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做自己 第四章

《回到過去做自己》

英文小考那天，我其實早就有預感。

那幾個單字，我背了很久還是背不起來，腦子像是故意跟我作對似的。

果然，考卷發下來時，我看見自己名字旁邊的分數：0。

不是什麼讓我想哭的數字，也不是讓我心情五味雜陳的，只是平平無奇地印在角落。

但那個「0」，像一個巴掌，啪地一下打在我臉上。

我低著頭，默默把考卷收進抽屜裡。

沒人發現就好，我心裡這樣想。

可偏偏，就有人偏要把你的失敗，當成自己的樂趣。

「欸欸欸！你們看——他考0分欸！哇靠0欸0欸哈哈哈哈哈哈！」

我旁邊的男生突然大喊，像發現什麼爆炸性的秘密一樣。

全班瞬間爆出笑聲。

有些人用眼角偷看，有些人直接轉頭看我，

還有人小聲學他剛才那句「0欸0欸」，像在模仿我是一個笑話。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只是低著頭，盯著自己握筆的手。

它在抖。

我心裡浮出一句話：「為什麼要這樣？」

我想哭。眼眶熱熱的，呼吸也變重。

但我死命忍著。因為我知道，如果我現在哭了，就會有人說

「你哭什麼啊？又不是第一次考爛。」

「哭屁啊你，笑一下會死？」

「哎呦淚失禁啦～」

我不想被那樣說。

直到英文老師開口：「夠了，不要笑了！」

那個聲音像一把繃緊的繩子被剪斷一樣，我的心臟才慢慢從窒息中鬆開。

笑聲收斂了，可我知道

從那天起，我再也不想說出自己的分數。

哪怕是考得好，也怕。

哪怕對方是關心，也怕。

因為我不再相信成績是「可以分享」的東西。

它只是我會被人攻擊的證據。

那種怕，是一輩子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