會與人脈時,是否會讓藝術跳脫不開影響力,甚至可能造成表面平和但實際相對激烈的「網內互打」時,對藝術學習與發展環境是否有良性的影響,都讓我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做表情。

畢竟再怎麼說,人的本性都是趨利甚至於逐利的。

而就是在這個趨利與逐利的過程中,讓我開始產生了懷疑:
如果是為了獲獎而做數據性和評委喜好的研究,把藝術競技推向策略化的戰略方程式,再佐以社會影響力而讓自己能站上凸台時,被實現的到底是研究型的實驗精神,是滿足為藝術服務而投身的自我與職業需求,還是出自對於藝術的熱愛而要去證明和推廣的服務精神呢?


但練琴二十餘載的我也曾問過自己:真的有辦法做到「為了藝術為了愛」嗎?

我以前對練琴的認知就是「機械式的身體記憶與心靈和腦袋的分享」,技巧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只要不懶散就相對可以被雕琢的(雖然還是會受限於每個人的生理和能力發展),但音樂性會與每個人的成長背景和對生活的理解息息相關,這時社會性的影響就很大。
再,要怎麼將所擁有的技巧與音樂性綜合並表達出來,又會與每個人後天養成的個性有著更直接的關聯。

而在小房間假以時日的獨處歷程中,無論是技巧還是音樂性都會受到師承門派很大的影響,因為動物性本能的學習方式就是模仿,因此雖然「複製」這個詞不一定是那麼的中性,但有時候卻是很中肯的呈現著某些狀態,直到我們成長、思考並有著自己的一套思想後,才會建立起一套屬於自己的信仰與風格。
就拿我來說,影響我最深的兩位教授分別師承 Rudolf Serkin 和 Monique Haas ,所以使得我以前在詮釋某些作品時會不自覺的近似 Serkin 的風格(Monique Haas 也曾是 Rudolf Serkin 的學生),但又因為我在學習其他課程的教授有純純的日耳曼、法蘭西和匈牙利學派,所以後來,歐洲文學、亞洲數學、世界歷史和美術反而是讓我建立起音樂信仰風格的中心來源。

只是,要在這個圈子生存,或許光只有藝術信仰是不夠的…

就在我跟家人討論起這次的蕭邦大賽時,家人才跟我提起我孩提時某次參加全國比賽被犧牲掉的過往,我也才知道我幼時那次的不甘原來是源自派系的站隊與社會的文化。
而其實不只是師門派系的影響力,藝術競技往往更參雜了相關單位及金主在政治及利益的分配、角力和競爭,甚至關係到職業前景時,我們又如何從伯仲之間脫穎而出,就更加的考驗著所有有著主角光環的人性了。

而自 2011 年起,我正式的把自己的身分脫開音樂圈、且開始大量接觸很多以前當科班生沒有接觸過的音樂及種類後,我才真正開始學習如何能夠不再鑽牛角尖的跟世界過不去。
雖然這些年過去,我承認我對古典音樂的喜好很大一部分還停留在 60-00 年代的錄音,而且對於當代演奏家的詮釋也不那麼的敏銳與犀利,但我個人似乎還是對厚積薄發型的藝術家情有獨鍾:就是成長了,還是保留著包容度的吧!


所以,這蕭邦鋼琴大賽的記述篇章就當是我主觀到一個歪掉的胡言亂語就好;
畢竟,很多事情要看破不說破,而人情與世故,就知道個大概,剛剛好就好...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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