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通榆河》第十三章(中)

木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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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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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幾個到養豬場偷吃的,偷的什麼吃的?

各位文友好!

本部小說記錄的是1958-2010年間蘇北農村往事,甚是有些趣味,供大家有空閒讀!🤝

偷吃到豬場,都是發霉糧,

說有鐮刀菌,嚇傻小兒郎。

導讀:承廣用一個玻璃瓶子做了一個魔術,把承山看得雲裡霧裡的,是什麼魔術?哥幾個到養豬場偷吃的,偷的什麼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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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通榆河》第十三章(中)







“你說這個呀?”承山把手中的玻璃瓶子晃了晃,“前些日子我到二伯家去,看到他有一瓶藥,瓶子蠻好看的,我就找了個碗把瓶子裡的半瓶藥倒了進去,把瓶子帶回來了。”

“啊!那二伯沒有罵你呀?”承闊感覺承山這事做得有點過分,哪有藥沒有喝完,就把裝藥的瓶子給拿了的。

“沒罵啊,藥放在哪不是一樣喝?不過素珍想死這個瓶子了,最後還是被我弄過來了,哈哈。”

承闊一聽,心說我三哥還是我三哥,跟生病前一模一樣,一點也沒有變。承廣聽了忍不住直笑,說道:“三哥,還是你有辦法,哈哈。”

“二娃,你問這個瓶子幹嗎?”承山有點警惕起來。

“三哥,用你的瓶子做實驗。”

“實驗,啥叫實驗,會弄壞嗎?這可是我帶水出去喝的瓶子,上面還有一個袁大頭大小的瓶蓋,擰住了不會漏水的。”

“不會壞的,三哥,你還不放心我嗎?走,咱到廚房去。”

承山不知道怎麼回事,跟著承廣進了廚房,承闊跟在後面直笑,心說,錢老師才教了幾天你就當上老師了?

承廣舀了一腕盆水放在桌子上,對承山說道: “三哥,把你的玻璃瓶子借給我用一下。”

承山遲疑地把瓶子給了承廣,承廣接過瓶子,把口朝下,放在腕盆水面的上方。

“三哥,你看這個瓶子裡有東西嗎?”

“沒有,啥也沒有。”

“好的,三哥,你看好了,我現在把瓶子這樣口朝下豎直塞到水中去,你說瓶子中會不會注滿水。”

“哈哈,二娃,這肯定注滿水了,鼻涕流到嘴裡的事,還要問嗎?”

“真的嗎?”

“當然。”

承廣把瓶子放到水中去,直至整個瓶子都沒入水中,承山看得很清楚,瓶子裡還有很多的空間沒有注上水,這怎麼可能?

“二娃,怎麼回事?你重來一次。”

“好的。”

承廣把瓶子拿了出來,又做了一遍,還是一樣,瓶子裡還是那麼多的空間沒有注上水。

“哎!見鬼了,這怎麼回事?二娃,你小子是不是學了什麼法術了?”

“哈哈,三哥,你聽說過空氣嗎?”

“空氣?”承山一聽滿頭霧水,這氣我是曉得的,燒水冒出的不就是嗎?他把腮幫子鼓了起來,吹了吹,“這不就是氣嗎,這空氣是什麼東西?”

“這就是空氣呀,我們錢老師說其實我們跟魚一樣,魚生活在水中,我們生活在空氣中,魚離開水不能活,人離開空氣也不能活。”

“哦!是嗎?”承山感到很迷惑,這與現在這個進不了水的瓶子有什麼關係?

“三哥,剛才我問你這瓶子是不是空的,你怎麼說的?”

“空的,當然是空的,裡面啥也沒有,你看見什麼了?”

“錯了,三哥,雖然我們看不見裡面有東西,但裡面卻有實實在在的我們看不見的空氣,瓶子在水裡為什麼有一部分注不了水,就是因為裡面有空氣。”

“哦……”聽承廣一說,承山恍然大悟。

承山看見承廣把瓶子在水裡翻了過來注滿水,又將口朝下,慢慢地將瓶底高出水面,漸漸地直到瓶口在水面下還有半個指頭的高度,承廣把瓶子停住了。

奇跡出現了,瓶子裡的水並沒流下來,裡面滿滿的。

這回承山感到非常奇怪,這又是怎麼回事?

看著發懵的承山,承廣有點洋洋得意,說道:“三哥,看見了吧,瓶子高出水面這麼多,但瓶子裡的水卻沒有流下來,你曉得這怎麼回事嗎?”

“不曉得。”承山搖了搖頭。

“三哥,我們錢老師說如果這個瓶子足夠長的話,瓶子裡的水就是有31尺高也不會流下來的。”

“乖乖隆的東,這麼高呀,31尺……我的媽呀,大樹也不過這麼高。”

“就是呀,三哥,你曉得為什麼嗎?”

“這我哪裡曉得?”

“三哥,我們錢老師說這因為空氣才能把水弄這麼高的。”

“瞎說,這空氣這麼輕能把水舉這麼高?”

“錢老師說空氣壓在這個腕盆的水面上才這樣的。”

聽了承廣的話,承山將信將疑,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表示不信。

“三哥,我沒有騙你,老師就是這樣說的,不信你可以問我哥。”

“三哥,老師確實是這樣說的,二娃沒有騙你。”

“那是你們被老師騙了,空氣這麼輕,能把水舉31尺高,鬼才相信呢。”

“三哥,我們也不信,可是老師就是這麼說的,錢老師這麼好,不可能騙我的。”承闊把話說得很誠懇。

“你們過來就是告訴我這空氣的?”承山心說這一點也不好玩。

“不是的,媽媽叫我們出去挑豬草,可我們又不曉得哪裡有,所以過來找你了,正好看到你有個玻璃瓶,想起前些天老師做給我們看的實驗,我也想做一次,可惜找不到透明的玻璃瓶,碰巧你有一個。”

“喔,是這樣的。”承山心說這什麼勞什子實驗我還真不懂,要說出去找豬草,這倒難不倒我。

“三哥,咱到哪去挑豬草呢?”承闊頭腦裡不是什麼實驗,而是到哪能挑到豬草,要不交不了差的。

“別急。”承山把頭伸出門外看了看天時,“今天我們先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

“大場的養豬場。”

“啊!三哥,你不會帶我們去養豬場去偷豬草吧?”

“舒麻子在豬場養豬,他每天也去弄豬草的,我們去看看他今天弄的什麼豬草,然後我們也去弄,現在中秋都過了,豬草不好找的。”

“舒麻子的臉看上去就不舒服,挺瘮人的,咱還是別去了。”承闊一聽去找舒麻子,不無擔心。

“怕他個鳥呀,又不會把你吃了,別怕,有我呢。”承山把胸脯拍得砰砰響。

“好的……”

承山一轉身到大屋裡拿出籃子和小鍬,領著承闊承廣向大場養豬場走去。

離養豬場還有半壟地的時候,豬圈的臭味就傳了過來,三人都想捂住鼻子,但身子還是不由自主地向前走。

養豬場在大場的最西邊,在當初他們采裹粽子蘆葦葉的池塘旁邊,是個挺大的院子,周圍用木頭圍成了有一個大人高的柵欄,豬圈也是用木頭圍成的,上面蓋著茅草,在院子的入口處有兩間房子,一間有一口大灶,上面架著一個在承廣看來能游泳的大鍋,這是用來煮豬食的,另一間是來存放豬糧的。

三人打開院門走了進去,承闊承廣感到奇怪,一個人也沒有。承山嘴裡說著“舒麻子肯定又回家裡去了”,一邊推開了煮著豬食房間的門。

門開了,三人看見大鍋裡煮著滿滿的豬食,還冒著熱氣。只見承山放下籃子,用小鍬在鍋裡攪了起來,很快,承山撈上來幾個有大人拳頭大的山芋,對承闊承廣說道:“先吃點山芋吧。”

“三哥,這給豬吃的人也能吃嗎?”

“能吃的,你看這山芋的皮都沒有破,把外面的皮弄掉,不沾上豬食,很好吃的。”

“真的嗎?”承闊承廣也坐了下來,吃起了山芋,不錯,還真好吃。

“三哥,這豬怎麼吃得這麼好啊?還有這麼大的山芋。”

“這山芋應該剁碎了煮的,舒麻子自己想吃,看到好的山芋就直接放鍋裡,不剁碎的,他這中飯就省下了。”

“喔,三哥,你是怎麼發現的?”承廣一邊吃一邊笑。

“怎麼發現的?我不是沒有去成兒童班嗎,整天沒事就到處閒逛,有幾次我都發現舒麻子在這個大家差不多都出去上工的時候回家,走路有點彆扭,我就起了疑心,偷偷地跟在後面看,結果你猜咋的?”

“咋的啦?”承闊承廣感到十分好奇,嘴中的山芋都忘記了咽下去。

“我偷偷一看,只見舒麻子從腰裡面拿出五六個這麼大的山芋,放到家裡的碗裡,都是熟的,我這才曉得,山芋肯定是他從養豬場偷回來的,在他回到養豬場之前我跑過來一看,果然這鍋裡煮的豬食中還有山芋,當時我就撈了兩個。”

“哈哈,三哥你真有辦法,像看電影一樣,那舒麻子就沒有發現嗎?”

“沒有,我算好的,差不多這個時候,他肯定會回去的,沒有碰到過一次。”

“三哥,你算得真准。”承廣心裡很是佩服。

“舒麻子去年老丈人死了,家裡有三個兒子,加上丈母娘,老婆又腆著肚子了,生產隊每月就發那麼點糧,不夠吃的。”

“難怪他要弄點山芋回去,三哥,三伯曉得你在這吃山芋嗎?”

“除了你們兩個,沒有其他人曉得,你們不要對別人說啊,要是讓別人曉得了,就沒得吃了。”

“好的,三哥,我們不會說的,不過,三哥,要是舒麻子發現了你偷吃山芋,那怎麼辦?”

“怎麼辦,他敢說嗎?哼哼!要是說了的話我就把他偷山芋的事情給捅出來,我看他敢不敢?”承山說得理直氣壯。

這叫黑吃黑,承闊承廣都懂,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等上一個多月,還有好吃的。”

“還有好吃的,什麼好吃的?”

“再過一個多月胡蘿蔔就挖出來了,你說好吃嗎?”

“胡蘿蔔,哇!真的不錯,到時,三哥,我們也過來。”

“好的。”

三人吃了山芋,承山把山芋皮收起來扔進了鍋裡,用小鍬攪了攪,做出沒有動過的樣子,走了出來關上門。

“三哥,哪裡有豬草呀?”

“別急,找找看,舒麻子也出去挑豬草的。”

承廣走到那間存放豬糧食的房門口,門上了鎖,趴著門縫向裡面一看,裡面堆滿了壞掉的玉米,都發了黴,上面粘著淺綠色的黴粉。

“怪不得這養豬場老是死豬,原來給豬吃了這發黴的糧食。”

“二娃,這豬不都是吃發黴的糧食嗎,好糧食要留給人吃的。”

“我們錢老師說,發黴的糧食是有毒的,裡面有一種叫鐮刀菌的東西,能產毒素,豬吃了會死的。”

“管它呢,又不是自家養的豬,誰去管呀?”

“哎呀,不好,我們剛才吃了那山芋,說不定也會中毒的。”承廣突然想了起來,急得哇哇大叫。

承闊一聽也是呀,自己怎麼沒有想到呢?錢老師說了的,可山芋已經吃了,怎麼辦?嚇得就要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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