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燼紀元-第四章｜故事

塔心之門重重關上，空間陷入一種奇異的寂靜。

索麟踏入其中，看見塔心被鐵鍊綑綁懸掛的少女——希亞。

她被密集的黑色符鏈束縛，像即將被撕裂的蝶翼。

她看見索麟時，眼神瞬間亮起一抹痛楚與渴望。

「哥……總算來了……我好痛……救我……」

那聲音帶著熟悉的顫抖，讓索麟整顆心都在崩裂。

他衝向她，被透明屏障阻住。

索麟狂砸屏障，手都裂開。

「希亞！我這次一定救妳！」

希亞痛到說不出話，手指微微顫抖地伸向他。

「哥……解掉符鏈……我就……自由了……」

索麟金屬手甲震顫，他立刻搜尋解除方式。

就在他觸碰符鏈那一刻，符鏈忽然猛收！

希亞被狠狠拉扯，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吟。

索麟的靈魂像被刀割。

「住手！！希亞！！我馬上救妳！！」

符鏈越綁越緊，似乎在吸走她的生命。

而希亞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像隨時會消失。

索麟的呼吸亂了。

如果再拖下去，希亞真的會死。

他忽然做出瘋狂決定，將手按在自己胸口上，使用能量秘術，代價是他的命。

心臟開始震動、裂痕蔓延。

這就是秘術「震心」。

只要他使用秘術，巨大的能量會震碎整個塔心。

符鏈會被破壞，希亞就能活。

而他會付出代價。

希亞猛然瞪大眼睛，恐懼地喊：「哥！！你不能這樣！！不要！！」

索麟微笑，帶著決絕：「希亞……沒關係。你是我妹妹呀。」

他的心臟及手臂裂紋發出深紅光，像火山即將爆開。

塔心地面開始震動。

值此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少女的聲音從塔心頂端落下：

「哥！住手！！那不是我！！」

索麟猛然抬頭。

高處，一道熟悉的身影從空中墜落、翻身、落地。

她是——希亞。

一模一樣的她。

但氣息不同，眼神飽滿、活著、有靈魂。

她喘息，急忙衝向索麟：「哥，她在騙你！快停止使用秘術！！我才是真的希亞！！」

索麟愣住了。

他回頭，看向透明屏障後那個哭著、虛弱的希亞。

她淚流滿面，顫著聲音：「哥……你怎麼能放著我不管……？」

兩個希亞。

一個乞求他救她。

一個乞求他別死。

索麟胸口的核心已經裂成三大塊，

再不停止就會爆開。

但他完全、完全、完全無法判斷，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妹妹？

上方落下的那個希亞跪在他面前，抓住他的手，撫摸著她的臉：

「哥，你看著我……我是每天叫你起床、跟你吵早餐要不要加糖的那個……我是陪你穿過黑鐵森林的那個……我是你的——」

被綁在塔心上的希亞也哭喊大叫著：「哥，你忘了我們一起偷藏零用錢的小時候嗎！我才是你要救的那個！！請你……救我……」

兩個聲音交疊。

兩個希亞都擁有他們共同的回憶。

兩個希亞都知道他最痛的傷口。

兩個希亞都在流淚、都在喊他。

索麟呼吸急促到胸口疼痛。

「希亞……你們到底……哪一個是真的……？」

他問出口的瞬間，兩個希亞同時伸出手，輕聲說：「哥，你看著我。」

塔心頓時寂靜。

就在這凝滯的瞬間，

索麟突然意識到一件駭人的事，這整個塔心裡，除了他們三人以外，沒有任何人、任何氣息。

而符鏈、屏障、空間的扭曲，全都像是——希亞的能力。

這不是陷阱。

不是敵人設的局。

這是，希亞親手設計的「遊戲」。

最後，二個希亞同時說出：「哥，你如果選錯，我就會死。」

索麟全身冰冷、顫抖、無法呼吸。

他從沒見過希亞如此殘忍。

真正的希亞……

真的希望他選出她嗎？

還是這遊戲的目的，是逼他崩潰？

核心快爆了。

時間只剩十秒。

兩個希亞同時伸手、同時哭泣、同時喊：

「哥，選我。」

索麟閉上眼。

他第一次覺得，活著比死亡更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