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仇恨,與塗鴉的那面牆(無數的死亡篇)
"你叫甚麼名字?" 女孩問著。
"尼可拉斯。"男孩笑咪咪的說,"不過我的朋友都叫我尼克,尼克艾希曼。"
《莫薩德檔案解密-第六章,活捉「納粹魔鬼」艾希曼》
“你那本講莫薩德的書在那 ? 我想看。”,有天我突然想起大王有本關於以色列但不是我一向會去看的那種歷史,社科類的書。
“你不是一向討厭這種戰爭武器,特務間諜之類的東西,竟然要看莫薩德!”
大王邊好奇著邊把書找了出來給我。
莫薩德是以色列的情報特務局,就像美國的CIA一樣,記得第一次不知從甚麼地方聽到這名字時,我還曾問過大王說,這是個恐怖組織嗎?
“某方面來說,可能比恐怖組織還恐怖吧。”他是這樣回我的。

在莫薩德檔案解密那本書中,那章的標題叫做「活捉納粹魔鬼艾希曼」,對於阿道夫艾希曼,我們很多人第一時間會想到「平庸的邪惡」,這是漢娜鄂蘭以既是學者也是記者的身分,在耶路撒冷參與了艾希曼的審判後提出的論述。
阿道夫艾希曼是納粹黨衛隊猶太部門的首領,在納粹黨高層訂出猶太人滅絕計畫「最終解決方案」的萬湖會議中,艾希曼也是其中參與者之一,1942年「最終解決方案」出來之後,更將已經飽受排斥攻擊的歐洲猶太人推向了地獄深淵。
艾希曼在戰後逃離了德國,行蹤不明,以色列情報局也一直在找尋他的蹤跡。直到有天,莫薩德接到一則來自阿根廷的情報,是一位住在阿根廷的猶太人提供的消息,他說他的女兒正在跟一位叫尼克艾希曼的男子約會,但這位尼克從不留家裡住址,因為聽女兒提起這男性友人的姓名以及他的一些不尋常的行為,他開始覺得事情有些奇怪。
神通廣大的莫薩德經過一連串的調查與佈陣,確認那位尼克應該就是阿道夫艾希曼的兒子,便開始了對阿道夫艾希曼的抓捕行動。
晚上八點零五分,艾希曼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突如其來的燈光直接照射著他的臉部,他不禁轉開了視線。
「等一下,先生。」,路旁停了一輛車,車旁的人對著艾希曼喊著。
接著發生的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進行,情報員跳到艾希曼身上,壓住他的頭,摀住他的嘴巴,將他拉進車子裡面。
殺人魔艾希曼終於落網了。
1961年4月艾希曼的審判首次在耶路薩冷開庭,漢娜鄂蘭也在現場,檢方找來了110個猶太大屠殺倖存者作證,一則又一則令人心痛的可怕故事在一句句的證詞中被緩緩道出。
法庭成了六百萬個受難者與納粹戰犯的對抗。
艾希曼最終在1961年的12月被判處死刑,高等法院駁回了他的上訴。
他站在活門的上方,頸上已套好繩索。
艾希曼按照納粹傳統說出了臨終之言:"吾等必將重逢,畢生吾信上帝,服從戰爭法則,效忠我軍。"
站在幕簾後的兩個警官同時按下了絞刑台的活門按鈕。
《莫薩德檔案解密-第六章,活捉「納粹魔鬼」艾希曼》

關於莫薩德的這個篇章,我想再轉去說說另一本書,「我的應許地:以色列的榮耀與悲劇」,那本書裡讀到的一個章節,第五章,盧德屠城記。
二戰結束後,屬於英國託管地的巴勒斯坦,在1947年的聯合國大會上,被分割成兩個區塊,讓本來在這塊土地上的65萬名猶太人與120萬名阿拉伯人各成立一個他們自己的猶太國與巴勒斯坦國。
在隔一年的5月,英國託管政權撤出巴勒斯坦的前一日,以色列國正式成立,那是1948年的5月14日。
1948年的5月15日,來自週遭七個阿拉伯國家的軍隊開始進攻巴勒斯坦地區。
第一次的以阿戰爭就此開打,然後在未來的數十年,我們還可以繼續看到第二次,第三次 ..戰事在此處再也沒停歇過。
在以色列國成立之前,這塊土地上的人其實也度過一段很長的彼此和平相處,互相接納的平靜時光,雖然還是存在著兩方激進組織所造成的小型暴力流血衝突,可那也都未到引起戰爭的局面。
盧德是一個介於耶路撒冷與特拉耶夫間的小城鎮,剛好處在巴勒斯坦的正中央。早期的盧德谷地遍布著阿拉伯人的橄欖園,但隨著猶太人的逐漸移入,盧德越來越繁榮,市區有著清真寺與教堂,也有著新興的商業中心,當地的人們和睦的相處著,直到聯合國做出決議切割巴勒斯坦那天。
在第一次以阿戰爭開打後的第二個月,以色列軍隊與阿拉伯軍團在盧德一帶對峙,當以色列軍隊進入盧德市區時,當地大批的阿拉伯居民紛紛躲進大小清真寺與教堂裡避難,以色列軍隊在進城時對所看到一切都是殺無赦,不管是平民還是阿拉伯軍團的士兵。
隔天戰火稍稍平息時,駐守在小清真寺旁的以色列軍人,被突然誤闖入市鎮的約旦裝甲車給嚇到,隨即開火攻擊,激動的以色列士兵開始朝著民宅投擲手榴彈,有一名殺紅了眼的以國士兵朝著小清真寺發射了一枚反坦克火箭,短短的30分鐘內,兩三百名的平民喪命。
猶太復國主義在盧德城進行了一場大屠殺。
盧德是我們的黑盒子,裡頭藏著猶太復國主義的黑暗秘密。倘若巴勒斯坦要有一個猶太國,屬於阿拉伯人的盧德就絕對不被允許位於這個國家的正中央。
所有的矛盾在1948年浩劫之夏的那三天全力出擊,悲劇接露出矛盾的真面目。
盧德已成往事。
《我的應許地:以色列的榮耀與悲劇》
以色列軍隊進入盧德的第三天,雙方談判結束,結論是所有住在盧德的阿拉伯人全部撤離盧德,以色列人不再發動攻擊,那天的入夜後,數萬名盧德阿拉伯人開始帶著家當離開他們世居已久的城鎮。
有些以色列士兵回憶著當時看見的情景,他們從車上的窗戶看見了一票老弱婦孺走在騾,驢,馬車,與嬰兒車之中,人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歷經浩劫的神情。
士兵們想著,不知道是誰比較可憐,是他死去的朋友,他自己,他們這一代人,還是眼前這些成千上萬穿越盧德谷地的難民。
《我的應許地:以色列的榮耀與悲劇》
著名的歷史學家,提摩希史奈德在他的那本描述希特勒掌權前後,歐陸猶太人的遭遇與當時歐洲在戰爭影響下的政治變化的鉅作「黑土,大屠殺為何發生?」中有段話,很沉重,很一針見血,也很適合作為這篇圍牆文的結論。
維也納第六區的猶太人紀念碑上刻著「為了未來而記憶」(Remember for the Future)。
在大屠殺已成往事的此際,難道我們應該深信一個看得見的美好未來正等著我們?
我們與被遺忘的犯罪者和被紀念著的受難者共享著同一個世界,但我們的星球仍正改變著,正重新喚醒希特勒時代為人所熟知的恐懼,而希特勒當時也不過是對此做出回應而已。大屠殺的歷史尚未結束。其開啟的先例是永恆的,而人們尚未記取教訓。
《黑土,大屠殺為何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