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怎样的死亡教育|忆自我了结的人

tatawong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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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看到本科其他班的同学发起本科毕业十周年的相关内容。时间过得很快啊,十年了。我不乐意一些事情逐渐被淡忘,那么就在互联网上留下印记吧,索性发出来。

以下文章写于2024年4月1日,当时不想发,有耻感,担心别人认为自己在矫揉造作。适逢这两天对死亡的孤独感“发作”了,发出来吧,抒发一下,看会不会好受一些。


4月1日是我们缅怀哥哥张国荣的日子。但,也是其他日子。

2024年4月1日,意外看到本科班长发了一篇文章,纪念我们本科那位 suicide 的班主任。

我对谷老师的印象不多。

印象之一是,他给我们推荐了不少书,其中包括涂尔干的《自杀论》,我对此印象深刻的一个原因是,那时候我都不知道作者的名字怎么写,甚至听不清楚发音,感觉发音似乎是“tu er gai”;但我确切记得那本书的名字是《自杀论》。我们当时都没想过谷老师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

印象之二是,昏昏欲睡的环境法课程。这是一门专业选修课,谷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班级里应该大多数人都选修了。依稀记得是早8点的课程,我每次上课的时候都很困很困。我不记得那时候学了什么了,工作后,环境法领域的法律,我用的基本是环境影响评价登记表/报告表/报告书的适用、环评验收、环保部门不能给企业出具环评合规证明,等等,这些技术性的事务性的信息是我在工作以后开始接触的。我相信谷老师之前教的,不止于这些,但我不记得了,我那时不是一个勤奋好学或者记性好的学生。

印象之三是, 某次班级团建烧烤,邀请了谷老师,大概是班干部跟谷老师说要穿班服但没跟同学们说要穿班服,导致全班只有谷老师穿了班服。不晓得谷老师当时怎么想的,会不会觉得很滑稽。

除此之外,我只记得他是一个温文儒雅的人,没有什么其他深刻记忆了。读书时我和他接触不深,我一度觉得,自己不配怀念他;我想起了网络上大家爱用的“人血馒头”,我担心别人觉得我在消费他,我担心别人说:“你们以前也没啥交情啊,感情也不深啊,你在这里矫情啥。”

嗯,在课题分离这条路上,我还有很长的前路要探索。

4月1日那天看到班长发的东西,我想,如果他的学生都不记得他,那还挺难过的。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小孩,慢慢地,慢慢地,会不会逐渐被遗忘。我想起了《寻梦环游记》。

和朋友聊起,她说:“死都死了,死了以后的事情都不关我的事了。”

是这个理,我确实不在乎有没有人记得我。但,我现在为死亡前的孤独感而恐慌。

为了抵抗孤独感,人们可以做出很多事情,比如营造喧嚣的环境,比如生个小孩陪伴自己乃至给自己送终。我(很高傲地)不屑于这种工具化思维。

才意识到,谷老师去世的时候才37岁,转眼间,我也快了。30岁以后,很多事情想通了,但也出现更多想不通的新问题。

每每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都会自我催眠: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这些没用。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知道这是鸵鸟政策,还是人生智慧


有趣的是,我今天想确认一下涂尔干的《自杀论》这个词组有没有写错,在淘宝上检索“自杀论”,没有结果;检索“涂尔干”,《自杀论》这本书显示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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