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佛之道（十六）

鏡花水月一語之由，想來亦與佛教譬喻有關。 水中月之譬，其義雖略同鏡中像（影），水中之月則另有深意。靜水之中，月方可顯，非實之見亦復如是；若能以智慧之杖（猶當頭棒喝之棒）攪吾人心水，則見聞蒙益亦如水中之月，可知其亦不實也。《大日經疏》解釋說，一個人如果能依密法得到智慧後，自己的心就像月亮，眾人的心就像是水；雖然自己的心不去就眾人的心，眾人的心水裡還是會有月亮；當眾人覺得從你這邊得到收獲時，你就要用智慧杖去攪亂它，讓眾人知道那也是不實在的東西。故經云：「彼持明者當如是說。」一行比李白還早將近20年出生，但已預知李白將會因水中撈月而亡，故釋此經句云：「不得如彼嬰童，欲作方便取之，以為玩好之具也。既能自靜其意，復當如如不動，為人演說之。」

浮泡之喻，《雜阿含265經》亦有之，喻人的感受時無時有，無牢、無實、無有堅固（受如水上泡）。論母云：「覺了諸受喻若浮泡，於所知境能顯、能燒、能使迷亂，相似法故。」《大日經疏》將之相當於般若經中的化喻（變化事）。因為般若經認為因緣法亦非實法，故捨浮泡喻而以變化事代之。《大日經》覺得浮泡喻還不錯，又拿來用：「如天降雨生泡，彼真言悉地種種變化，當知亦爾。」所以也將浮泡比之為變化事，又專指心之變化。浮泡的形狀大小不一，但都是水泡；自心可以當作心佛，也可以當作漫荼羅，但都是心。《大日經疏》云：「此泡舉體（整個）從緣，泡起即是水起，泡滅即是水滅。」修密時的人心變化也是如此，心既是因亦是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