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佈千年:第七十五局 重造
宣袁默了一會,開始認真地端詳起月見。
若傾盡全國之力殺里月見,我能有什麼好處?即便拉攏來自各地的術師對付她,後頭卻還有殷末勳與宣藍。
與里月見合作…好處沒看到,倒是會有一堆令人煩躁的破事。
被人用“炙熱”的目光看著,月見非但沒感到不自在,反而散發出迷人自信。
查覺到對方身上傳來令人作嘔的氛圍,宣袁皺眉,伸出手推開月見的臉。
『將我的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
『啥?』這下換月見皺眉,『我有同伴耶,我不能讓他們白白送死...』
等等。
一個邪惡的念頭浮起,月見露出邪氣的笑容,她將臉湊上前,眨著眼睛,說:『如果能與你一直待在一起,我不介意當你的貼身護衛。』
宣袁像看髒東西一樣的瞪著月見,他再次伸手,要將月見那近得噁心的臉推開,不料,手剛伸出來,就被月見一把擒住。
『與我在一起,你不會吃虧的。』
右手雖被擒住,但還有左手,宣袁立即伸出左手,推開月見。
這女人怎麼比某些男人還不要臉。
宣袁臉上帶著鄙夷:『妳還知道自己是個女人嗎?』
月見無所謂地笑道:『性別只是個身分,男人女人都一樣。』
宣袁知道自己說不贏月見,他轉而道:『我的劍尖該還來了吧。』
『目的達到,是該還給你了。』
『目的?』
月見拉開胸前衣襟,手往裡頭掏了掏,拿出劍尖殘片,她將劍尖交給宣袁:『還你。』
宣袁接過劍尖:『妳平日都這樣的嗎?』
『怎樣?』
宣袁比了比月見胸口處:『在人前這樣拉開衣服。』
月見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頓時笑得曖昧。
『這是只有你能看的。』
宣袁差點沒把手裡的劍尖刺向月見。
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月見不再鬧宣袁,她說:『你自己能把劍尖接回去?』
月見這樣一說,宣袁才想到這個問題。
『是妳弄斷的,妳得把它接回去。』宣袁說著,將劍尖丟給月見。
月見一把接住:『所以,你是如何得到冰鋼的?』
又問起這個問題。
『這很重要嗎?』
月見將指尖放在劍尖的尖端上,輕輕點著:『只是好奇,你是否接觸過妖,亦或是靈獸。』
宣袁聽出月見的弦外之音,他說:『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月見明白宣袁是不想說,她也沒再問下去,只道:『你這有火爐嗎?』
『做什麼?
『將劍尖接回去啊。』
『就算妳能接回去,應該也不成樣子了。』
『想來,你這裡是沒火爐。』月見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灶爐也行。』
『.....我還是另請高人吧。』說著,宣袁就要從月見手裡拿回劍尖。
月見忽然站起身,張望著周圍:『紫桐院有廚房嗎?』
宣袁舉在半空中的手頓了一下,他站起身,臉上是十分懷疑:『灶爐?妳在說笑吧?』
『你不信一個活了六百年的人?』
『妳不僅會術法,還會冶煉?』
月見輕呵一聲,語氣帶有幾分驕傲:『這世上還真沒有我不會的事。帶我去廚房,我表演給你看。』
宣袁淡淡地看了一眼月見,眼神裡沒有剛才的懷疑,但也沒有相信,只稍待會就知曉月見是不是說大話。
宣袁領著月見去紫桐院的廚房。一到廚房,月見便先去柴木堆裡拿一些柴,再踏進廚房內,她走到灶台前,彎下身,看向灶口,月見伸手進灶口內,摸了摸殘餘的灰燼,她的手再往裏頭伸得更深,感覺有股溫熱襲來,月見將殘留著星火的灰燼往灶口撥,接著一把抓起,她轉過頭對宣袁說:『將那些柴木丟進灶口內。』
宣袁雖不知道月見要怎麼做,但他還是配合地將一旁的柴木放進灶口內。
待柴木皆已安放妥當後,月見輕撫手中那把餘燼,隨後將它均勻地撒落於柴木之上,只留下一抹微光還懸於指尖。她攤開左掌,置於灶口前,將餘燼細細收於掌心。接著,月見伸出右手,比著劍指,由左掌外沿向內輕劃一道痕跡。一瞬間,一團炙熱火焰迅速攀附上柴木,使灶內的柴堆瞬間燃起熊熊烈火。
宣袁看了,驚訝道:『妳這是什麼術法?』
『火行術。』
『火行術?』宣袁在腦海內快速搜尋已知的各派術師行使之術法,一搜尋到,便不解地問,『這不是亞象族的術法嗎?』
『是啊。所以才說這世上沒有我不會的。』月見說著,自懷裡拿出劍尖,『把你的劍給我。』
宣袁將手中的劍交給月見時,說道:『不對,亞象族與巫覡族一樣,此術是只有他們血脈的人才能傳承,妳怎麼可能會他們的術法。』
月見接過劍,笑道:『就當是我瞎掰的吧。』
宣袁皺眉,心道,這明顯不是瞎掰,而是實話,只是里月見不想講罷了。
宣袁也沒打算追問,他知道月見藏有許多秘密,而他也不想知道,因為,那不是好事。
『灶爐能燒出來的溫度不高,妳要怎麼將它們融合復原?』
月見將灶台上的大鍋子移到旁邊:『看著吧。』
月見左手緊握斷裂殘留的半柄劍,右手輕捧劍尖。她緩緩將兩端齊攏,隨即將雙手一同伸向灶台深處,靜默無聲地投入那熊熊翻騰的火海之中。
這是一場破碎與重生的交織儀式。
宣袁的眼神瞬間凝固,驚異之情顯露無遺,似乎難以置信眼前所見。他沒想到月見是用這樣的方式融合劍體,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月見沒有表現出被大火炙燒的痛苦,反倒是一派輕鬆地看著自己雙手,這完全超出身為術師的能力。
『妳...妳不痛嗎?』
月見看著逐漸融合的劍體與劍尖,說:『不痛啊。我現在已與火同源。』
此刻,原本熾熱的火紅焰火突然變幻為一抹深邃的藍色,火勢猛然增強,沿著月見的手臂徐徐蔓延,直至抵達她的肩膀。月見上半身幾乎被捲入那滾燙、蔚藍的火焰之中,如同面臨一場無法抗拒的自然呼喚。
為了重塑那把斷劍的原貌,月見首先將她純淨強大的靈力注入火焰之中,瞬間提升火勢的溫度;隨後,她以靈力纏繞劍體,使原本斷裂的劍體在熊熊烈火中逐漸融合重塑。相較於依賴冶煉師花費漫長時間修復融合的傳統方法,月見全程運用靈力便能迅速完成鍛造。然而,這種絕技並非所有術師皆能掌握,即便是亞象族中擁有火行術的高手,若無絕對純淨和強大的靈力,也無法達到如此效果。
不到半個時辰,月見就將斷裂的長劍復原成原本的模樣,她漸漸卸下注入火焰的靈力,緩緩自灶台內移出雙手,而火焰也在此時削弱,內縮成小火苗。
月見左手拿著劍,滿意地左右翻看,然後對宣袁說:『說是恢復原本模樣,不如說是增值了劍的強度;我將靈力灌注於劍裡,就算你只使用內力,它也能削掉術法的攻擊,不只如此,也能充當抵禦術力的盾牌。』
宣袁看著自己復原如初的長劍,他伸出手,想自月見手裡接過,而月見也順勢交還給宣袁。
宣袁反覆凝視手中的劍。如今的劍比以往更加明亮,幾近透明的劍體映襯出冰鋼的原始本質,既似凝結的冰晶,又似沉穩原石的厚重。無論從哪一個角度望去,劍體總能散發出獨特的光芒,完美無瑕的傑作活現於手中。
突然,宣袁持劍抵在月見的喉間,神情淡冷:『既如此,能傷妳幾分呢?』
可惜,月見並未被嚇到,她淺淺一笑:『不如我再折斷你的劍,讓它永遠無法復原。』
宣袁當然知道自己傷不了月見分毫,他收起劍,有些悻然地轉身走出廚房。
月見心中不免得意,當你拿一個人沒辦法時,那種挫敗感是會令對方上癮的。
月見也走出廚房,他走向宣袁,說:『這份大禮足以表示我的誠意了吧。』
宣袁看了看手中的劍,他確實很滿意月見將劍升級,他有了可以對抗術師的武器,這樣一來,便少了對術師的忌憚,只是,沒實際實用過,他不知道此劍能擋下幾成術法與靈力。
『妳讓我殺看看,我才好惦量妳有多少誠意。』
月見沒多想,豪爽地點頭:『行。』
宣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要月見先行攻擊。
為了幫宣袁試劍,月見刻意收斂自己的力量,她的掌心湛著微光,朝宣袁直擊而去;宣袁眼見靈壓襲來,心念一轉,手中長劍瞬息翻起,寒芒劃破空氣,迎向那股力量。
雙力交鋒的剎那,氣勁炸散,月見身形微晃,後退了數步,宛如雪花隨風而舞。而宣袁的劍,彷彿感應到了這股異力,劍體倏然顫鳴,晶瑩寒霜在刃上綻放,映出細碎光華。
宣袁凝視手中長劍,驚喜流露於眉宇之間,不愧是升級過後的劍。
看著宣袁滿意的神情,月見問道:『你這劍有名字嗎?』
宣袁揮了幾下劍,他看向月見:『雪見。』
『雪…什麼?哪個見?』為避免自己聽錯,月見再確認一次。
這時,宣袁才想起月見的名字裡有個見字,他緊蹙眉頭,語氣帶著些許彆扭:『.....見面的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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