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沙士蔓延時》第四章: 開始
我和秦顥坐在禮堂的觀眾席裡,看著舞台上的三男兩女在拍照。除了舞台上的三男兩女,就只有我們兩個了。前年,因為森對這種沉靜的地方沒興趣,所以我自己來過一次。那時是夏天,禮堂裡一樣沒幾個人,我一個人坐在觀眾席裡,看著人們來了又去,去了又來,腦海裡思緒萬千,最終歸於一片空白。回到去,森責備我人生路不熟,還自己四處亂跑。我沒有跟他吵,也沒有跟他解釋,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他說些什麼,我根本沒聽進去。有些隔閡,並非解釋能消除。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於他所謂的「掌控式」關心,我感到很厭煩。也許,我早就該離開了。
紀念堂內部結構異常堅固,全部用鋼架和鋼筋混凝土構成,大堂內空間極大,舞台前上、下兩層有4729個席位,而當中無一柱遮擋,全由隱蔽在墻壁的八根大柱支撐,堪稱建築藝術之傑作。
「我說想去有歷史味道的地方,你怎麼知道就是這裡?」我問坐在身邊的秦顥。
「因為我覺得這裡就是有歷史味道的地方。」他轉過頭來看著我微笑說,「心情不好的時候或想一個人靜一靜的時候,我都會來這裡坐的。有時會坐上一天。」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嗅聞著屬於這裡的沉澱與老舊味道說:「是啊,它有種被時間打磨過的氣息。我第一次來廣州的時候也來過這裡坐,像現在這樣坐在這裡,坐了半天。」
他轉過頭來凝視著我。四目對視之下,時間彷彿被這空曠的禮堂凝固了,他湊過來在我的唇上親了一下。
「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你了。」他撫摸著我臉說。
「你這麼直白,不怕嚇壞我嗎?」我看著他說。
「那你嚇壞了嗎?」他輕聲問,眼神裡帶著一絲挑戰。
我笑著搖搖頭。我和秦顥的感情就這樣情不自禁的開始了。在我們相識第二天。在我還沒解決和森之間的問題之前。那份懸而未決的道德壓力,此刻被眼前的悸動徹底沖散了。
離開禮堂後,我們牽著手走到紀念堂外的木棉樹下。紅色的花瓣隨風而下,像落下的火炬,熱烈而短暫。
「它是木棉王,348歲了,是廣州最老的木棉花樹。」秦顥摟著我說,「你知道木棉花的花語是什麼嗎?」
我搖搖頭。
「熱烈的愛,還有,珍惜身邊的人,珍惜身邊的幸福。」他用手撫著我的臉說。
我幸福的笑了,緊緊抱住他。這一刻有秦顥在身邊,我的確覺得很幸福。這份幸福像木棉花一樣,短暫卻濃烈。雖然我不知道這種幸福可以維持多久。
我們相戀第二天,他像前一天一樣來給我煮早餐。家裡沒有人,空氣中流動著一種比昨日更親密、更危險的電流,我們情不自禁的做起愛來。
「萬一懷孕了怎麼辦?」事後我問他,聲音帶著一絲不安。
「那就結婚唄!還能怎麼辦?」他把我抱在懷裡說,「總不能讓你去墮胎吧。」
「可是你只有二十歲……」
「你又歧視我比你小是不是?」他皺起眉頭說。
「沒有。」我否認。
「真的沒有?」他深情的看著我說。
「真的。」我說。
「那你後悔嗎?」他問。
「不後悔。」我深情的看著他說,「**我不會後悔跟你在一起所做的任何事,**就算明天我們要分開,我也不會後悔。」
「我也是。」他說著在我嘴上親了一下。
「如果我帶著避孕套來找你,你會怎樣想我?」他問。
「你說呢?」我反問他。我猜他希望我說,這會顯得他目的性太強。
他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我還真好奇,我們的孩子會是怎樣的一個人。」他接著笑說。
「你真不怕我會懷孕嗎?」我很認真的問他。
「有些事情要發生,怕也沒用。我們能做的,就是為每一個發生的結果負責。」他抱著我說。
我和秦顥有很多聊不完的話題,我們的想法很接近,在很多事情上也很有默契。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覺得自己很幸福。和森在一起也有過幸福的感覺,但不同於和秦顥一起的幸福。森給我的幸福,更多的是來自被供養的舒適和物質的滿足;而和秦顥的幸福是精神上的契合與兩個靈魂的結合。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和秦顥的幸福可以永遠不要隨著時間而流逝。
待續
