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鬆鬆話一戰 第十五章 終局之舞：瘟疫、叛亂與停戰鐘聲

1918年的歐洲就像一間著了火卻還在營業的賭場，賭徒們明知莊家已經捲款跑路，卻還紅著眼把最後的籌碼推上牌桌。不過這次，賭場裡來了位不速之客——西班牙流感，這位公平得冷酷的客人，對交戰雙方一視同仁，專治各種不服。

【第一幕：德軍的最後狂歡】

1918年3月，德軍統帥魯登道夫發起了代號"皇帝會戰"的攻勢。這位總參謀長有個奇怪的迷信：他相信數字"7"能帶來好運，所以把進攻時間定在7點7分，動用77個師，甚至要求廚師把香腸切成7公分長。

前線德軍的狀況其實很糟糕。士兵們把這次攻勢稱為"饑餓衝鋒"，因為他們的主要動力是聽說英軍戰壕裡有罐頭牛肉。有個巴伐利亞士兵在日記裡寫道："與其餓死，不如吃顆英國子彈，至少死得快些。"

攻勢初期確實取得了驚人進展。德軍推進速度如此之快，以至於後勤部隊追不上前線部隊。有個連隊佔領了英軍的野戰廚房，士兵們看到烤爐裡還有熱乎乎的麵包時，感動得差點哭出來。連長向上級報告："請求暫停進攻，等我們吃完這頓飯。"

更戲劇性的是，德軍在推進途中發現了英軍的倉庫，裡面堆滿了他們夢寐以求的物資：香菸、巧克力，甚至還有威士忌。進攻頓時變成了狂歡，有個德軍上尉無奈地說："我花了三小時才把士兵從酒桶邊拉開。"

【第二幕：流感大流行】

正當德軍高歌猛進時，一位更強大的敵人悄然登場。西班牙流感像個不請自來的派對狂，在戰壕裡瘋狂傳播。這個病毒很"民主"，不管你是將軍還是小兵，該發燒時絕不手軟。

前線的防疫措施堪稱鬧劇。軍醫們提出了各種奇葩建議：用大蒜消毒、喝白蘭地殺菌、甚至有人建議用毒氣熏蒸戰壕。有個法國軍醫信誓旦旦地說："流感病毒怕音樂，應該在戰壕裡播放進行曲。"

將軍們的應對更是令人啼笑皆非。黑格元帥下令禁止士兵打噴嚏，理由是"會暴露位置"。霞飛將軍則認為流感是德國陰謀，要求情報部門調查"德國細菌部隊"。

最慘的是運兵船。流感在密閉船艙裡瘋狂傳播，有艘美國運兵船還沒到法國，就已經成了"漂浮的病房"。有個倖存者回憶："我們與其說是士兵，不如說是移動的傳染源。"

【第三幕：美軍的"菜鳥"表演】

與此同時，美軍像一群興奮的旅遊團，終於抵達歐洲這個"景點"。潘興將軍對他的部隊說："小夥子們，讓歐洲人見識見識美國效率！"結果第一周就鬧出笑話：美軍的卡車在法國鄉間小路集體迷路，最後不得不請當地農民用馬車帶路。

美軍的作戰方式讓歐洲老兵們大開眼界。他們把戰場當成西部荒野，有支部隊居然想用套索繳獲德軍坦克。來自德克薩斯的士兵隨身帶著左輪手槍，聲稱"這比步槍好使"。

更讓法國人崩潰的是美軍的飲食習慣。他們堅持要喝冰鎮可樂，吃花生醬三明治，還要求在戰壕裡安裝簡易烤箱做蘋果派。有個法國廚師抱怨："這些美國人以為這裡是麥當勞嗎？"

不過美軍也帶來了實打實的幫助。他們的物資堆積如山，從嶄新的襪子到整箱的香菸，應有盡有。德軍偵察兵看到美軍的補給堆後，回去報告："長官，我們不是在和軍隊作戰，是在和沃爾瑪作戰。"

【第四幕：叛亂的序曲】

隨著戰爭進入第四年，各國軍隊都出現了厭戰情緒。法軍率先爆發兵變，但過程相當"法國"——士兵們佔領食堂，開設臨時酒吧，還組織了"反戰詩歌朗誦會"。有個士兵在訴求中寫道："我們要求更好的紅酒和更長的午休時間。"

德軍的叛亂則充滿黑色幽默。水兵們在基爾港起義，但起義過程井然有序：他們先選舉代表，制定輪值表，甚至還設立了"起義紀律委員會"。有個水兵在日記中寫道："我們雖然在革命，但還是要遵守作息時間。"

最有趣的是奧匈帝國。這個由十多個民族組成的帝國，叛亂時還要配備翻譯。有個匈牙利士兵抱怨："我連造反的口號都聽不懂！"更誇張的是，叛亂士兵們為晚餐菜單吵得不可開交，差點忘了他們在造反。

【第五幕：保加利亞的退出】

9月，保加利亞率先退出戰爭。這個巴爾幹小國的退出方式很特別：他們給協約國發了份電報，內容是"我們不玩了"，然後就收拾行李回家了。有個保加利亞軍官解釋："我們本來就是被拉來湊數的。"

前線的保加利亞士兵聽到停戰消息後，直接把武器賣給了希臘商人。有個機靈的士兵用一挺機槍換了頭驢，得意地說："戰爭結束了，現在驢比槍有用。"

奧斯曼帝國見狀也趕緊跟著退出。土耳其士兵們歡天喜地地收拾行裝，有個老兵說："終於可以回去繼續賣地毯了。"最搞笑的是，土耳其指揮部在停戰前還不忘把辦公室的地毯打包帶走。

【第六幕：德國的崩潰】

10月，德國這艘破船開始沉沒。魯登道夫在辭職信中寫道："軍隊已經被政客從背後捅了一刀。"其實捅刀子的還有流感、飢餓和厭戰情緒。

德皇威廉二世還在做夢，他在御前會議上說："我的士兵們依然忠誠！"話音未落，侍從送來前線電報：基爾水兵起義，漢堡工人罷工，慕尼黑宣布成立蘇維埃。德皇的臉色頓時比普魯士藍制眼還藍。

最諷刺的是停戰談判。德國代表團被要求在一節火車車廂裡簽字，這節車廂特意被拖到森林深處，以確保隱蔽性。有個法國將軍得意地說："這樣德國人就找不到藉口說是被迫簽字了。"

【第七幕：最後一戰的荒誕】

就在停戰前六小時，盟軍還在發起進攻。有個美軍師長解釋："我們得讓德國人記住教訓。"結果這"最後一戰"造成三千多人傷亡。陣亡者中最戲劇性的是亨利·岡特，他在停戰前一分鐘陣亡，成了"最後一個倒霉蛋"。

前線士兵們已經開始自發停戰。德軍士兵用望遠鏡換美軍的咖啡，用鋼盔換英軍的罐頭。有個蘇格蘭士兵用風笛演奏了《友誼天長地久》，對面的德軍士兵聽得淚流滿面。

最搞笑的是炮兵部隊。他們接到命令要打光所有炮彈，於是開始漫無目的地亂轟。有個炮兵軍官抱怨："我們簡直是在往空氣裡扔錢。"

【第八幕：十一時的鐘聲】

1918年11月11日11時，停戰時刻終於來臨。那一刻，西線出現了奇特的寧靜。一個英國士兵描述："安靜得讓人耳朵疼。"

士兵們的反應五花八門：有人歡呼，有人哭泣，有人面無表情地繼續擦槍。有個法國老兵靜靜地捲了支菸，說："總算可以抽支安生菸了。"

最戲劇性的一幕發生在巴黎。當停戰鐘聲敲響時，狂歡的人潮中，有個老婦人舉著四兒子的照片默默流淚。她對身邊的陌生人說："現在他們都回來了，雖然是在相框裡。"

【第九幕：各國的慶祝】

倫敦的慶祝充滿英式幽默。人們把德國皇儲的模擬像扔進泰晤士河，旁邊還有人舉著牌子："小心落水"。丘吉爾在宴會上開玩笑："現在我們終於可以專心對付真正的敵人——工黨了。"

紐約的慶祝則是美式狂歡。時代廣場上，人們用廢紙屑模擬雪花，用哨聲模擬炮火。有個小販機智地兜售"勝利雪茄"和"和平口香糖"。

最獨特的是柏林的氣氛。人們面無表情地看著皇帝出逃的公告，有個老柏林人嘀咕："這下連遊行都省了。"

【第十幕：戰爭的後遺症】

停戰後的歐洲滿目瘡痍。法國農民在犁地時經常犁出炮彈，他們發明了特殊的"犁地舞"——發現炮彈就趕緊跳開。有個農民開玩笑："現在種地比打仗還危險。"

退伍軍人們面臨著嚴重的適應問題。很多人得了"戰壕綜合症"，聽到鍋蓋掉地的聲音就會撲倒在地。有個倫敦酒吧老闆不得不把招牌改成"絕對安靜酒吧"，專接待退伍軍人。

各國政府則忙著編造戰爭神話。法國把霞飛將軍包裝成"勝利之父"，儘管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吃吃喝喝。英國把黑格元帥描繪成"鋼鐵統帥"，雖然他對士兵傷亡毫不在意。

最諷刺的是戰爭賠償。德國被要求賠償1320億金馬克，有個德國經濟學家哀嘆："我們的孫子的孫子都還不完這筆債。"

【尾聲：未來的陰影】

在凡爾賽宮的鏡廳，各國代表正在為和約爭吵。克列孟梭對勞合·喬治說："我們得讓德國人永遠記住這個教訓。"威爾遜總統則在推銷他的國際聯盟計劃，像個熱情的推銷員。

與此同時，在慕尼黑的一個啤酒館裡，有個叫希特勒的退伍兵正在對聽眾咆哮："我們被出賣了！"沒人想到，這個憤怒的瘋子會在二十年後點燃另一場戰火。

戰場上，罌粟花開得正盛。這些在屍體滋養下生長的花朵，紅得像血，美得讓人心碎。有個老兵每年都會回到索姆河，他說："我在這裡失去了朋友，也找到了和平。"

戰爭結束了，但它的陰影從未遠去。就像一個法國老兵說的："我們贏得了戰爭，卻輸掉了靈魂。"這句話，將在二十年後再次得到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