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你決定就好

御影先生今天也早早來了，還是戴著那副細框眼鏡。

他站在角落，看著監視器，眉頭一會兒皺著，一會兒又放鬆。像是在思考，又像只是盯著畫面發呆。

「第一次錄得還不錯。」
他說話不快不慢，語氣平得像是在評論今天的天氣。

「不過，有些地方，可以再自然一點。」
他看了我一眼，笑得很溫和，嘴角剛剛好彎了一下。

然後，他在我對面坐下，盤著腿。
因為個子高，為了和我視線平行，他稍稍低了頭。

「我們剪了另一個版本。」
「其實差別不大，只是稍微調整了一下『真實感』。」
他說到「真實」那兩個字時，露出一點小虎牙。

「觀眾更喜歡沒有演技的你，那樣才有意思。」
「當然啦，你也可以按自己覺得舒服的方式來。我是比較尊重你意見的。」

我點點頭，沒有問是哪一版，也沒問，所謂「更真實」，指的是什麼。

但那句話卻浮上來了——
人類文明，是從穿上衣服開始的。
脫掉它，就像也一併脫掉了倫理和道德。

御影先生說的「真實」，到底是什麼？
他不追求色情，也不覺得這是在羞辱人。
對他來說，裸體只是「剝殼」的第一步。

他想要的，是赤裸的人性。
——羞恥、慾望、屈服，還有，被愛的渴望。

而我，只需要說一句：「你決定就好。」

他輕輕挑了一下眉，像是在確認，又像在哄小孩：

「你能這麼說，真好。放心吧——你很快就會做得很好。」

……

你此刻的順從，是否只是在表演呢？
「看啊，我連思想都任你解剖。」
或許——這才是最完美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