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停下腳步的搖滾變色龍 David Bowie

陸續聽完 Velvet Underground、Lou Reed 和 Nico 之後，下一個藝人要聽什麼呢？答案是 David Bowie，因為 Lou Reed 最經典的專輯《Transformer》製作人是 Bowie，Bowie 則是 Lou Reed 從前樂團 Velvet Underground 的大粉絲，所以來協助他突破音樂事業瓶頸。而 Lou Reed 也在《The Raven》專輯中的〈Hop Frog〉一曲請到 Bowie 獻聲。Nico 也翻唱過 Bowie 的〈Heroes〉，就在《Drama of Exile》中擔當收場曲，且她現場也常唱。另外我開始聽 Bowie 後才知道，VU 的〈White Light / White Heat〉是他早期演唱會的常客。不斷有連結出現，就是一種暗示。而且我想到三年前半途而廢的 Bowie 攻略計劃，走到 1980 年的《Scary Monsters》後就中離了，整個 Bowie 後半生涯還是沒能摸到邊。所以這次便下定決心非聽完不可，預期這將是一項大工程...

果然，花了我整整 80 天，將近三個月！總共聽了 59 張唱片（4 張是 EP），其中錄音室正式專輯 29 張，其他全是各種有的沒的。Bowie 太有才，半世紀演藝生涯中創作無數作品，一大堆 demo、outtake、其他錄音軌、重錄、混音版、翻唱、跨刀，甚至還有不少電影配樂、朗讀作品，連現代作曲大師 Phillip Glass 都以「柏林三部曲」為靈感創作出三部交響樂，我也全聽了。

除此之外，我還聽了一些單曲，先不說在他人創作中純獻聲，其實 Bowie 的各種單曲幾乎都有出現在各式各樣合輯中。說到他的合輯，實在是超級多，維基百科上面所列的選輯和盒裝全部加起來就有 45 套！以數量而言，就我聽完過的藝人來說，Grateful Dead 以無窮無盡的現場專輯而聞名，Bowie 就是合輯了。當然我不可能全聽完，只聽了十套，但這種東西一套就是內含好幾片 CD 的量，譬如《Brilliant Adventure (1992–2001)》就包含 11 張 CD，當中最後三張被獨立出來推出，取名《Re:Call 5》，我只有聽這部分而已。

講到 Re:Call，這也是很猛的東西。Bowie 五十年生涯的大多數作品，後來被陸續完整以盒裝形式出版，如下：

• Five Years (1969–1973)：2015 年推出，12 CD，最後兩片是 Re:Call 1。

• Who Can I Be Now? (1974–1976)：2016 年推出，11 CD，最後一片是 Re:Call 2。

• A New Career in a New Town (1977–1982)：2017 年推出，11 CD，最後兩片是 Re:Call 3。

• Loving the Alien (1983–1988)：2018 年推出，11 CD，最後兩片是 Re:Call 4。

• Brilliant Adventure (1992–2001)：2021 年推出，11 CD，最後三片是 Re:Call 5。

錄音室專輯是這五套盒裝的重點，但因為每張專輯我都有按照時間軸聽，所以不必多此一舉再聽這些盒裝。倒是每套後面都有一個 "Re:Call" 系列，以不同版本和遺珠為主。我只有聽 Re:Call 5，其他的東西在另外的選輯中也多少出現過。

這些大盒裝，年份涵蓋 1969~2001，可以想見 2001 年之後的歌肯定也會在不久的將來被集結為新的盒裝，作為本系列第六套也是最後一套。另外，Bowie 的出道單曲〈Liza Jane〉推出於 1964 年、第一張錄音室專輯推出於 1967 年，所以 1964~1968 這五年間的早期作品，有另外的《Early On (1964–1966)》(1991)、《The Deram Anthology 1966–1968》(1997)、《Conversation Piece》(2019) 這些合輯所囊括，這三套我就有聽。他生涯中有亦諸多翻唱曲，我也都先去找了原曲來聽。因此，我真是聽了滿坑滿谷的 Bowie 歌曲啊，這三個月我真是夠拼了！

以下是我走過的路：

錄音室專輯

• David Bowie (1967)

• David Bowie (Space Oddity) (1969)

• The Man Who Sold the World (1970)

• Hunky Dory (1971)

• The Rise and Fall of Ziggy Stardust and the Spiders from Mars (1972)

• Aladdin Sane (1973)

• Pin Ups (1973)

• Diamond Dogs (1974)

• Young Americans (1975)

• Station to Station (1976)

• Low (1977)

• "Heroes" (1977)

• Lodger (1979)

• Scary Monsters (and Super Creeps) (1980)

• Let's Dance (1983)

• Tonight (1984)

• Never Let Me Down (1987) / Never Let Me Down 2018 (2018)

• Tin Machine (1989)

• Tin Machine II (1991)

• Black Tie White Noise (1993) / Black Tie White Noise: Extras (1993)

• The Buddha of Suburbia (1993)

• Outside (1995)

• Earthling (1997)

• Hours (1999)

• Heathen (2002)

• Reality (2003)

• The Next Day (2013) / The Next Day Extra (2013)

• Blackstar (2016)

• Toy:Box (2021)

現場專輯

• David Live (1974)

• Stage (1978)

• Ziggy Stardust: The Motion Picture (1983)

• LiveAndWell.com (2000)

• Santa Monica '72 (1994 / 2008)

• Tin Machine - Live at La Cigale, Paris, June 25th, 1989 (2019)

合輯、選輯、盒裝

• Early On (1964–1966) (1991)：生涯最早期的錄音合輯。

• The Deram Anthology 1966–1968 (1997)

• Bowie at the Beeb (2000)：包含 1968 至 1972 年間的 BBC 錄音室演出。

• Best of Bowie (2002)：收錄好幾首八〇年代的熱門單曲。

• The Gouster (2016)：《Who Can I Be Now? (1974–1976)》大合集中的一部分，《Young Americans》的原型。

• Conversation Piece (2019)：集結 68 至 69 年的創作，許多未發行過的 demo。

• The Width of a Circle (2021)：《The Man Who Sold the World》五十週年大補帖，許多之前未發表過的歌。

• Re:Call 5 (2021)：《Brilliant Adventure (1992-2001)》大合集中的一部分，有許多沒在其他地方出現過的歌。

• Divine Symmetry (2022)：《Hunky Dory》五十週年大補帖，許多之前未發表過的歌。

• Rock “N” Roll Star! (2024)：《Ziggy Stardust》時期各種錄音。

其他

• David Bowie Narrates Prokofiev's Peter and the Wolf (1978)：為改編自普羅高菲夫經典作品《彼得與狼》的專輯錄製旁白。

• Cat People: Original Soundtrack (1982)：同名電影《豹人》原聲帶。

• Labyrinth: Original Soundtrack (1986)：電影《魔王迷宮》原聲帶，這片我在 Bowie 過世的 2016 年台北電影節看過，另一部當時有看的是《天外來客》（The Man Who Fell to Earth）。

• Phillip Glass: Low Symphony (1993)

• Phillip Glass: Heroes Symphony (1997)

• Phillip Glass: Lodger Symphony (2002)

• Lazarus: Original Cast Recording (2016)

EP

• David Bowie In Bertolt Brecht's Baal (1982)：為 BBC 改編自布萊希特劇作《Baal》的電視劇貢獻歌曲。

• Absolute Beginners (1986)

• No Plan (2017)

• Is It Any Wonder? (2020)

單曲

• Oscar - Over the Wall We Go (1967)：Bowie 早期寫的歌。

• Peace on Earth / Little Drummer Boy (1982)：和 Bing Crosby 合唱。

• When the Wind Blows (1986)

• Placebo - Without You I'm Nothing (1998)：獻聲。

• (She Can) Do That (2005)：和 DJ BT (Brian Transeau) 合作獻聲於電影《機戰未來》（Stealth）原聲帶中。

• TV on the Radio - Province (2006)：獻聲。

• Scarlett Johansson - Falling Down (2008)：獻聲。

• Scarlett Johansson - Fannin Street (2008)：獻聲。

• Arcade Fire - Reflektor (2013)：獻聲。

David Bowie 是我過去一年半以來所認真研究的十組藝人中，維基百科文字量最大者，每一張專輯的條目裡的字數都非常多，資訊非常豐富，這些應該都是樂迷所共筆，可見其樂迷之認真。所有我有聽的唱片也都有閱讀其條目，甚至每首歌、每次巡迴只要有單獨條目我也點進去看。YouTube 上單曲 MV 也幾乎都沒放過，大多數是第一次看。

除了維基百科和 Allmusic 網站之外，我過去有買幾本書，包含《低—大衛・鮑伊的柏林蛻變》、《掉到地球上的人》，以及兩本可愛的繪本。

另外，在進行到《Alladin Sane》時我讀到靈感來自伊夫林・沃 1930 年的小說《Vile Bodies》，但此書台灣未有譯介，所以我便去借了他的另一本名著《慾望莊園》（Brideshead Revisited）來邊聽邊讀，親身體會一下其文風與其影響力，很有感覺。

走完 Bowie 旅程後，我對他永遠在求新求變的音樂風格敬佩不已，「搖滾變色龍」之號確實不是叫假的。從民謠、綜藝歌曲、抒情曲、重搖滾、華麗搖滾、美式靈魂與節奏藍調、前衛搖滾、藝術與實驗音樂、電子音樂、世界音樂、流行歌曲、爵士、放克、浩室與鼓打貝斯的電音等等等，他無一不試、無役不與，從不停下腳步，即使未來崎嶇不明仍然放膽探入陌生之境。而他的人生哲學亦如是，不做重複的事、不跟無謂的風。拍戲、寫作、繪畫、藝術收藏等等都是他其他領域的興趣，把人生活得多采多姿，甚至最後兩張專輯保密到家的程度更叫人咋舌，即使生命終了前也無預警給了樂迷一個大驚嘆號：《Blackstar》推出兩天後旋即離世，留下新專輯與剛結束演出的外百老匯音樂劇《Lazarus》讓粉絲懷念不已。彼時大家都說他自己決定要回火星去了，那是因為沒人捨得他真離開我們呀！

最後就讓我來唱一段〈Space Oddity〉，感謝這位流行音樂大師，也紀念我近三個月來的感動之旅。這是我「瘋樂記」中第二長的一段，僅次於整整 90 天的老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