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行笑著說：「應該是知道的，我有跟他們提起過我交往過男生，也給他們打過預防針。我最近一直在他們面前提起你的事情，他們也沒有表現出反感，你不用太擔心。」

這突如其來的一抱讓陳添愣住了。周知行一向內斂，在外很少這麼熱情，更何況後面還有隊友們看著。

不是單純的慾望，而是一種結合了欣賞與珍惜的情感。

「如果我們……交往之後，你再叫我哥，就好像我們有階級，不像情侶。以後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我喜歡你，很喜歡！」

「差10歲又怎樣？對兩個男人來說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現實生活中，異性戀也常有超過10歲的夫妻，也一樣相愛到老。只要兩人真心相愛，年齡從來都不是問題。」

他又想起剛剛見到爭奪周知行的男女：俊男美女，最重要的是，他們青春。這讓他更覺得自己毫無競爭力。

「我跟他行嗎？有未來嗎？」相差 10 歲，他擔心的不只是溝通問題，還有同志圈現實面的挑戰。現在的感覺還不算特別強烈。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林賀突然冒出一句：「你跟咖啡館老闆掰了，那現在我學弟有機會了吧？」

聽到江明這麼說，Elio的腦子一時間轉不過來，但很快，昨晚零散的記憶像潮水般湧回腦中：他抱住一個人，哭喊著「黃昊」，死也不肯放手。

陳添覺得自己是應該好好考慮兩人發展感情的可能性了，但他知道就卡在年齡這一問題上，他突破不了自己的心。

在回家的路上，陳添終於很確定自己就是因為長的很像黃昊，被Elio當著一個替身了，這才能說明為什麼Elio一直不想回應他的告白。

「我先警告你哦，你不可貪心，不可以兩個都想要，玩弄人家的感覺。尤其周知行那麼單純，你不能一直拖著人家。如果不喜歡，或者沒有感覺，就應該明白告訴他。」

陳添看著他，心裡忽然有種敬意油然而生。二十五歲，就能把人生想得這麼清楚。而自己二十五歲時，卻還在原地迷惘。

陳添細細一看，愣住了。照片裡除了他熟悉的 Elio 和江明，站在他們中間的人竟讓他感覺熟悉——可他確定自己從未見過此人。

「心底所有塵封的情緒都被輕輕掀開。明知道不該再起波瀾，卻還是止不住眼裡的酸澀。」

聊完書，兩人話題又延伸到興趣、運動、食物、咖啡和未來。周知行談到退役後的規劃，顯得很清晰、很成熟。這讓陳添很欣賞，畢竟他在二十五歲時，對未來根本毫無概念，只想著先玩再說。

兩人傍晚抵達約定的餐廳時，周知行已經先到了。脫下運動裝換上便服的他，整個人彷彿變了——膚色白皙乾淨，五官端正清秀，戴著圓框眼鏡，看起來就像剛從實驗室走出的理工系男孩。

自從上次在 Elio 的咖啡館見面後，兩人各自忙於工作，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未見。雖然仍有聯絡，但進展緩慢。陳添對 Elio 好友江明說他「長得很像某人」那番話，始終耿耿於懷，但又怕自己想太多。

他拍攝時就注意到這位選手，在鏡頭裡，他有一雙明亮有神的眼睛，充滿靈氣與堅定。攀岩時，目光銳利、動作俐落，那份專注與爆發力讓人難以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