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_最幸福的發現

皓宇猛然從那場溺水的惡夢裡醒來，額頭一片冰冷，心口卻熱得像要燒起來。

他坐在床沿，腦中還殘留著夢裡那句撕裂空氣的呼喊——

「救我！」

他擦拭著汗水，想起昨晚那通突然響起的電話。

那頭的王芳，聲音裡透著醉意哭泣著，也透著多年未散的疲憊。

兩年前，她離開了那個背叛她的車姓醫生，以為換了個對的人，會換來一段真正溫暖的愛情。

可最後，換來的卻是另一段從「失望」起頭的相處。

那晚，王芳的聲音在電話裡忽遠忽近，語氣像是在責怪皓宇，卻又硬撐著把那些壓在心裡多年的東西，一口氣倒了出來。

> 「我真的好累……為什麼每次都一樣……

他明明說很在乎我，可是一個月才見我一次，還叫我不用一直黏……

我生日送他的衣服，還能穿到他爸身上……

這次他還封鎖我一整天，然後還跟我裝傻說沒收到........

是不是我自己有問題啊……是不是我根本就不值得被愛……」

皓宇什麼都說不出口，只是附和的幾句哀愁，靜靜聽著她反覆嘆氣、啜泣，最後聽見那頭微弱的說「好啦不吵你了拜拜」才掛斷。

掛斷後，卻讓皓宇，陷入了那場惡夢。

四年來，從車立木開始，到如今這個張尚賢，王芳的每一段關係，似乎都逃不掉那些相似的疲憊，包含被冷落、被背叛。

而皓宇—那個聽她把所有委屈倒出來的筆友，一直沒變

幾天前，王芳還在訊息裡像撒嬌似的抱怨過：

> 「欸欸，你幫我看一下，我那男友到底哪裡有問題啦？

我送他生日禮物是一件衣服，結果，看到他爸在穿欸，超火大的。」

皓宇看著螢幕，心裡的酸意壓不下去，卻還是開著玩笑幫她順氣：

> 「這有點離譜欸，要是送我，我一定裱框供起來啊！」

> 「最好啦～情人送的當然要穿給情人看才對吧。」

> 「可能他跟他爸衣服常常混穿吧……妳息怒息怒～」

「所以妳有去他家見父母啦？」

「不是，是他要去南部上課三天我想去陪他，看到的，都在一起一年了，還沒正式見過介紹家長，連我媽都覺得很扯」

很多時候，皓宇明明知道自己完全可以說得更狠一點，勸她放手；但他從來沒逼過她，因為他並不奢求，只在她需要自己，單純在就好。

而昨天，在王芳醉來電前，還在用語音訊息小心翼翼地跟他說：

> 「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我男友說沒看到我訊息，我看他也沒已讀，我想試試看到底是不是我的app的問題……，你把我封鎖五分鐘，再解開看看好不好？」

皓宇心裡那時候就明白：看來男友確實封鎖了她

雖然知道測試結果，但皓宇說到底，根本無法拒絕也無從拒絕這個協助

也在王芳知道測試結果後......

—

夢醒的早晨

陽光透進來，皓宇看著手機上那條昨日對話框中，長達1個多小時的通話時間，心口像被什麼堵住。

他忽然覺得—這些年，他最自卑的地方，從來不是條件、不是家境、不是學歷，而是他從沒勇氣真正抓住過她。

他錯過了太多機會，也給過自己太多退路。

可如今，時間給了他另一種底氣。

四年來，經過碩士、兵役、社會洗禮，他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把「只能祝妳幸福」掛在嘴邊的少年。

> 「如果有一天，妳真的沒地方去了，我會接住妳。」皓宇在心裡輕聲說著，望著手機那個熟悉的名字

這一次，他不想再錯過。

10年來，遠距離欣賞，太陽很想找到月亮

時間給了面對感情的勇氣，是時候想打破小心翼翼

愛是不張狂，不求自己，無關妳的回應

我的最大幸福，是發現了我愛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