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取消的时候,世界变得非常痛苦,像有个声音在说,这个世界不要俺了
作为被取消文化target的亲历者,今天我的恐惧再次发作了。我打开潮汐冥想,想重新获得安全感。我想要向某些尝试亲近的人坦白一切,然而又恐惧对方会突然抛弃我。我尝试向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医生坦白一切,然而一切都变得难以启齿。这种根深蒂固的害怕被抛弃的恐惧,让我感受到深深的挫折、痛苦、困难,还有许许多多的自杀冲动。那些曾经亲近的人离我远去,那些曾经我以为会陪在我身边的人最终选择了站在正义的一边。尽管我明明确确也明白无误地知道,有一些人仍然紧紧陪伴着我,但这种恐惧依然把我打入北冰洋。我寄希望于错误的人,以为时间的相处可以超越一切外在的审判或叙事,然而我错了,这种伤痕甚至难以去谈论。
在这样强烈的感觉中,我感觉到我已经沉入到“我是加害者”“我应该被取消”的叙事和判断中,在某种意识的梦中,我顺着别人一起指控我自己、咒骂自己罪该万死。当我阅读文革回忆录的时候,我深深地为之感到震撼了。为了避免认知失调带来的痛苦,为了避免失去所有的社会关系,我相信了。这种深深的有罪感、这种深深的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个错误,这种深深的对自我的仇恨和厌恶,构成一种自尊的崩溃和情绪灾难。
在这样强大的孤立无援之中,我刻意忽略对自己有利的证据。总有那么一些人希望我活着,从中获得修复和成长,她们相信我,给予我希望。总有一些人不希望我死去,甚至希望我也收获自我照顾、自我关爱的魔法。总有一些人在阅读我的历史后,祈祷我获得修复的能力。我的目标观众和读者不是那些已经对我恨之入骨的人,不是那些
我感受到一种苛刻的要求,好像反思不能停止,不完美就不能发表。在我再次感觉到崩溃的时刻,我感受到世界正在分崩离析,我要瓦解了,能够结束这种痛苦的唯一方法就是死亡。我感受到我无法在政治斗争中幸存,所以我选择与残忍保持距离。然而,正是这种无法残忍的自闭症特质,让我逃离到一个仅凭authentic就能生存的世界。我刚收到如此恐惧,一惊一乍,捕风追影,被迫害妄想,安全感丧失,以为任何人都要随时伤害我。我感受到一种政治责任去谈论我的经历,因为尽管我是以“我”出发,却不知不觉带来一种“我们”,正是这种野心驱使着我做些什么,然而这种野心也带来一种表演式的外交语言的问题。
(接着我惊恐发作了,我到餐厅吃了两颗过期四个月的Xanax,总共0.5mg,胃口差到只能喝汤,我以为我会很快睡去,同时吃Xanax打乱了我明天吃2cb和mdma的计划,结果我沉入广场一个人的卡拉OK中,我想起在中国参加live house的时刻,我曾赞美live house为中国年轻人反抗的基地,现在我格外思念,并把它带到了欧洲的monologue中)
然后我打电话给Sila,我们很快要在布达佩斯见面,她要带我参观匈牙利,如果没有她,我根本不敢带上我的彩虹包。
我还成功预定了去布鲁塞尔的机票,想到要去EP见MEP就很高兴和紧张,也生怕自己再被取消。
我的安全感消失的时候,我开始疑神疑鬼,我觉得所有人都在排斥和仇恨我。我是幸运的,我有这样的觉知。我感恩自己还活着。有些人仍然对我很好。最重要的是,我尝试传递radical self care的理念,尽管我是一个时常对自己harsh的人。
我感到我已经把中国带到了欧洲。
我感谢欧洲给予我庇护。我感谢台湾给我替代想象。我甚至感谢中国给我理解极权的第一手资源。
今夜的星星美得如此璀璨,就像以往火焰点燃的夏天,我看见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人,心中感到嫉妒却又升起祝福,唱地下婴儿的《觉醒》的时候,我感觉她就在我身边,我生命中只有这两个人对我施加了不可磨灭的影响,让我相信人性仍有光辉,一切的根源皆在于她们曾经给啊无限的给予,她们形塑了我的青春期,奠定了我一生走上人权捍卫者、文学、心理学和哲学的道路。如今她们已经不在我的生命里扮演角色,但她们在我心中留下的痕迹,已经成为永久的礼物,如果有锚存在,她们就是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